第4章 我會還的
護士忙說道。
“同志，對不起，剛才公安同志還到我們這裏了解過情況，你去交費了，沒有見到你人。
我們一直把你當成家屬，真的不知道原來你就是那位見義勇為的同志。”
護士順便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對病房裏的所有人說一遍。
縣裏面很少能聽說這樣的八卦，自然大家前因後果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你們不用追究責任，人家這位同志是見義勇為，救了你女兒怎麼可能還耍流氓？
我們都可以作證，本來這位同志要走，是被我們強行留下來交了住院費，在這裏陪病人的。
要不是你們家屬一直沒出現，我們能這麼做嗎？
張口閉口耍流氓，誰是流氓啊？你見過這麼勇敢熱心的流氓嗎？
人家還替你們墊了3塊5的醫藥費。”
護士剛才誤會了顧聿安，這會兒倒是沖在最前面，直接把喬大山和吳碧蓮狠狠地數落了一頓。
要給顧聿安討回公道。
喬大山和吳碧蓮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就算兩個人不要臉，也沒想到居然有這種峰迴路轉。
他們剛才說的話，做的事情，對顧聿安的態度非常不禮貌，可對方居然是自己女兒救命恩人（多管閑事）。
“這能怪我嗎？我們又不知道前因後果，來了看他握着我女兒的手，當然我會把他當成流氓。”
扭頭氣勢洶洶數落顧聿安。
“也怪你，你這位同志也是年紀輕輕，你和年輕女孩子就該保持距離，男女有別你不懂？
你是做好事兒，可是做好事兒也得有限度。
行了，行了，我們現在來了，你趕緊走吧，這裏不需要你。”
喬大山直接把話題繞開，想把那3塊5的醫藥費直接抹了。
只要他不提，難不成這年輕人敢當著自己的面兒問自己要這筆錢不成？
顧聿安看見眼前這一對男女就心煩，想到這一對父母連飯都不給孩子吃飽，看見對方怎麼也沒辦法順眼。
只想早早離開。
可喬大山的這番話真的是太氣人。
顧聿安決定打心眼兒里不讓這兩口子好過。
“走可以，不過我墊了醫藥費，你得給我！”
一聽這話吳碧蓮急了。
“你這個同志還真有意思，那是你自己願意掏的，又不是我逼你掏的，我們家沒有錢。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憑什麼她給這個小賤人還要掏3塊5的醫藥費？
家裏處處都是用錢的地方。
喬大山一聽這話，立刻也瞪圓了眼睛，插着腰說道，
“對呀，我愛人說得對。是你自己願意掏的，我沒有沒逼你掏。同志，你這行為可給磊風同志臉上抹黑。”
兩夫妻一唱一和，立馬讓病房裏的其他病人都給怒了。
見過不要臉的，還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這位同志，你這就不對了，人家救了你閨女見義勇為。你不感恩就算了，怎麼還倒打一耙？”
“這都是什麼人呀？”
“替你們家墊上醫藥費，但凡是要臉的知恩圖報的來了就應該把錢給人家。”
“怎麼著居然還顛倒黑白？這位同志又沒欠你們的。”
喬大山和吳碧連平日裏雖然也潑辣蠻橫，可面對這麼嚴重的群情激憤也有點兒害怕。
主要臉上掛不住。
這時候病床上的喬婉坐了起來。
“顧聿安同志，謝謝你救了我，你放心，醫藥費我肯定會還你的，就算我爸媽賴賬，我也會還給你。”
顧聿安心裏一動，姑娘剛剛醒過來，怎麼知道自己叫顧聿安。
吳碧蓮和喬大山一聽就急了。
“你胡說什麼嗎？你又不掙錢，你拿什麼還？”
吳碧蓮恨不得上去給喬婉兩巴掌。
死丫頭還學會強出頭。
“我去當臨時工扛大包，反正我不會忘恩負義的。顧聿安同志，我還！”
顧聿安看着倔強的喬婉，再看一眼喬大山夫妻。
這兩口子不可能會還錢。
真讓喬婉背債，顧聿安也不願意。
“你們是她父母……”
言下之意誰都明白。
“我們是她父母，我們兩口子都是普通工人。我老婆身體不好，經常吃勞保。
這個家全靠我一個人，家裏有五個孩子。
七張嘴就等着我一個人養活，我不容易啊！
同志，我真不是不給你。我實在是兜里掏不出這個錢。”
喬大山立刻改了嘴臉，這會兒臉上表情變成了一個可憐兮兮肩負着家庭重擔的中年男子。
那哭窮的樣子彷彿剛才那個蠻橫不講道理的男人不是他一樣。
眼神渴望的注視着顧聿安，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之下，尤其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都不好意思再要這3塊5。
肯定會把這筆賬抹了。
這一招他百試百靈。
喬大山眼巴巴地瞅着人家，就等着這句話說出來。
顧聿安沉思了一下，臉上露出一個笑容。
“同志，你遇到這麼大的困難，我也知道現在逼你拿出這筆錢肯定不合適。”
喬大山立刻點頭如啄米的小雞。
“是啊，同志，我真的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同志，您給我打個欠條。下個月發工資一般都是十號，咱們附近幾個廠子都差不離，到了十號的時候，我專門來找您來要錢。
這樣也能讓您寬限幾天。”
喬大山愣在當場，嘴巴大張，完全沒想到這小夥子怎麼一點兒都不按照套路來。
不是應該現在跟我說不用我還錢嗎？
吳碧蓮一見丈夫這沒出息的樣子，狠狠地在後面擰了他胳膊一下。
“我們不打欠條，也沒錢還。”
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你這同志怎麼這樣？”
“人家好心給你們先墊上醫藥費，你們怎麼能故意不給錢。”
“真是好心被驢踢。”
“這個世道什麼人都能遇上。”
吳碧蓮一臉的得意揚揚，反正想讓她從兜里掏出錢來，比登天還難。
“行，我一會兒去派出所的時候，我跟派出所同志還有醫院的同志聯繫一下，請他們給我作證，開兩封介紹信，我直接到你們廠里去要錢。”
顧聿安是誰呀？
他可是保衛科的科長，什麼牛鬼蛇神沒見過。
這種耍無賴的手段在他跟前根本就是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