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大結局(二)
“小乖乖,芸芸眾生,弱水三千,我皆不屑一顧,卻獨獨對你上了心,往後,我的後宮,將只有你一人,開不開心?”
秦菱望着他俊臉上認真神色,聽着他這深情的話,還是不敢置信:“你真捨得為了我,遣散後宮嗎?”
司瀾宴又親她:“你沒有聽錯,我要為你,掃除後宮鶯鶯燕燕,許你,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
秦菱澄澈美眸大睜:“司瀾宴,你瘋了嗎?後宮是聯繫前朝的紐帶,大臣們不會同意你這麼乾的!”
“無需他們同意,乖乖,我只要你開心。”司瀾宴大掌扣着她後腦勺,將她壓向自己,高挺鼻樑抵着她好看瓊鼻:“你是我的全部,天下在我眼中,皆是浮雲螻蟻。”
她黛眉微撅,溫熱綿柔的呼吸噴洒在他唇邊:“可你很難以一己之力,平息那些大臣們的怒火,而且,我也會被他們稱作禍國妖妃的,司瀾宴,你有這個心,我已經很感動了,你不要拿國家安危開玩笑!”
他後宮那些女人,說起來也是可憐,有和沒有一樣,對她的生活幾乎沒有什麼影響的。
若被遣散了,她倒覺得她們更加可憐了,豈不是連個容身之處,都沒有了嗎?
“我是皇帝,你是我的皇后,誰敢說不是?”司瀾宴堅定了要遣散後宮,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臉頰和唇瓣,低聲哄她:“帝后情深,於國家來說,是好事一樁,乖乖知道嗎?”
......
司瀾宴說到做到,竟然真的下旨,遣散了後宮除秦菱以外的所有美人。
那些妃子出宮后,願意另嫁他人選擇幸福的,他會着人給尋覓安排良緣,給予豐厚補助。
不願意再嫁的妃子,他也同樣給予豐厚補償,還給找地方安置,過她們想要的自由生活,保證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從未獲得帝王賞眼垂憐的妃子們,得到遣散的聖旨后,有人高興唱歌,但也有人傷心難過。
哭哭啼啼的有,不捨出宮的有,發瘋的也有,但最後,卻沒一人留下來。
因為司瀾宴下了聖旨,抗旨者殺無赦。
旨意下來,自然受到了多人阻攔。
但那些大臣們阻攔也沒用,畢竟這是帝王的私事,帝王的家事,大臣們沒有插手帝王後宮的權利。
多嘴幾句,就會遭到帝王嚴懲。
司瀾宴就這麼以雷霆手段,在一夜之間,清理掉了他的那些后妃們,只留下來秦菱一人。
京城裏,得知此事的人無不震驚,他們的皇帝陛下與皇後娘娘竟這般伉儷情深。
司瀾宴為了秦菱遣散後宮,許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如此浪漫感人的事迹,就這樣在京城裏往外流傳開來,成為了一段佳話。
這天,太後走在空寂的后宮裏頭,扶額深深嘆息。
“哎,罷了,遣散後宮,對於那些不受聖寵的妃子們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幸事,畢竟,守着個一年到頭見不到一面、從不正眼瞧自己、也不愛自己的男人,一輩子,囚禁在這高高的宮牆內,做活寡婦和怨婦,也是一件痛苦無比的事,還不如出宮獲得解脫。”
太後身邊的嬤嬤點頭。
“太後娘娘所言極是,出宮后,無論是另嫁他人,還是怎樣,是可以過她們想要的生活了。”
“嗯,這麼說來,皇帝倒是為了他的皇后,做了一件好事啊,哈哈......”
太后輕聲說著,突然笑了起來。
“哀家一直以為,只有在話本子裏,才能看到這種帝后情深的專寵戲碼,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親眼目睹到了,還是發生在哀家的兒子身上,哈哈......”
這天,是七夕情人節。
才剛用過晚膳,司瀾宴就將秦菱抱在懷裏膩歪。
他輕咬她唇珠,哄她開心:“小乖乖,今日是七夕節,傳說中牛郎織女於鵲橋相會的日子,為夫帶你出宮玩個盡興。”
“今天是七夕?”秦菱一聽,迫不及待就從他身上跳了下來:“那還等什麼呀,一年一次,機不可失,咱們現在就出宮吧!”
司瀾宴卻輕笑着拉住了她:“乖乖打算就這麼和我上街去?”
