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她只是一個替代品!
盤旋在別墅周圍的喪屍聞到一股新鮮血肉的氣息,立刻興奮地循着氣息從窗戶和門進去。
他們睜着猩紅的眼睛,已經腐爛的臉看起來猙獰又恐怖,裂開的嘴上流着口水。
田若糖正背對着一個喪屍在看西奧多珍藏的武器。
大部分都是冷兵器,帶着那個時代特有的痕迹,看起來倒很像是古董。
有刀劍、弓箭、長矛……
正看得入神,忽然從一把刀的反光面看到身後齜牙咧嘴的喪屍!
田若糖驚恐地睜大眼睛,下一秒,喪屍朝她撲來,而她也條件反射地舉起大刀,用力揮向身後——
喪屍被大刀切成兩半,上身掉在地上不停蠕動,嘴巴一張一合,似乎有些不甘心,而下半身已經栽倒在地上,像犯了羊癲瘋一樣不停抽搐。
田若糖還來不及鬆口氣,就看到好幾個喪屍又闖了進來。
她連忙拿起弓箭,邊射擊他們邊後退找出口。
喪屍被射中臉部,頭瞬間掉在地上,身體僵直在原地。
所幸的是,這個房間裏有兩個門,她退到了另一扇門前面,飛快地打開門逃了出去。
沒想到,才剛走在走廊上,又看到喪屍直接從空空的窗戶那裏鑽出來,朝她張開沒有嘴唇、只有尖利牙齒的嘴巴。
田若糖立刻給了他的臉一箭,逃進另一個房間裏,把門反鎖上。
這個房間是廚房。
要命的是,廚房裏的窗戶也是沒有玻璃擋着的。
毫無懸念的,又有喪屍從窗戶鑽了進來。
田若糖往身後的箭筒摸去,沒想到弓箭居然都用完了,氣得她把箭筒扔過去,掄起椅子就往喪屍砸去。@:.
喪屍被砸出窗戶,但窗戶也破損嚴重,越來越多的喪屍爭先恐後地鑽進來。
但他們數量太多,挨挨擠擠的,反倒卡在窗台上。
他們大聲嘶吼,相互推搡,那場景恐怖極了。
這時,田若糖想起西奧多冰箱裏的那些血液。
這些喪屍應該對血液的氣味比較敏感,如果她用血液引開他們,自己應該有活路。
她連忙開了冰箱,將裝血液的袋子擰開,用力潑向其中一隻喪屍。
很快,那隻喪屍就吸引了其他喪屍的注意力,他們開始撲向他,用力撕咬他。
驚天動地的嘶吼聲不斷傳來,聽得田若糖膽戰心驚。
但她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接二連三地擰開袋子,把血液潑向更多的喪屍。
趁喪屍們自相殘殺時,她抱着幾袋保鮮的血液,從廚房裏跑了出去。
很不幸的是,她再次在走廊上遇到新的喪屍。
她只能毫不猶豫地擰開袋子,把血液潑向嘶吼着朝她跑來的喪屍。
血液直接濺在喪屍的臉上。
結果那喪屍像是被點了穴似的,頓時僵在原地。
田若糖立刻從他身邊繞開,沒想到,才走出不遠,就聽到撕咬的聲音,轉頭一看,那被潑了鮮血的喪屍居然在撕咬自己。
大概是把自己當作新鮮食物了。
田若糖毛骨悚然,整個後背都被汗液打濕了,胃裏一陣翻騰噁心。
她飛快地跑着着,希望能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躲避,可是無論她去哪裏,那裏的窗戶都是沒有玻璃的,甚至門都是大開着的。
再這樣下去,會有越來越多的喪屍進來,而她手裏的鮮血用完,體力不支,肯定會淪為他們的食物的。
她想的了一個辦法。
把手中剩餘血袋裏的血都塗在窗戶上,血腥味引來不少喪屍,他們擠在一起,都想用嘴巴啃噬那些鮮血,貼在窗上的他們身上嗆人的腐屍味反倒將屋裏濃郁的血腥味都掩蓋住。
做完這一切,田若糖找了個安全的地方躲了起來。
等安茲簡森和西奧多回到別墅里,看到別墅四周圍着多不勝數的喪屍,他們差點瘋了。
瘋狂地將喪屍化成碎塊和齏粉后,安茲簡森到處尋找田若糖的下落,最後在大門緊閉的衛生間裏聽到了她的聲音。
