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的發梢
走到飯店外面姜秋實追上走在前面的鐘小寶,拉住她的胳膊驚疑的問她:「你到底給她們說了些什麼?他們為什麼會放我們離開?而且他們還給你打包兩瓶紅酒?你到底是在嗎做到的?」
鍾小寶回頭看了姜秋實一眼,微微仰着腦袋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道:「本小姐自有辦法,至於我是怎麼做到的,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你自己去猜吧。」說完沖姜秋實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神色。
姜秋實雖滿心好奇,但見她這樣顯然是故意讓自己難受,索性也不再追問,只是在心裏對她又多了一份認知,看來對於這個古怪的女子,自己還有太多的不了解。
正在姜秋實心裏尋思着這事兒,鍾小寶忽然抬起手說:「你是不是可以放開我的手了?」
姜秋實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拉着她的手沒有放開,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的放開她的手說了句:「不好意思。」
鍾小寶沖姜秋實狡黠一笑說:「沒事,看在你剛才有心幫我的份上,我就讓你佔一點便宜,我們走吧。」
姜秋實看了看時間,已經有些晚了,於是對她說:「我要回去交車了,你打車回去吧,我那一百多塊錢應該夠你打車的吧。」
鍾小寶一聽這話頓時有些不高興了,收住臉上的笑容瞪着杏目說:「你答應我交完車送我回家的,你敢反悔?」她這句話說的威脅意味十足,也不知道她哪來的底氣。..
說著還把我那一百多塊錢一把塞到了我的手中。
姜秋實無奈的嘆了口氣,心裏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她一定要讓自己送她回家,看她這樣子,即使問她她也是不會說的。
「我可告訴你啊,你可以和我一起去交車,但是交完車我只有自行車送你,你要是不覺得寒酸那我們就走吧。」姜秋實心想還是把醜話說在前頭,免得到時候她又會搞出什麼別的花樣兒。
鍾小寶眨了眨眼睛喃喃道:「自行車?」說完馬上就又高興起來:「自行車就自行車,我還從來沒有坐過自行車呢,姜秋實,你知道嗎?我的兩個第一次都給了你,你是不是覺得很榮幸啊?」
她大概還沒同意意識到自己的話是多麼容易讓人產生歧義,一臉期待的看着姜秋實。
姜秋實忍不住笑了笑,也不想戳破她,打開副駕駛車門對她說:「榮幸,榮幸之至,希望你下回還有什麼第一次的話也給我。」
說完這話姜秋實也有些不厚道的笑了,忽然又覺得這樣欺負一個天真的女孩兒有些卑鄙,於是趕忙收住笑容。
但是鍾小寶似乎已經從姜秋實的話里聽出了姜秋實對她的調侃,俏臉兒瞬間有些羞紅,佯裝憤怒的伸手扭了他的胳膊一把說:「姜秋實,你什麼意思?你還想要我的第一次什麼?」
姜秋實見她領會了自己話里隱含的意思,趕忙找補說:「沒,沒什麼,不是你說你把你兩個第一次都給了我嗎?我隨口說的。」
鍾小寶見姜秋實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轉身拉住扶手就要往車上爬。
但和上次一樣,她試了幾下還是爬不上去后回頭瞪着姜秋實說:「你看不到嗎?你倒是過來幫幫我啊。」
姜秋實只好上前,用上次同樣的手法托着她的屁股把她托上了車。
上次姜秋實是一時情急並沒有太多想法,但是這次在自己的手掌接觸到鍾小寶屁股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鍾小寶的身體似乎僵了一下。
由於鍾小寶穿的是一條很薄的滌綸褲子,姜秋實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手掌上傳來的柔軟又富有彈性的質感,讓他心裏竟有些情不自禁的動蕩了一下,然後馬上又感覺到自己這樣的心裏活動有些無恥,忙收住心裏的邪惡念頭。
好在鍾小寶並沒有因此指責自己什麼,只是在自己上車后她冷笑着說了一句讓他摸不着頭腦的話:「第三個。」
「什麼第三個?」姜秋實問。
鍾小寶把頭邁向一邊有些冷的說:「你自己想去。」
姜秋實忽然心裏一怔,暗想她說的第三個該不是說自己摸了她的屁股吧?她這麼漂亮難道還從來沒有談過男朋友?這又怎麼可能。
「你……你有男朋友嗎?」姜秋實按捺不住心裏的好奇心,遲疑着問她。
「幹嘛問我這個?」鍾小寶回頭看了姜秋實一眼說。
「沒什麼,只是好奇問問,不說算了。」
「告訴你也無妨,本姑娘這麼漂亮,怎麼可能沒有男朋友。」她很傲嬌的說。
「那他呢?你怎麼不讓他來接你?」
「用你管?趕緊開車。」鍾小寶白了姜秋實一眼再度把臉邁向一邊不再理他。
姜秋實暗自一笑,啟動汽車向貨運站開去。
交完車從貨運站出來的時候姜秋實看見鍾小寶正在門口的保安亭和看門大爺聊着什麼,很開心的樣子。見自己推着自行車出來趕緊住嘴不說了。
只是在姜秋實經過保安亭的時候,見看門的大爺滿臉笑意的看着自己,看看自己又看看一旁的鐘小寶,那表情似乎在說:你小子走了什麼狗屎運?