秦菱這才想起來,兩人的身份是皇帝和皇后,不喬裝打扮一下就走出去,可能會惹上大麻煩。
就搖了搖頭說:“咱們應該換身衣裳,戴上面具再出發!”
“聰明。”
司瀾宴拍了兩下手掌,宮人就將面料普通的常服呈了過來。
於是,兩人就這麼在宮人伺候下,快速換掉了外面的衣裳。
司瀾宴瞅着面前即便一身普通衣飾也掩飾不住絕美姿容的小女人,深沉眼底劃過一道流光,覺得如此打扮之下的小女人別有一番風情。
大手將她按在身前,給她佩戴上質地輕柔的潔白面紗,溫柔地道:“小乖乖,去到集市上,可不能再叫司瀾宴了,要叫夫君才是。”
秦菱面紗遮擋着下半張臉,只露出澄澈水靈的大眼睛和光潔好看的額頭,朝着他乖巧點頭:“記住啦,你放心吧!”
他就期待地挑起她小下巴:“叫一聲,給為夫聽聽?”
她幫他也戴上銀色鬼面具遮住俊美容顏,只露出一雙深邃黑眸,聽了他那話就甜甜地喚道:“夫君,晚了就不好玩啦,快點走啦!”
他倒也想抱起她快些飛到集市上去,但他尚且在裝瘸坐輪椅,就只能無奈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精彩節目,通常都在後面。”
有護龍衛相送,不一會,兩人就乘坐馬車出了皇宮,來到了京城集市上。
只見街頭張燈結綵,歌舞陣陣。
上空的煙花朵朵綻開,遠處河面上還飄着無數亮閃閃的花燈。
瞧着好看極了,熱鬧極了。
雖然兩人都身着尋常面料的衣裳,還各戴着白面紗和鬼面具,偽裝得很好,但一路上還是吸引了不少人側目。
畢竟,一個人吸不吸引視線,不是光看臉,還看身姿和氣度。
司瀾宴高大頎長的挺拔倨傲身姿,和秦菱凹凸有致的曼妙阿娜身段,於人群中格外顯眼。
不過,司瀾宴身上冷冽肅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氣,即使坐在輪椅上都沒有減弱,令人不敢過多接近。
更別說他身後還有數名持刀侍者,那狠厲嗜血的眼神,也是嚇得路人們只敢遠遠觀望,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秦菱是吃飽了才出宮,對街上吆喝吃喝的攤位不感興趣。
但她看到一些賣小孩子玩具的,就情不自禁頓下了腳步,母愛的光輝從眼底溢了出來。
擺在她面前的,是一個五彩金果匣子,裏面有許多七夕果,還有一些手工製作的青蛙,蝴蝶,蜜蜂,還有各色各樣的花朵。
司瀾宴看着攤位上的東西,輕咳着提醒她:“今日是咱兩的節日,小孩子拋一邊。”
雖然他話是這樣說,但還是給身後侍者使了個眼色,將這個被她看重的五彩金果匣子,給買了下來。
秦菱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大醋罈子又吃醋了,就俯身湊在他跟前,裝作小孩子模樣,小孩子口吻,代替龍兒虎兒跟他道謝。
“謝謝爹爹,爹爹您真好呀,您是我們的好爹爹,和娘親出去遊玩,還不忘記給咱們帶禮物回來!”
司瀾宴被她這麼一逗,心中蒸騰的醋意頓時就消散了不少,湊上去就親了她一口。
“唔......”秦菱起身,嬌嗔地瞪他:“面具好硬。”
她走到他身後,推動輪椅往前慢悠悠地走,到了賣糖葫蘆的攤位前停下來。
雖然吃飽了並不餓,但她一看到那紅彤彤包裹着糖衣的葫蘆,口水就情不自禁泛濫成災。
不等她開口,在她停下腳步的瞬間,司瀾宴就命身後侍者給買了二十根糖葫蘆,其中十九根由身後侍衛拿着。
他只拿走一根糖葫蘆,剝掉油紙后遞給秦菱吃。
秦菱嘴角彎彎,接過來咬了一個。
糖葫蘆入口,酸酸甜甜,開胃消食,好吃極了,小臉上不禁露出燦爛的笑容來。
司瀾宴看她吃得那麼開心,也跟着勾起了嘴角。仟韆仦哾
不知為何,看到她吃東西的樣子,感覺比自己吃還要滿足享受。
喉結滾動道:“小乖乖,喂我一個。”
秦菱正要將自己手中開動過的糖葫蘆遞給他,又想到被她吃過了,就在身後侍者手中拿了一支未開封的糖葫蘆,剝了油紙遞到他手裏。
他拿着卻不吃,非要在她開動過的那根糖葫蘆上咬下一個。
她不解地問他:“夫君為何老愛跟我搶着吃呢?”