看到安茲簡森的那一刻,她嚎啕大哭起來:「我差點以為等不到你了!」
安茲簡森也嚇得夠嗆,他剛剛以為她遭遇不測了,殺紅了眼,下手十分兇狠,把喪屍都切成齏粉。
現在眼眸還是猩紅的。
「田田,你剛剛嚇死我了!」他眼尾泛紅,聲音艱澀,「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我也不想活了。」
見父皇抱着哭泣的母后,西奧多十分自責:
「都是我不好,讓母后受驚了。我現在馬上就去找保安系統的廠家投訴!」
西奧多的話才剛說完,田若糖就一把抓住他,在他耳邊低聲說:「這不是意外。人類血族想要我死!」
「什麼?」西奧多一臉詫異,「母后,你為什麼這樣認為?」
「西奧多,你的房子被監控了。」
她鬆開西奧多,用目光示意他去查,然後把臉埋進安茲簡森的懷裏。
西奧多先裝出憤怒的樣子,給保安系統的商家打去投訴電話,然後又開了一部老式的信號干擾器,接着才去見田若糖。
小奶糖也嚇得不輕,哭鬧了很久,才在田若糖的安撫下洗了個溫水澡后睡覺。
房間裏只有驚魂未定的田若糖和憤怒的安茲簡森。
「母后,我已經偷偷開了信號干擾器,你現在有什麼就說吧!」
「我想因為我們討論了人類血族的野心和詭計,他們想將我除掉。」田若糖瑟瑟發抖。
「簡直太過分!他們居然……」西奧多又驚又怒,「要是我們晚回來一步……」
他簡直無法想像,那麼多喪屍從窗戶里擠進去后,田若糖會變成什麼樣子。
「這就證明,我今天猜測的一切,都是正確的,否則他們也不會對我下手。喪屍病毒是他們創造出來的,他們在對人類血族進行清除,只留少部分滿足要求的人類血族在德古拉之星繼續存活。他們還想利用純血族,研究出延長壽命的藥品。西奧多,是時候聯合其他純血族來反抗人類血族的統治了,否則,德古拉之星會陷入可怕的境地。」
西奧多點頭:「我明白。母后,你好好休息,我現在就跟諾斯皇叔和威廉聯繫,說明情況。」
「記得要秘密進行。」
「好。」
西奧多離開后,安茲簡森緊緊抱着她。
「別抱了,我全身都是味道,很臭。」不僅有汗味,還有朝喪屍潑鮮血時,不小心沾染上的血腥味。
安茲簡森本想說,你一點也不臭,可轉念一想,又改了口:「想洗澡嗎?」
「想!」田若糖委屈巴巴的,「你在一旁陪着我好不好?」
她好怕洗着洗着,突然冒出個喪屍來。
安茲簡森彎唇露出一抹別有深意的淺笑:「樂意至極。」
田若糖泡在現代化的華麗浴池裏,溫熱的水流讓她舒服至極。
現代化的生活確實能提供給人類和血族美好的享受,可一想到美好的生活背後是一雙雙時刻監控着他們的眼睛,田若糖就有些毛骨悚然。
這確實是人類會做出的事情。
田若糖洗得心不在焉,安茲簡森陪得心猿意馬。
洗完后,他拿着大毛巾把她裹起來,小心地抱到床上。
他幫她擦拭濕漉漉的頭髮,柔聲問:「還怕嗎?」
「嗯!」她現在還心有餘悸。
今天她真是用命在搏鬥,要是哪一個環節出差錯,或者哪一步反應太慢,她都可能淪為喪屍中的一員,失去鮮活的生命。
「我知道有辦法能緩解恐懼帶來的壓力,你要試試嗎?」
「什麼方法?」
她的話音剛落,就感覺脖頸處有微涼柔軟的觸感。
像涼涼的羽毛掃在皮膚上,立刻激起一陣戰慄。
她張了張嘴,想拒絕,卻只發出淺淺的顫音。
那觸感蜿蜒而下……
酣暢淋漓過後,田若糖蜷在安茲簡森臂彎里,只覺得昏昏欲睡。
這種方法確實有效,就是有些費腰。
她正睡得迷迷糊糊,聽到安茲簡森低聲叫着她的名字。
「別吵,我要睡覺。」她嘟囔了一聲,轉了個身。
「田田,陪我聊聊天好不好?」
「嗯……不好。」剛剛欺負她時倒是很賣力,她現在筋疲力盡還不都是他導致的?