離開保安亭一段距離之後姜秋實終於沒忍住問鍾小寶:「欸,你剛才和那個大爺鍾在說些什麼呢?」
「沒,沒說什麼呀。」鍾小寶的表情忽然古怪起來,眼珠子有些閃爍,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在撒謊。
「你該不會是騙人家大爺說你是我的女朋友吧?」姜秋實故意調侃她。
「美得你,你哪點配得上本姑娘?你就是個臭苦力。」她頓時一臉嫌棄的抽了一下鼻子以示不屑。
姜秋實回頭看了她一眼,她這話說的還真是傷人自尊,不過他卻絲毫沒有放在心上,這樣的話早已經不再會讓他難過。
但姜秋實還是想逗她一下,故作陰沉着臉對她說:「我既然配不上姑娘,那姑娘還是自己想辦法回去吧,臭苦力就先走了。」說完不再理鍾小寶,伸腿跨到自行車上就往前騎。
鍾小寶一見姜秋實這樣,頓時急了,想要伸手抓他但為時已晚,姜秋實已經衝出老遠。
姜秋實聽見她在我身後大叫:「喂,姜秋實你站住,你走了我怎麼辦?」
姜秋實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站在原地急得直跺腳。
姜秋實有心捉弄她一下,並沒有停下,繼續往前騎。
鍾小寶大概是也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太傷人,又朝他大聲的喊道:「姜秋實,我錯了,我給你道歉,你回來。」
姜秋實還是沒有理她,利用前面的一個小轉彎把自行車騎到了樹的陰影中,他想看看鐘小寶會有什麼反應。
此刻天色早已暗了下來,雖有路燈的光芒,但是卻照不到樹影中,況且姜秋實是有意躲她。
躲在樹影中的姜秋實看見鍾小寶疾跑幾步,在看不見自己的身影后她忽然站住了腳步,在空曠的外環路上來回的望了兩眼,然後忽然呆在了原地。
由於這段路比較偏僻,路上鮮少有車輛經過,空曠的馬路昏黃的路燈,讓她的身影顯得有些無助。
姜秋實躲在樹影中看她傻在那裏的樣子在心裏暗笑:小樣兒,怕了吧。
就在姜秋實生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他忽然看見鍾小寶慢慢的蹲了下去,然後用雙手捂着臉,肩膀竟微微聳動起來。
見她這樣姜秋實的心忽的疼了一下,猛的後悔起開這個玩笑來,他實在沒想到這個玩笑竟會把她逗哭。
見鍾小寶這樣,姜秋實自然不能再隱藏下去了,推着自行車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來到她的身邊。
鍾小寶大概是聽到了動靜,緩緩抬起頭,她的表情可憐兮兮的,臉上還真有眼淚流出來。
鍾小寶見到姜秋實出現,忽然就哭出聲來,同時猛的從地上跳起,衝到姜秋實身邊舉起拳頭就往他身上打。
我有心想躲,但又有些不忍心,也便由着她的拳頭打在我的胸口上。
還別說,這姑娘的手勁兒還真是不小,打的姜秋實胸口生疼。
鍾小寶一邊打還一邊帶着哭腔說:「叫你丟下我,叫你丟下我,打死你,打死你。」
見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姜秋實有些不忍又有些想笑。沒想到在飯店敢為一個陌生人出頭挑釁一桌的人的她,膽子竟然如此的小,還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鍾小寶打了一會終於停下了手,然後狠狠的擦了一下眼淚,恨恨的看了姜秋實一眼,也不理他轉身順着路快步往前走去。
