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早幹什麼去了?
顧聿安急忙捏緊了女孩的手,一根一根把手指掰開。
很快女孩兒手上的力量放鬆。
回血的位置漸漸恢復。
可是女孩依然沒有鬆開他的手。
顧聿安看了看自己掌心裏攥得緊緊瘦弱的手指。
這是他第一次和女人這麼近距離地接觸。
以前他不是沒接觸過女人,可是他不能碰到女人的肌膚。
一旦碰到女人的肌膚,哪怕是一點點,甚至是自己的母親。
顧聿安都會嘔吐不止。
後來經過醫生的診斷,他這是一種毛病。
一種心理疾病,也許是幼年時留下的陰影給他造成了這種無法修正的毛病。
可今天,每次這個女孩子觸碰到他的時候,他卻一點異常反應也沒有。
難道他的病好了?
正當顧聿安在疑惑自己的反常時,病床上的喬婉蘇醒過來,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顧聿安,她終於又見到他了!
上輩子,喬婉在吳家生不如死地過了十幾年,直到後來,吳建國因為酗酒跌進水渠淹死,吳家父母非說是她命硬剋死了吳建國,把她掃地出門,她才得以開始新生活。
四十多歲的時候,碰到了顧聿安。
那時候的顧聿安因為得罪廠長,被人誣陷監守自盜開除之後,一直鬱郁不得志。
做小本生意得罪了地痞流氓,斷了一條腿成了殘疾,以至於拖到四十多還沒結婚。
可能是同病相憐,他們結婚後,相敬如賓,非常恩愛,那應該是喬婉上輩子過得最踏實安穩的日子。
現在想起來,作為退伍兵,顧聿安人品好、身手好,又有那樣的家世,如果不是遭遇了陷害,不可能活成那樣窮困潦倒的樣子。
這輩子,她不願意再進吳家那個火坑,也不能再讓顧聿安遭受那些折磨。
她要早早地和這個男人在一起,早點開始他們幸福的生活。
就在這時,喬大山和吳碧蓮急匆匆地趕到病房。
看到顧聿安坐在病床旁邊握着喬婉的手。
喬大山有點不悅。
“喂,你是哪裏來的小癟三,幹什麼握着我女兒的手?你想佔便宜?”
喬大山看着顧聿安,眼前的這個男人穿着工作服,衣服上滿是灰塵,褲子一側還撕開了一道縫,腳上的膠鞋也是泥巴。
鬍子拉茬看起來非常粗糙,不像是個正經人。
尤其是工作服顯示出機械廠的名字,就能知道這是華山機械廠的工人。
跟在喬大山身後的吳碧蓮則心裏心急如焚。
昨晚安排好好的,本來以為是十拿九穩的事情,誰知道居然會出了這麼大的岔子。
那個在她心目中可以捏圓搓扁那個女人的女兒,居然能夠在喝了葯的情況之下還能從窗戶里跳出去。
最重要的是他們一大早就接到了派出所同志通知,警察親自上門來通知侄子吳建國被抓了起來。
無論是盜竊罪還是耍流氓,反正現在在派出所里。
聽說人證物證確鑿。
一聽說吳建國被抓,吳碧蓮差點兒沒有昏過去。
大哥可就這麼一個兒子,到底是他們吳家的獨苗。
要是真的因為這件事抓進去,大哥和父母還不得把他們家鬧翻天。
看到喬大山呵斥顧聿安,吳碧蓮頓時計上心來。
眼前這個人應該就是公安說的救了喬婉的那些人。
就這樣先栽他一個流氓罪,威脅他給吳建國作證。
說吳建國根本沒害喬婉,否則就魚死網破。
“你個臭流氓,你趁着我女兒睡着,你想幹什麼?”
吳碧蓮瞬間變臉,叉着腰活脫脫的一副潑婦架勢。
一隻手拉扯住顧聿安的袖子,“你今天不說清楚,休想走出去!大傢伙看看,這個臭流氓居然在病房裏耍流氓。”
“你們大家給評理!”
顧聿安條件反射,一巴掌推開吳碧蓮。
動作很快,吳碧蓮沒有防備,一個跟頭就栽倒在喬大山身上,兩口子哎喲一聲跌作一團。
“打人了!”
其他病人都紛紛看過來。
顧聿安壓下心口的噁心,果然這個毛病沒走!
喬大山終於看到病床上的喬婉已經醒來,卻還抓着顧聿安的手。
這個死丫頭和他娘一樣生性放蕩,水性楊花,看看小小年紀就敢大庭廣眾之下勾搭男人。
喬大山憤怒地一把推開壓在他身上的吳碧蓮,爬起來上前一步。
用力扯開喬婉的手,過於用力,喬婉手背上的針一下子刺到了旁邊的肉里。
肉眼可以瞧見喬婉手背上腫起了一個包。
顧聿安忙把喬婉手背上的針拔掉。
“你幹什麼?”
“護士,麻煩來一下。”
女護士走進來,看到喬婉手背上的包,不由皺起眉頭。
對着顧聿安數落道。
“五號床的家屬不是告訴你要小心嗎?”
“怎麼有你這種家人?飯不給吃飽,現在遇到這麼大的事情不說照顧她,反而還變本加厲。
病房裏吵什麼吵,影響別人休息。
小護士一邊數落,一邊在喬婉的另一隻手背上扎了一針,把輸液器調整好。
這一次仔細地把喬婉的手放到被子邊上,交代顧聿安。
“這一次小心了,不要再起包。握着她的手,別再跑針!”
顧聿安沉聲答應。
“好!”
“我們才是病人的家屬,這個男人我們根本不認識,你們怎麼能隨隨便便把我女兒交給一個陌生人?
你們這是不負責任,剛才他趁機摸我女兒的手,你讓我女兒以後怎麼做人?你們這不是害人?”
吳碧蓮拉住護士,高聲叫嚷,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指責醫院和顧聿安的不對。
態度極其囂張,大嗓門讓周圍的人眼神都不對。
護士不幹了。
真要把這種罪名落在他們醫院身上,恐怕社會輿論都饒不了他們。
護士是會被開除的。
大聲嚷嚷道。
“你們既然是病人家屬,怎麼不早早陪孩子來?
送這個姑娘來的就是這個男人。我們哪知道他不是病人家屬啊?
早幹什麼去了?這會兒才想起來追究責任。”
“病人從樓上摔下來,是我接住她的,也是我把她送到醫院的。”
顧聿安終於開口表明身份。
看眼前這一對中年男女的做派就知道這一對也不是什麼好人。
張嘴閉嘴就往自己和這丫頭身上潑髒水。
他要是再不解釋的話,沒等這丫頭醒過來,恐怕他們就成了一對姦夫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