他細嚼慢咽着說明:“一起吃,才有那味,為夫感覺,你吃過的,香。”
她就傻乎乎地又問:“是不是我拉的屎,你也會覺得更香一點呢?”
他當即就將口中的糖葫蘆都吐了,掐她近在眼前的軟腰,輕咳道:“往後少說這個,為夫還沒那麼重口。”
秦菱就壞壞地笑了起來,繼續津津有味地吃着糖葫蘆,暗道:我讓你油嘴滑舌。
這時旁邊有攤販在叫:“畫糖人嘍!畫各種各樣的糖人!”
秦菱推着司瀾宴到了畫糖人的攤販面前,選了個鳳凰圖案。
司瀾宴就隨着她,選了個龍騰圖案。
等待片刻,糖人畫好了。
秦菱拿着攤販為她所畫的那隻鳳凰正要開吃,卻被司瀾宴一把奪走了手中鳳凰。
對於老愛和自己搶食吃的司瀾宴,她都已經習慣了,除了瞪他,就只能拿走了本是為他所畫的金龍。
卻在這時,聽司瀾宴道:“我是金龍,咬掉你的鳳尾。”
說著,他就張嘴咬掉了鳳凰尾巴。
見他這樣挑釁她,她就氣鼓鼓地哼道:“我是鳳凰,咬掉你的龍頭!”
話落,一口就將手中龍頭也給咬沒了。
似乎感覺還不夠,哼着又道:“再鬧,我就把你這條惡龍全部吃掉!”
就這樣,她將一整條龍都吃進了嘴裏,腮幫子鼓鼓漲漲的,像一隻可愛的倉鼠寶寶。
司瀾宴看着她那天真爛漫孩童模樣,他的眼角眉梢都是淡淡笑意,嚼着嘴裏的糖人,感覺前所未有的甜。
秦菱哼唧歸哼唧,但也是吃得開心極了,忍不住朝着他笑了起來。
嬌嗔地瞪他:“幼稚鬼!”
他笑望着她:“彼此彼此。”
“老男孩!”
“小辣椒。”司瀾宴將秦菱扯入懷裏抱着,在她俏臉上親了一口。
就這樣,轉由侍者推着輪椅上的兩人往前走,一路上,兩人就是打情罵俏。
街上到處都是賣花燈的,侍者推着輪椅,來到了一個笑容可掬的老奶奶攤位前,秦菱喊停。
秦菱推開司瀾宴下到地面,隨手在攤位上拿了一個花燈,揚到他面前問:“夫君,這個花燈好看嗎?”
“沒有娘子好看。”
司瀾宴一本正經地說著,也隨手拿了一個花燈。
秦菱聽了他那話,正要說他油嘴滑舌時,想起了之前在梨園裏他吐槽她只會這一句,便改了口:“花言巧語!”
“看看,上面有字。”
司瀾宴突然指着她手中花燈道。
她垂眸仔細一瞧,這才發現花燈上寫着字跡:魚水千年,芝蘭百世。
她又看了看他所選的花燈,只見上面寫着:永浴愛河,鸞鳳和鳴。
“感覺我的更好看。”
她手提花燈朝不遠的河邊走去。
河邊,許許多多的男女往水裏放花燈,還在河面上乘船同游,歡度這美好的一夜。
司瀾宴被侍者推着也來到了河邊,侍者給了租船的老闆銀錢,租下一條船。
秦菱攙扶着裝瘸的司瀾宴上了船。
侍者也跟着上了船,坐在兩頭幫忙划起了船。
酷熱的天,夜風習習,吹得人心蕩漾。
秦菱站在船邊,雙手伸展開來兜着夜風:“呀,吹得好舒服啊!”
