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採氣
深夜，漆黑的竹屋內，葉斐盤膝而坐，依照法訣所載，開始自己的第一次修鍊。
半個小時候后，額頭浸滿汗珠的葉斐，長嘆一聲，睜開了雙眼。
「好難，盤膝靜坐這一關，都過不去嗎？」
下床喝了一大碗涼水，返回床上后，葉斐立刻開始了自己的第二次嘗試。
一個時辰后，渾身濕透的葉斐，直接栽倒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就這樣，從半個時辰到一個時辰，再到三個時辰......
一遍又一遍的嘗試，身上的衣服濕了又濕，終於在第十二天，葉斐做到了一次性盤膝靜坐六個時辰的壯舉。
往後一個月，葉斐每日這般堅持，漸漸的，身上衣服再未出現濕透的跡象。
清晨，清風徐徐而來，將一座竹屋未曾關上的窗戶，吹開了。
屋子內，床上正盤膝坐着一少年，只見他雙眼緊閉、雙手置於雙膝之上，只在一瞬間，臉上卻閃過神態。
整整一夜，少年都未曾動一下，那種即將衝破枷鎖的感覺，一直縈繞在心頭，少年在堅持，在咬牙堅持。
竹屋外，一個老人的身影，緩緩走過窗外，並未打擾少年。
一炷香后，終於，少年的指尖，微微動了一下。
一股極其微弱、宛若遊絲的氣息，由外向內，灌入少年體內，最後匯于丹田處。
只是這一縷氣息太過脆弱，只維持了瞬間，便立即散於無形。
也是在這時，少年幾乎是無法自制般大叫了一聲，整個人隨即栽倒在了床上。
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但醒來后的葉斐，卻感覺精神抖擻，身上一絲疲憊都沒有。
走出竹屋，葉斐抬頭看了看日頭，發現離中午還有一個多時辰，便關上門往雨竹坡去了。
來到雨竹坡，見老人正在除草，葉斐急忙過去，讓老人在一旁歇着，自己三二，就把竹林里的草給除完了。.
「師兄，早上那會，我隱約感覺，有一縷氣息灌入了體內。」
田埂之上，葉斐想了想，還是開口將早上的經歷說了出來。
「有此良機，為何不抓緊一些，還來這裏做什麼。」
老者聞言，語氣中帶着一絲輕怒，看向葉斐，繼續道。
「看我作何，還不趕緊就地打坐。」
「師......師弟遵命！」
看着面有微怒的老人，不知為何，葉斐心中卻是肅然起敬，沖老人拱手一揖，當下便在竹林邊上盤膝打坐起來。
很快，葉斐便進入狀態，有了早上的經驗，這一次只花了不到一個時辰，葉斐就再次將一縷微弱氣息，灌入了丹田。
而且這一次，灌入丹田的氣息，沒有瞬間崩散，足足維持了數息，才最終消失散去。
葉斐沒有停下，在丹田那一縷氣息消失后，立即開始第二次嘗試。
......
完全進入沉浸中的葉斐，早已忘卻時間，一遍又一遍，嘗試着採氣。
直到最終，灌入丹田的那一縷氣息，能夠持續百息，才停了下來。
而此時距離他在田埂盤膝打坐，已過去三天。
夜色如水，寂靜的唯有葉斐均勻的呼吸之聲。
躺在田埂之上，葉斐枕着自己的胳膊，用那雙透徹，宛如被靈水洗過一般，明亮、純凈、清澈的眸子，遙看漫天星辰。
輕輕側了下身子，突然腦袋被什麼東西戳了一下，葉斐抬起左手，摸向自己枕在腦袋下的右手處，入手，一股冰涼。
葉斐皺了皺眉，翻身坐起，從右臂內側，將一片葉子拿了出來。
「原來是你。」
看着手中依舊翠綠的葉子，葉斐輕聲嘀咕了一句，再次躺下，並隨手將葉子放在了嘴唇上。
嗯？
一股淡淡的味道，不是清香，也不是葉斐聞過的其他草木的味道，而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淡淡的味道。
在嘴唇上放了一會，葉斐又拿起葉子，對準月光仔細打量。
無論怎麼看，這都是一片，普普通通的葉子，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可為什麼，會撕不爛、切不斷、燒不掉？
看着手中的葉子，葉斐的思緒，不由回到了當年在自家灶房的一幕。
時間流轉，記憶中的一幕，竟已是兩年多以前了，而如今自己卻已遠在他鄉。
「不知還有沒有機會，見到那位鄭玄風，鄭叔祖，若是再見到，竟要問問他，可知道這葉子有什麼奇特之處。」
這般想着，不知不覺，葉斐又一次沉沉的睡了下去。
山上的日子，是苦澀、單調，卻又快速流逝的。
自從上次在田埂間的一次嘗試，從此之後的三年時間裏，葉斐喜歡上了在竹屋外的修鍊。
而且每次只要在屋外，他總會感覺自己的狀態特別好，只要無事，他幾乎每次入定，都會是的時間。
由此而來，短短三年時間，葉飛竟一舉衝破到了採氣期四層，將年逾古稀的周師兄，拋在了腦後，若是按照修仙界的規矩，如今的周師兄，怕是要喊眼前這個少年一聲師兄吧！
採氣期四層？
依照周師兄所傳法訣來看，從這一層開始，修鍊者便可展現驅物術，而驅物術，基本上可以說，是一名修仙者真正意義上，展開戰鬥序幕的一頁。
往後無論是御劍飛行，還是遠程攻擊，亦或是近身防禦等等，所有的一切，都離不開驅物術。
因此在修為到達驅物這一層后，凡宗門弟子，皆會從宗門領取一件法器，至於法器的品階高低，就普通修士來說，大多時候，則是看宗門的實力。
像扶雲宗這樣，雲州七大宗門排名第三的存在，通常情況下，會給修為達到驅物一層的普通門下弟子，贈予一件不錯的中品法器。
而那些小門小派、以及遊走在仙道中的大部分散修，除非你資質過人，或是財力過人，否則的話，往往到手的，只能是一件下品法器。
當然，若是日後在修為上精進極快，通過某些手段，得到修仙界的硬通貨-靈石，那也是可以換取上等品階的法器，這是后話。
然而，此刻對於剛剛踏入採氣期四層的葉斐來說，卻極為苦惱，感覺自己狗都不如。
自從前不久踏入這採氣期四層，掌握了驅物術后，葉斐心裏一直痒痒，奈何自己身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法器，一次次的，他只能操控那些凡俗之物，隨意玩玩。
內心大感仙道無情。
這一日，獨自一人幹完雨竹坡的活，有些苦惱的葉斐，沒有回竹屋，而是穿過雨竹坡，隨處走着。
正值春夏之交，山中景色極為優美，帶着心中的苦惱，葉斐一邊走，一邊欣賞着四周的美景。
不知不覺，心中的苦惱，就被美景衝散，而自己的腳步，也隨着眼前的美景，無法停歇，一直朝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