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下跪
姜九昏迷了兩天，這短短的兩天，京城和皇宮發生了天翻覆地的變化。
顧仕鈞連夜徹查姜九被威脅的前因後果，今夜整個皇宮燈火通明。
姜九被帶回顧府時，整個人已經滿是血跡，顧仕鈞抱她的手都在顫抖，他低頭掃了一眼懷裏的人兒，臉色越發蒼白，三位太醫早已屹立在棲梧閣等待着。
一刻鐘后，
李保太醫走出來向外面一臉沉色而焦急地顧仕鈞稟報。“顧相，公主身上有多處傷痕，右手骨折，頭部受到撞擊，脖頸處也有劍傷，下官與其他兩位太醫已經把骨折處接上，患傷處也都上了藥包扎完畢。可現在公主還昏迷不醒，不知道還有其他癥狀。”
“多謝-”顧仕鈞的手掌握緊又鬆開，半天才緩緩說出。
“顧相折煞老臣了，都是分內之事，公主撞到頭部，現在是昏迷不醒，下官已經讓人熬了葯，喝下去會好些。下官會守到公主醒來。”李保又恭恭敬敬地向身穿軟甲，臉上還有血色的顧仕鈞行了一禮。
“頭部撞擊不會有什麼后遺之症吧？”顧仕鈞緊抿着唇，眼睛不安地望了裏面床榻上的人一眼。
“這個，不好說，要等公主醒來。”
顧仕鈞讓其他人都下去了，自己靜靜地坐在床邊，握住姜九柔軟無力的手。此時的姜九已經換上了月白色的衣衫，身上的血跡被盡數擦去，雙眸緊閉，微翹的睫毛還掛着一顆小小的淚珠。整個人看起來宛如一朵雨後的梨花，被摧殘地沒有了生命力。
顧仕鈞伸出指腹輕輕為姜九把睫毛上的淚珠拭去，眼眸微垂，目光帶着滿滿的心疼。
“相爺，戚風在外面有要事稟報。”宋嬤嬤腳步輕輕地走到顧仕鈞旁邊，小聲問道。
顧仕鈞眼眸一轉，動作迅速地站起身來，對着宋嬤嬤聲音低沉地說道：“好好看着夫人，有什麼情況立馬向我稟報！”
“是！”
戚風在廊下等候，一抬頭就看到顧仕鈞面色陰沉地走出來。
“主子，查出來了，是皇后和司卓然暗下合作一起陷害夫人的！”戚風字斟句酌地說。
“皇后！真是嫌死的慢！”顧仕鈞厲聲呵斥道。
“戚風，迅速讓禁軍包圍長春宮，一個人也不能放出去，捉住皇后，另外，把皇上請過去，你與本相……”顧仕鈞斬釘截鐵地命令道，不過話沒說完，就被宋嬤嬤打斷了。
“啟稟相爺，夫人灌不進去湯藥。”宋嬤嬤焦急地小跑到顧仕鈞身旁。
“戚風，你和紀雨，先去皇宮，我即刻就到。”顧仕鈞大手一揮，把腰間的令牌扔給戚風。
戚風接住，向顧仕鈞拱了一禮，就轉身大踏步離開。
顧仕鈞也隨即進去房間裏，看到姜九嘴邊還有苦黃色的湯藥，一旁的丫鬟着急地用手帕擦去，又繼續用湯勺小心翼翼地往她嘴裏送。
“我來！”顧仕鈞上前接過湯藥，遞到自己嘴邊，猛地喝了一口，然後把碗遞給旁邊的小夏，慢慢俯身，把姜九小心地扶起來，用二指捏住姜九的下巴，打開姜九的櫻桃唇瓣，把嘴裏的湯藥緩緩送了進去。
不一會兒，碗裏的湯藥就見了底，顧仕鈞把姜九放平，用指腹抹去苦澀的湯藥，直起身來，對屋裏的宋嬤嬤說，“本相有事，去去就回，你和太醫守好夫人。”
“奴婢遵旨。”
顧仕鈞騎着赤峰馬進入皇宮時，皇宮琉璃燈火明亮，宮門大開，沒有一人敢擅自阻攔深夜闖入皇宮的顧仕鈞。
禁軍和錦衣衛並列兩旁，等顧仕鈞經過時，齊聲下跪高喊：“相爺萬安！”..
顧仕鈞此時也不想顧什麼禮儀，騎着馬直接來到了後宮主位長春宮。
皇上姜炎面色虛弱地坐在正廳，皇后被禁軍捆着，摁在地上。皇后驚恐並惱怒地大喊：“放肆，你們這些狗東西，竟然敢綁本宮！給本宮……”
顧仕鈞走近皇后，一腳踹在了她的小腹上，皇後向後仰倒。
“顧相！不可！”姜炎也被這一舉動，嚇得立即起身護着皇后。
“不可？有何不可？皇上在教本相做事？”顧仕鈞的雙眸慢慢又變得血紅，聲音狠戾地問道。
“九妹妹今夜遭受如此屈辱，朕不想否認，是皇后所為，但所幸沒有釀成大禍，還望，顧相能看在朕與皇后是九妹妹的哥哥嫂嫂的份上，放過皇后吧。”姜炎假裝強定自若地說道。
“嫂嫂？皇上怎麼有臉面說出這話？哪家的嫂嫂會黑心自此？我告訴你，姜炎，我顧仕鈞的妻子現在身上多處傷痕，右手骨折，至今昏迷不醒。今日，你們就感謝上天吧，我回城及時，九兒沒有被殺，要不然，我定要整個皇宮陪葬！”顧仕鈞表情陰冷，目光變得陰鷙詭譎。
皇后驚恐地望着顧仕鈞，心裏覺得顧仕鈞好似從地府爬上來的閻王一般的可怕。
“皇後上官雲珠，本相今日絕不會輕饒你！”顧仕鈞走近皇后，嘴角勾起一絲殘忍的笑。
“你，你，不能碰我！我是南州的皇后，我，我父親曾經是兩朝功臣，你殺了我，你也活不了。”皇后害怕地往後不自覺退。
姜炎此時也不要什麼臉面，當著禁軍，奴才和錦衣衛的面前，直直地跪在顧仕鈞腳下。
“皇上！”
“皇上！”
皇后和一眾人都驚訝於姜炎的此舉。堂堂的一國皇帝竟然向一個臣子下跪，真是千古的笑話。
“顧相，是朕無能，守不住江山，護不了南州百姓，禮儀制度在朕面前皆為荒廢，姜室歷代皇帝看到朕這樣，在地下也會憤怒至極吧？但朕不在乎，朕今日不要這臉面，男兒膝下有黃金，為了朕的髮妻，我姜炎求你，饒她一命。”姜炎聲音平靜，握着皇后的手，很堅定地說道。
在場的人聽了沒有不為之所動容的，皇后躲在消瘦的背影後面，淚水模糊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