姜秋實推着自行車跟在她身後,見她正在氣頭上也不敢和她搭話,一直不緊不慢的在她身後。
可是走了很久她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看來自己不主動認錯她是不會理自己了。嘆了口氣加快腳步來到她身邊,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鍾小寶見姜秋實拉她,回頭怒視一眼,用力的甩開他的手,繼續往前走。
姜秋實不得不再次伸手去拉她。
「鍾小寶,你這是要自己走回家嗎?」姜秋實盡量放緩語氣。
「不要你管,你不是要走嗎?你走啊,誰要你管?」鍾小寶憤然道。
她雖然嘴上強硬,但是這次她並未再甩開姜秋實的手,而是任由姜秋實拉着她的胳膊。
姜秋實手上用了些力把鍾小寶拉站在原地說:「好了,別鬧了,我剛才只不過是想和你開個玩笑而已,你幹嘛這麼大反應。」
「我反應大?這麼晚了你把一個女孩子丟在這荒郊野外,你說我反應大?」鍾小寶回過頭,眼裏像是要噴出火來。
她這話不由讓姜秋實四處看了看,荒郊野外?這燈火通明的外環路怎麼就是荒郊野外了?不過這時候姜秋實可不想再刺激她,對她訕訕一笑道:「我不說了是開玩笑的嗎,誰知道你這麼膽小。」
「你覺得這好笑嗎?好笑嗎?」鍾小寶再次被姜秋實的話刺激到。
姜秋實慌忙說:「好了好了,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鍾小寶哼了一聲別過臉不去看他。
「好了,大小姐,乖,我們上車好不好?我送你回家,你看都這麼晚了,你再不回家你父母會擔心的。」姜秋實小聲討好道。
鍾小寶依舊站在那裏不動,也不理會姜秋實。
姜秋實又把自行車後座擺在她身後說:「小寶乖,上車好不好。」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哄一個小孩子。
但是顯然這個辦法是奏效的,鍾小寶回頭看了姜秋實一眼翻了我一個白眼說:「我不要坐後面,你身上那麼臭,坐後面不是要呼吸被你污染的空氣呀。」
姜秋實一陣無語,低頭聞了聞自己的胳肢窩,皺了皺眉,確實很難聞。
姜秋實低頭看了看前面的大杠,有些不太確信的說:「前面怎麼坐?屁股會疼的。」
鍾小寶再次給了姜秋實一個白眼說:「我說要坐前面就要坐前面,屁……屁股疼不疼要你管?」
面對這樣的女孩子姜秋實也實在是沒有對策,也懶得再說什麼,她願意坐就讓她坐就是了,難受的又不是自己,於是放開扶車把的手對她偏了一下頭示意她上去。
鍾小寶也不再理姜秋實,輕盈一躍就坐上了自行車道前杠上。
姜秋實助跑了一下也騎了上去,在他的印象中只有在很小的時候父親用單車同時載着自己和春華的時候才會有這樣的場景。
那時候自己和春華都搶着要坐後面,因為坐前面實在是不舒服,但由於春華比他小,往往都是春華坐前面。像現在這樣自行車前杠上坐着一個成年人姜秋實還是第一次見過。
騎在外環路上他們都沒有說話,這時候微微起了風,風吹起了鍾小寶的髮絲,輕柔的拂過姜秋實的臉頰和脖子,微微有一些癢,但是感覺很舒服。
聞着鍾小寶淡淡的發香,姜秋實忽然就又想起何晴,讓他有些難過。
曾幾何時,那個女子不是也像這樣坐在自己的自行車上像個快樂的小鳥?而現在她已經羽翼豐滿獨自飛去,她是不是也會懷念曾經的過往?也會感到難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