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你們放縱的
「瘋子！」林紓一口銀牙都快被他咬碎了。
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瀟婉婉和樓月白其實都是一類人呢！
只是瀟婉婉是一個有理智的瘋子，而樓月白是一個沒有理智的瘋子罷了！
他深吸一口氣，仰頭對上瀟婉婉滿是殺機的眼睛。
「你要什麼？」
與其讓他去猜去問，不如直接問瀟婉婉究竟想要什麼！
魚兒上鉤了！
瀟婉婉笑着，「鬼醫一門為我所用，十年為限，如何？」
「瀟婉婉，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林紓一下從默一身後站了出來，這個女人知不知道他們鬼醫一門在江湖中的地位。
僅僅是因為自己給她下了蠱，她就想讓自己滿門替她效勞是不是太異想天開了。
瀟婉婉站起身來，身上的衣袍在風中搖曳，她向下俯視着林紓。
「我自然知道我在說什麼，但是林紓你給我下蠱之前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瀟婉婉，醫毒不分家，你就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嗎？」見瀟婉婉如此林紓反而淡定起來，大不了魚死網破！
「你可以試試！」瀟婉婉笑得更加燦爛了些，她這個人最不怕就是威脅。
「林紓，你猜在你出手之前我能不能殺了你！」
她如蔥段般白皙的手指揚起，明明是不沾陽春水的纖纖十指，可是動手殺人起來竟然也是那麼的乾淨利落。
林紓是領教過瀟婉婉的手段的，見她如此冷靜臉色又更黑了。
沒錯，他確實沒有把握能在瀟婉婉出手之前先殺了她！
而且，一旦自己殺了她，相信樓月白也不會讓自己活着離開。
他這是惹了什麼事啊！
林紓在心裏哀嚎着，對上瀟婉婉在他脖頸間徘徊的目光，又小心翼翼的縮到默一的身後。
「鬼醫一門不可能為你所用，如果你願意退一步，林紓願意為你差遣十年！」
「哦？你為我差遣？」瀟婉婉差點沒笑出來，畢竟這才是她的目的，但是，瀟婉婉目光更凌厲了幾分。
「為我差遣的意思是我為主你為仆，哪怕是我讓你叛出師門，或者動手殺了樓月白都聽我的？」
聽到這話，不僅僅是林紓面色難看得像是吃了屎一般，就連默一額頭也嘩嘩的冒着冷汗。
王妃你當著我的面說要殺王爺是認真的嗎？有沒有考慮過她這個暗衛的感受啊！
「瀟婉婉，我是為你差遣不是要當你的奴才！」林紓終究還是怒了。
見狀瀟婉婉反而笑了，「你終於明白我缺個奴才了啊？」
她扣着手下的紅木欄杆，明明沒見她怎麼用力，手指卻生生嵌進這紅木裏面，有少許碎屑從樓上飄了下來。
默一見狀也是渾身一顫，下意識的就朝旁邊讓了讓，將林紓的身影讓了出來。
王妃，冤有頭債有主，可不要連他這個卑微的屬下一起殺了啊！
林紓胸膛劇烈的起伏着，想他唐唐鬼醫傳人，怎麼就落到了如此地步！.
更讓人寒心的是，對上瀟婉婉這個手段層出的女人他還真的一點勝她的把握都沒有。
更何況，那雙魂蠱的子蠱可以吸收大部分的毒素，哪怕自己真的能給瀟婉婉下毒如今也拿她沒有辦法。
這真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林紓表情變化許久，就在瀟婉婉都等得不耐煩了，他才憋屈的開口。
「我可以為你所用，但是不是以奴才的身份！」
他的聲音極低，若不是瀟婉婉耳力不錯還真聽不清楚。
「好啊！」她嘴角的笑更真切了些，「只要聽話就行，一旦背叛我的後果，想來你不會想知道的。」
她明明笑得多了幾分人氣，可是這笑卻讓看着她的兩人更加遍體生寒。
林紓點點頭，算是答應了瀟婉婉的條件。
見兩人談妥，咳咳，雖然更像是王妃單方面的碾壓，但是默一終於鬆了口氣，他不用當炮灰了。
「默一，你下去吧，我有事要和林紓談。」
瀟婉婉轉身又慵懶的坐在了椅子上，甚至悠閑的翹起了二郎腿，這模樣看起來當真是瀟洒到了極點。
瀟婉婉下令默一也不敢多呆，話都沒說一句轉身就離開，這模樣活像有鬼在後面追他似的。
林紓嘴角抽了抽，雖然不想離瀟婉婉太近，可是對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神，又不能表現得太慫。
於是自己站那糾結了許久之後還是順着樓梯走到了瀟婉婉的身邊，只是看着她的雙眼中依舊滿是警惕。
「我言而有信，只要你乖乖聽話我是不會動你的。」
她翹着的腿晃動着，這閑適的模樣確實不像是要動手的。
林紓懸着的心這才放下來了一半。
「你為何要我為你做事？」