這會還不讓她睡覺,是不是太過分了?
仗着自己好看,就欺負人是不是?
「田田……」他繼續在她耳邊絮絮叨叨,「你只能陪我幾百年,剩下的時間我都只能獨自渡過,一想到這個,我心裏就格外難受……我不想跟西奧多一樣,伴侶只陪他幾百年,剩下的幾萬年都要獨自面對……田田,你跟我說說話好不好?現在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覺得彌足珍貴……」
田若糖本來困意十足的,但聽他用可憐兮兮的語氣這樣說話,心裏忽然一陣苦澀。
相比血族,人類的壽命確實太短暫了。
一想到此生自己必定先拋棄他離去,田若糖就萬般不舍。
她立刻轉身捧起他的臉,正想說安慰的話,卻摸到了冰冷的液體。
「安茲簡森,你……」她倒抽了一口氣,「哭了?」
老天,不會錯,那些液體是從他眼裏湧出來的。
血族有眼淚的嗎?
他們好像天生不會哭的呀!
「我也不知道,只是想到有天會永遠失去你,這裏就好痛好痛。」他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那顆原本沉着淡定的心,此時跳得比往常快很多,很多。
田若糖既感動又心疼,眼裏忍不住洶湧而至。
這下,約瑟夫又被釋放了出來。
剛剛田若糖躲在浴室里時候,他就曾順着她恐懼的淚水出來過一次,一直陪在她身邊安撫她。
原本她跟安茲簡森纏綿他不應該出來的,但是抵不過他擔心她……
結果,尷尬了。
安茲簡森看到他的那一剎那,臉都綠了。
「約瑟夫,你幹嘛出現?給我滾!」
他把寸縷未着的田若糖抱緊,佔有欲滿滿,生怕被這狡猾的海妖看見她的半寸肌膚。
田若糖也害羞極了,頭埋在安茲簡森的臂彎里,臉紅得像熟透的番茄。
約瑟夫則一副嫌棄的模樣:「不想我出現打擾你們的好事,你就別把糖糖弄哭啊!你知道,她每次哭泣,都是對我的一次召喚。」
當然,要不要出來,是他自己決定的。
就像上次安茲簡森把醉酒的田若糖欺負得哭了整宿,他就選擇不出來。
但這一次……只能說自己失策。
這話一出田若糖更害羞了,恨不得在安茲簡森身上打個洞鑽進去。
安茲簡森則怒不可遏:「滾!」
「走就走。」約瑟夫目光涼涼地落在他臉上,嘲諷一笑,「安茲簡森,你哭起來真丑!」
「……」安茲簡森一臉咬牙切齒。
他後悔當初摧毀約瑟夫的肉體了。
這樣他連揍約瑟夫的機會都沒有。
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人類血族的總部里,一個被所有人類血族稱之為「統治者」的白髮男人,正在命令手下毆打擅作主張的人類血族員工。
人類血族的癒合能力遠不如純血族,眼看就要被活活打死了,他的另一名同事跪在白髮男人面前,苦苦哀求:
「求主人不要下死手!皮特不是故意的,他只是覺得那個外來的人類知道太多了,她還跟國王說了我們的計劃,皮特情急之下,才關掉國王西奧多家的安保系統的……」
男人冷冷開口:「她那麼聰明,當然什麼都能猜到。可你們沒有任何權利決定她的生死!若有下次,我一定會要了你們的命!」
「是,主人!」
幫皮特求情的女子朱迪心有餘悸。
她早該提醒皮特面對那個人類女子時,不能輕舉妄動。
那個人類女子跟主人費盡心思做出來的仿生人長得一模一樣!