“今夜同船夜遊,為夫送一首曲子給娘子。”
司瀾宴突然從後面擁住了她,不知道從哪拿來了一根碧玉簫,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瞅着他手中碧玉簫,不放心地道:“哪來的蕭呢?你腿腳不便,別站着吹了,坐着吹吧。”
“無礙,想給你一個驚喜,剛剛偷買了一支。”
司瀾宴身體健康得很,本就是裝瘸,因而並不需要她攙扶,以免影響到他吹蕭時的風采。
秦菱見他站立着很穩當,只要不走動似乎沒什麼事,也就任由他去,沒有攙扶着他了。
她只是靠在船沿,期待地笑看着他。
司瀾宴一襲潔白出塵的白袍穿在身上,長身玉立於船邊,骨節分明的指節橫握着碧玉蕭,指腹有節奏地在那些孔洞上自如收放。
頓時,悠揚動聽的蕭聲,就從他修長指節中逸了出來。
曲子時而激蕩,時而輕緩,時而婉轉,時而高亢。
令秦菱的心情,也隨着蕭聲跌宕起伏,沉醉其中。
夜風徐徐吹來,司瀾宴身上白袍翻飛,半垂下來的墨發隨風揚起,修長指節持蕭吹奏,猶如高冷禁慾的仙人降臨人世。
秦菱都不由得看呆了,聽得痴迷了!
她澄澈大眼睛裏亮起了無數小星星,瞬間變得花痴了起來,拍着小手驚讚:“好曲只應天上有,人生哪得幾回聞?”
“哇,快看,那船上的男人,好英俊好瀟洒啊!”
“他的蕭吹得好極了,遠觀彷彿仙人一般呢!”
“咱們快過去瞧瞧是不是真人!”
周圍遊客,都被司瀾宴吹奏的月夜醉人蕭聲,以及那高大挺拔倨傲身姿、和矜貴天成的氣度吸引了,皆將船朝他這邊劃了過來。
不少女遊客雙眼放光,朝着司瀾宴投射過來火熱曖昧的視線。
哪怕他戴着銀色鬼面具,並未露出俊美無儔的面容來,都擋不住她們對他的傾慕之情。
最先到達司瀾宴身邊的女遊客,痴迷地望着他,嬌柔地發出邀請:“公子今夜有約否?不知小女能有幸邀公子,一起游湖放花燈嗎?”
一曲畢,司瀾宴放下了手中碧玉蕭。
但他彷彿沒有看到周圍那些鶯鶯燕燕,彷彿沒有聽到有人在邀約他,壓根不看她們一眼,亦不予搭理。
他只是眸光深沉地凝視着~靠在船沿目露痴迷的秦菱,扯住她小手將之帶入了懷裏。
大手緊扣秦菱細腰,輕吻她光潔好看額頭,嗓音暗啞而又溫柔地道:“菱兒若喜歡,往後每夜,我都吹給你聽,好不好?”
秦菱澄澈美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面具之下深沉如澤的黑眸,淡淡地笑:“夫君,又有美女邀請你同遊了,你聽到了嗎?”
司瀾宴微微搖頭,向她宣誓:“我眼中只有菱兒。”
圍攏過來的那些女人都被司瀾宴無視掉了,又看到他懷裏抱着一個身姿曼妙的小女人,再聽着他那深情的話,皆遺憾地嘆息,識趣地離開了,無比羨慕那個被他抱在懷裏的秦菱。
這時候,河裏亮閃閃的燈越來越多。
司瀾宴提起放在船頭的兩個花燈,將其中一個遞給秦菱。
“娘子,咱們放花燈吧。”
“好。”
秦菱笑着接過花燈,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很隨便的在心中許下願望: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許願完畢,她睜開眼睛,將手中花燈放入了河面。
司瀾宴微微閉眼,也在心中許願:唯愛秦菱,生生世世永不換,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見小女人已率先放了花燈,他心中莫名一緊,便也將燈放入水中。
好在,那分開的兩盞花燈,彷彿有魔力。
幾個眨眼的功夫,後面他的燈,就追上了前面她的燈,緊緊挨着。
隨後,兩盞花燈順着風向,緊緊依偎着飄去了遠方。
司瀾宴修長臂膀從后圈抱着秦菱,下巴靠在她溫熱的發頂,望着河面道:“娘子你看,咱們的燈緊挨着,一起飄遠了。”
秦菱小鳥依人地靠在他寬闊懷裏,目送兩盞花燈緊挨着飄遠了,心中激動莫名,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夫君,你說咱們的燈,會一直亮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