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偷聽
這一路,也不知走了多久,晚上葉斐在一處山腰間,找了個石洞落腳。
自從開啟修鍊這條路,這幾年,在忙完手頭的活后,葉斐往往都會選擇一個人外出,經常在野外,以地為床、以天為被,一待就是好幾天。
這期間,除了亘古不變的盤膝修鍊外,剩下的就是放空自己,感受着四下的美景。
晚間,稍微歇息了一下,葉斐便投入到修鍊中,這一坐就是十幾個時辰,等葉斐從入定中醒悟,已經是第三天的清晨了。
從山洞出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半山腰間,張開雙手,雙眼微閉,葉斐認真呼吸着清晨新鮮的空氣,心中之前的那股苦惱,暫時的煙消雲散了。
在山間摘了些野果果腹后,葉斐一路下山,準備直接去往雨竹坡。
走着走着,忽聞前方有人言語,葉斐怔了一下,趕緊閃到一塊大石之後,悄悄向前方移動。
這三年下來,葉斐心裏清楚,自己這個修仙者,有點名不正言不順,若是暴露出去,不但自己遭殃,而且還會連累周師兄。
因此這三年來,每次需要面對宗門派往雨竹坡的弟子時,兩人都會默契的,讓周師兄出面,然後葉斐則會在別的地方幹活,避免與這些宗門子弟接觸。
期間,偶有好奇的宗門子弟,也曾詢問過葉斐,但都被周師兄以去往別處幹活為由,直接搪塞過去了。
而這些宗門子弟,自然也不會花時間,過問一個看竹子,且資質極差的人,太多的事情。
他們來雨竹坡的唯一目的,只是收集和清點,凝掛在雨竹上的‘雨滴"而已。
這也是為什麼,三年來,葉斐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修仙者,能夠偷偷存在的原因吧!
此刻,面對突然出現的言語聲,葉斐怎能不慌,畢竟這是在扶雲宗,所遇之人,也絕不會是俗世之人。
果不其然,向前悄悄靠近后,躲在一塊岩石之後的葉斐,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蔣師叔,剛才您說宗門一次的‘門內歷練"在三年以後,而雲州十二年一次的‘血築山試煉"在四年後,這麼看來,對於我們這些採氣期的弟子來說,時間尤為緊迫啊!」
一名看起來十七八歲,身穿一件墨綠青衫的男子,對着身前看起來二十六七,身穿淡藍色青衫的青年,恭敬一揖,求問道。
「可不是嗎?」
被稱呼蔣師叔的青年,雙手負后,轉身看向眼前這個採氣期修為的男子,繼續道。
「宗門內的歷練還好,畢竟是有金丹以上的高手壓陣,不至於造成什麼傷亡,而雲州十二年一次的‘血築山之行"可就真的是實打實,看你自身的實力了。」
「有沒有可能,不去參加這十二年一次的‘血築山試煉"?」
身穿墨綠色青衫的青年,在片刻的沉默后,看向這位蔣姓師叔,語氣低下,悄悄問道。
「哼哼,若是何師侄不想築廬,這‘血築山",自然就不必去了。」
蔣姓男子聞言,輕哼一聲,回道。
「蔣師叔。」
略做猶豫后,身穿墨綠色青衫的何姓青年,四下一番打量后,突然伸手,在腰間掛着的一個小袋子上,輕輕一拍,隨着一道青光閃過,一隻做工精美的錦盒出現在了青年手中。
「這是我何家先祖,當年偶爾得到的一株紫綾草,年份少說也年。
如今晚輩只是採氣期修為,用不上這個寶貝,而蔣師叔您眼下剛好到了築廬初期頂峰,正是衝破瓶頸,踏入築廬中期修為的關鍵時期,最是需要靈草、靈藥的時候。」
說話間,身穿墨綠色青衫的何姓青年,將手中錦盒打開,將裏面一株葉子呈紫色的靈草,亮了出來。
年的紫菱草?」
蔣姓青年目中閃過一抹火熱,面上卻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是個好東西,何師侄為何不留給築廬后的自己?」
蔣姓青年說完,漠然看向眼前的何姓青年。
「不敢欺瞞師叔,這雲州十二年一次的‘血築山之行"晚輩不敢......」
何姓青年,面露尷尬之色,沒有說下去。
「原來是這樣,師叔我明白了,何師侄是想通過宗門,直接築廬,而不是通過‘血築山"採集的藥草,換取築廬丹。」
瞥了眼何姓青年,以及他手裏年份的那株紫菱草,修為已到築廬初期頂峰的蔣姓男子,嘴角露出一抹輕笑,負手而立,看向遠方。
「晚輩不敢相瞞。」
聞聽蔣姓男子言語,身穿墨綠青衫的何姓男子躬身,雙手托起手中錦盒,高高舉過頭頂。
「還請師叔在蔣師祖跟前,幫晚輩說說話,元白誓死效忠。」
名叫何元白的青年,語氣極為恭敬。
「一株紫菱草,換取一粒築廬丹?」
蔣姓男子聞言,故意用疑惑的語氣問道。
「自然不是,日後晚輩必有更多回報。」
名叫何元白的青年,始終躬身,高舉手中錦盒。
年的紫菱草,雖是珍惜之物,但這築廬丹,可是天下修士夢寐以求之物......」
說著,蔣姓青年再次一臉漠然,看向名叫何元白的青年。
「晚輩自然知曉,所以......」
名叫何元白的青年,一手托舉錦盒,另一隻手回撤,在腰間袋子上,又輕拍了一下。
又一個做工精美的錦盒,出現在了手中。
「師叔請看。」
名叫何元白的青年,手指輕輕一彈,將手中錦盒打開,瞬間,一股濃郁的藥草味,撲面而來。
即便修為已到築廬初期頂峰,蔣姓青年還是被這股濃郁的藥草味吸引,俯身一看,瞳孔頓時收縮,目中露出震驚之色。
「這是年份足有八百年的血靈芝。」
瞥了眼目有震驚之色的蔣姓男子,名叫何元白的青年,恭敬一語,躬身將手中兩個錦盒,同時舉過頭頂。
「希望這紫綾草、血靈芝,對蔣師叔您衝破築廬初期瓶頸,有些許幫助。」
「東西我暫且收下。」
收斂自己有些貪婪的氣息,蔣姓男子一陣思慮后,抬手在兩隻錦盒上輕輕一抹,隨着一道光影劃過,兩隻錦盒瞬間消失不見。
「謝師叔,晚輩日後誓死效忠。」
見對方收了寶貝,名叫何元白的青年,深鞠一躬,作揖回道。
「都是自家人,起來說話。」
蔣姓男子手中輕輕一抬,就將名叫何元白的青年託了起來。
「血築山之行,可謂危險重重,去者,十,皆要葬身,所以師叔很能理解你。
但咱們宗門內,三年後的那場門內歷練,無論如何,師叔我都希望你去。」
扶起名叫何元白的青年後,蔣姓男子語氣鄭重道。
「這個是自然,晚輩也知道這修仙一途,危險重重,必須多加磨練,才能真正走入仙道。」
名叫何元白的青年,恭敬回道。
「那就好,日後修鍊一事上,若有疑難,師侄可隨時找我。」
「元白......」
名叫何元白的青年,拱手剛要作揖,突然被身旁的蔣姓男子托住了手。
「師叔......?」
蔣姓男子使了個眼色,名叫何元白的青年,立即禁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