他不知道自己一個大夫能為瀟婉婉做什麼，按理來說樓月白的價值比自己高多了，如果瀟婉婉威脅的對象是樓月白，想來他是很願意的。
「暫時有樓月白護着我殺不了你，但是看着你活得太過安逸心中也實在是不太舒服。本想着等以後再找你算賬，但你既然願意犧牲自己，退一步又有何不可？」
報仇什麼的對她來說沒那麼重要，遇到了順手殺了就是，她可不是什麼為了報仇就連自己要做什麼都不清楚的人。
只是，以後可能要為林紓給自己下蠱一事付出代價的會是他鬼醫滿門而已。
林紓心頭又是一哽，沒想到瀟婉婉今日和自己提這樣過分的條件竟然只是為了讓自己心中難受。
「你當真是睚眥必報！」林紓無奈，最終也只能嘆氣，但這樣一來也算肯定瀟婉婉是不會殺他了。
於是又麻利的盤腿坐在地上，也不管這樣有多不雅。
「但是我相信瀟姑娘的目的肯定不僅僅是這個吧？」
他雖然和瀟婉婉接觸的不多，但是也能感覺得到這個女人除了睚眥必報之外，也是極為能算計的。
否則宮裏那個也不會折損了那麼多的上品藥材，還以為自己撿了什麼大便宜！
「聰明！」瀟婉婉毫不吝嗇的誇了林紓一句，「但是沒有獎勵！」
她頓了頓，嘴角的笑意收斂了些。
「我身上的蠱解開需要多久？解蠱之前有離開樓月白的辦法嗎？」
這兩個問題是她目前最想知道答案的，但是他不相信樓月白說的話，在書上也翻不到相關的解決辦法。
於是林紓這個中蠱之人就是她唯一能知曉這一切的人了。
提到他身上的蠱蟲林紓的神情也嚴肅了起來。
「大部分藥材樓月白已經派人收集起來了，但是有兩味藥材需要到陽晨國的地界去尋，而且這兩味藥材需要即取即用，否則就會藥效全失。」
「今日我來，就是要同你說這事。樓月白他雖然有時候不可控些，但是他對你確實與旁人不同，否則也不可能明知道解蠱他會承受比中蠱還要疼痛雙倍的情況下還讓我替你們解蠱。」
「他那個人一旦對人好那就是掏心掏肺的好，你若對他也有心，便不必與他針鋒相對，你是個聰明的女人，應該明白我是什麼意思！」
她挑眉，倒是沒想到林紓還有當說客的這個潛質。
但是，她就是不喜歡被別人禁錮和控制怎麼辦呢？
瀟婉婉看向蔚藍的天空，悠悠開口：「樓月白他如今成這般樣子除了從小經歷的一切逼迫，還有有心之人的引導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說到這她嘴角的淺笑里多了幾分諷刺。
「那就是你們這些身邊之人的放肆，他發狂的時候沒人敢攔着他，你們和他的那些屬下是衷心沒錯，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告訴他那樣是錯的。」
「一個被惡意引導的人怎麼會覺得自己錯了呢？連你們都不敢告訴他他錯了，還有誰會管他？說白了，他今天的樣子都是你們放縱的！」
她說話的聲音沒有一絲收斂，就連退到暗處的默一等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他們甚至想站出來反駁瀟婉婉的話，可是絞盡腦汁卻想不出一句能反駁的話來。
「林紓，你是醫者應該更能明白樓月白這樣下去就是自取滅亡，一個連自己的情緒都不能控制的人，你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活多久？就算別人不殺他，有一日他也會親手殺了他自己！」
林紓低着頭，同樣，他也沒有辦法否認瀟婉婉的話。
甚至打心眼裏就覺得瀟婉婉說的話很有道理！
「現在，你還要勸我聽他的話嗎？」瀟婉婉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沉默的林紓。
她相信林紓心中是真的把樓月白當朋友，否則也不可能樓月白這麼殘暴了還留在他身邊。
但她偏偏要讓這些人知道，他們所謂的忠心和縱容一開始就是錯的。
瀟婉婉也不急着聽林紓的回答，而是拿起一旁的遊記又翻閱了起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日頭更加溫暖了些。
瀟婉婉打了一個呵欠，剛要起身回房睡個午覺，林紓一下就從地上竄了起來，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倒是嚇了瀟婉婉一跳。
她蹙眉，不知道林紓是想到什麼了這麼激動！
卻見林紓笑得極為詭異的看着她，那笑容像極了是現代網友p時的那種看自己好大兒談戀愛時的笑。
俗稱姨母笑！
「所以，瀟姑娘你一直避着樓月白，不願靠近他，就是為了讓他知道一味的佔有是錯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