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委屈巴巴的空間

拿出早上去國營飯店買的大肉包，又泡了一杯糖水。這肉包還是白志明非得要去買來的，念叨着這一次兩次，都沒機會去那吃一餐。拒絕不了的林姚，便只能妥協接受。

「爺爺，你還沒吃飯吧。」按照林老太那摳門的樣子，沒到飯點，怎麼可能會給老爺子開小灶，那是專屬於她大孫子的待遇。

而林老頭這一路趕過來，想來連早飯都是隨便對付一口，到現在可不就是消耗的差不多了。

現在的飯食，本就油水少，吃的大都是粗糧。幹得又都是下力氣的活，可不就是餓的快，吃的也多麼。

林老頭有心想拒絕，可是看着那宣軟的白面大包子，還是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但是，卻依舊是拒絕了。

「這包子難得，大丫頭，你吃，二丫頭也可以吃了吧，爺不餓，爺不吃。」老人皮膚黝黑，滿眼滄桑。可就是這樣渾濁的雙眼中，滿滿的都是長輩的關心。

林姚知道爺心疼她們，捨不得吃她們的口糧。

「爺，還有，志明買了好幾個，夠吃的。」可她也心疼這個老人啊！一把將包子掰開，塞進老人佈滿老繭、傷痕的大手中。

是他沒用，是他對不起老二家啊。林老爺子含着淚水，一口一口咬着孫女孝敬給自己的肉包子。只是吃了半個后，他便不打算再吃了。

林姚看老爺子將剩下的半個放下，哪裏還不明白。這是老爺子不想獨自享受好吃的，想將剩下的這半個包子，帶回家裏。

林姚也不好多指責老人，將她的心意給別人。畢竟給出去的包子，她也沒想着再拿回來。「喝點糖水吧，包子干。」

但是不介意，不代表不傷心。算了，原本就是她要出嫁了，往後估摸着也不會回來了。

「這可是細糧啊，咋會噎嗓子。」軟綿綿的麵皮，咬進嘴裏，好似都會自己化了般，跟那些噎死人的粗糧，是真的不一樣。

怪不得大家都想嫁給城裏人，城裏人有工資，有各種票券，可不就是好日子么。

話雖然這樣說，可到底也沒拒絕孫女的好意，慢慢的，一口接一口的將杯子中的糖水喝了乾淨。

林老頭是真的老了，原本在那修建水渠，他的身子便有些吃不消。可是家裏窮啊，兒子靠不住，為了那點子錢，他只得去。

「拿着，大丫頭，這便當做爺爺的添妝錢。」他打算回來時，便在那結算了工錢。而路上，他也早已將錢一分為二。

老爺子雖然心疼兩個孫女，可到底是個農村老人，雖說兒子孫子不可靠，可到底是重視的。他也不會將所有的錢，都給了孫女。

林姚看着林老頭手中，零零散散的散錢。知道這個錢來自哪裏，自然是不肯要。

「不用了，爺，這錢我不要。你自己留着，等以後我出嫁了，那些個耗費身子的活，你也不要去幹了。」

錢不多，毛估估也就個幾塊錢。可卻是老爺子賣了身體力氣賺來的，這樣的錢，林姚拿着虧心。

「不要怪你奶，拿着吧。」說完，將錢放在桌子上，起身，弓着腰大跨步離開。

林婭躺在床上，無聊的玩着自己的手指頭。

「姐……姐！」看到林姚回來，開心的伸手，想要抱抱。她這身子，約莫是真的營養不良，一周歲多了，居然還起不來，渾身軟趴趴的。

這樣可不是個好現象。估摸着就是缺鈣，畢竟打小被姐姐用米湯餵養長大，不說牛奶羊奶了，就連母乳都沒喝過。可不就是缺鈣缺各種營養么，也怨不得到現在她還不會走路，要出去，全靠被抱。