可見,這個人類女子對他有多重要!
現在,皮特真是碰觸到主人的逆鱗了,難怪他會那麼生氣。
朱迪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皮特攙扶了出去。
他們一離開,白髮男人就看向巨大的電腦屏幕,屏幕里的人類女孩睡得正香,跟他記憶中一模一樣。
「一定是我太思念你,才感動了異界神明,讓你回到德古拉之星的,對不對?」他痴迷地看着屏幕里那張朝思暮想的臉。
他的聲音經過一萬年的時光蹉跎,依然如當年那麼清亮悅耳。
他就是卡爾,一個身上帶着蜥蜴和血族血統的雄性。
幾千年前,他的摯友混血血族布魯諾死後,他意識到自己也將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為了延續生命,也出於對種族和生命的好奇,他投入到人類血族的科學研究中。
幾千年後,他憑藉吸食純血族的血液以及研究所研究出的延緩衰老的藥物,一直存活至今。
現在,他的臉跟當初一樣,宛如一個清瘦溫潤的少年。
不知道是因為他這些年吃下去的藥物,還是因為他有蛻皮的本能,他甚至比純血族看起來還要年輕得多。
他以為時間會帶走他對田若糖的迷戀。
原來不會。
他活得越久,對她的思念就越長。
為了緩解這種思念成狂的痛苦,他親手製作了一個跟田若糖長得一模一樣的仿生人。
她的皮膚和內臟甚至各個器官都跟人類血族一模一樣,唯獨大腦是用人工智能晶片控制的。
幾千年來,他一直在不斷地完善這個仿生人,還給她起了個叫「田若糖」的名字。
如今,仿生人田若糖早就有了人類情感,十分依戀卡爾這個創造她的血族。
似乎從她出生的那一天就得到了他毫無掩飾的迷戀和疼愛。
他們每天耳鬢廝磨,像一對真正的伴侶。
她堅信自己是可以陪伴他到死亡的雌性。
可當她看到卡爾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上那個跟自己長得一樣的人類時,這才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
她只是這個人類的替代品!
仿生人看着屏幕里的田若糖,一個念頭忽然冒了出來:如果她不在,那該多好?
這個世界,只需要一個田若糖!
仿生人等了許久,卡爾都沒有跟平時一樣過來抱她哄她親吻她,他現在所有注意力都在屏幕上。
仿生人看他伸出修長白皙的手,一遍遍摩挲着屏幕上女人的臉,心裏一陣惱怒。
她從房間裏走了出去。
仿生人徑直去找朱迪,劈頭蓋臉地問:「那個人類女人現在在哪?」
朱迪顯然被嚇了一跳:「你想做什麼?」
「她奪走了卡爾對我的關注和愛,我不會放過她的!」
仿生人是整個研究所里唯一能叫卡爾名字的,其他人都必須稱呼他為「主人」。
其實,這個研究所里的人類血族裏,哪個雌性不是對卡爾的能力和智慧極度崇拜和痴迷的?
更何況他還長着一張讓人為之傾倒的漂亮面容。
只可惜,他偏偏把所有偏愛給了這麼一個根本稱不上生物的仿生人。
朱迪心裏嘲諷地想:既然原型已經來了,你這個替身也該退居二線了吧?
她正想開口讓仿生人識趣點,轉念一想,既然大家都不喜歡卡爾迷戀的人類女子,為什麼不幹脆讓仿生人幹掉她呢?
於是朱迪嘆了口氣,故意道:「你是沒辦法對她做什麼的,她現在在國王西奧多的家裏,要是你動她,國王西奧多會……」
她話還沒說完,仿生人已經走了出去,嘴裏還念念有詞:「國王西奧多家裏,國王西奧多家裏……」
望着她離去的背影,朱迪冷冷一笑:我倒想看看你們誰能成為主人的伴侶!
她就負責看戲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