這樣想起來，林婭不由得埋怨，都怪她那個空間沒用啊。別人家的空間，不說種植養動物的那種，就連那些能儲存食物的倉儲式空間她都比不上啊。

偏這玩意還精貴，吃了她那麼多玉石，就給了她那麼一滴水。

如果空間有靈，可不就是氣絕。那水可是一顆樹木的精華，就連她那異能都比不上的好物。可就這麼寶貝的東西，在林婭眼中，居然就成了無用之物。

可是空間沒靈，就連解釋都做不到，只能等往後，林婭慢慢察覺到身子的變化，才會解開這個誤會吧。

「牙牙，先自己玩好么。」林姚可不是想着將明天穿的衣服趕出來，今天去供銷社，男人又給她買了塊黑色布料。她打算做完衣服后，再趕一條褲子出來。

她也只是個二十歲的小姑娘，人生就那麼一次的婚禮，她自然想將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

至於妹妹，到時候先用那塊藍色細棉布做個襁褓，權當做新衣服了。

等到了男人家，她再趕幾身小衣服出來。還有她做褲子剩下來的布料，估摸着也可以給白家大哥兩個娃，做身褲子。

回來時，便拜託了小草，將布料拿了過去。在這村裡，也只有小草能幫她了。

或許別人會說，你嫁過去，便是人家的人，應該事事以男人家為先。

可林姚卻不是這樣腦子不清楚的人，她就算嫁過去了，首先她依舊是她自己，是牙牙的姐姐，再是那人的媳婦，孩子的後娘與嬸嬸。

不僅僅是工作中的男人最有魅力，林婭覺得，女人也是。看着林姚嘴角帶笑，微微低垂着頭，一針一針的縫着手中的衣服。

雖然她看過不少美人，第一世時的精緻美人，第二世時的華麗名媛，就連她自己，也明媚艷麗。可此刻的她，看着這個像是在發光的女人，就只剩下一個念頭，此刻的林姚，是最美的。..

「怎麼了，怎麼這麼看着姐姐。」實在是林婭的視線過於火熱，林姚想不注意都難。

到底還是心疼佔據了上風，放下了手中的布料，抱起了妹妹。

林婭……林婭羞愧，她真的不是纏着姐姐要抱抱的意思。她只能說，她只是看呆了么。「姐……美，美！」

纖長帶着薄繭的手指點了點妹妹的額頭，林姚哭笑不得。

「你啊，你個小孩子，知道什麼叫美嗎？」也不知道哪裏學來的甜言蜜語，往後可不能這樣。雖然林姚心裏很是開心，但是這風氣可不能助長。

「嘿嘿，嘿嘿。」林婭能說是閱人無數嗎，不，當然不能。

先不說她現在連完整的話都說不明白，就算她真口齒伶俐，難道能大喇喇的告訴林姚，她是因為看多了美人，比較出來的嗎？

噗，這傻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林姚的錯覺，總覺得最近幾天，她妹妹格外機靈。

之前雖然時不時的能崩幾個字出來，可卻毫無章法。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能聽得懂她的話，並且能反饋表達自己的意思。

林婭可不知道林姚那一瞬間的疑惑，此刻的她，嘴裏被姐姐塞了一根不知道是啥樹木的木棍。「呸呸！」這玩意不知道是個啥東西，她姐怎麼隨便就往她嘴裏懟啊。

「呀，牙牙這麼快就厭了這個磨牙木頭了嗎，之前不是還很喜歡嗎？」林婭的聲音實在是大，就好似那東西有毒似的，一直不停的吐着口水。

磨牙？咯吱！身體本能的用前面幾個小米牙咬着還未全吐出的木棍。真香！

也不知道是什麼木頭製成的一根小木棍，棍體雪白，且自帶一股清香。越咬越上頭，林婭也顧不得之前自己的嫌棄，兩隻白嫩的小手捧着木棍，沉迷不可自拔。

還以為真厭棄了，林姚拿起衣服，繼續縫了起來。當眼睛酸澀的時候，便轉頭看看玩得開心的牙牙，這樣安靜的日子，真好啊。

不由得，她又想起來爹娘還在的時候，那時候的娘，是不是也是跟她一般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