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夫人開胃

翠屏剛打開食盒便眉頭一皺，看着食盒裏孤零零的一碗面，未免太簡單了些！

不過聽到老夫人剛剛說的話，便有心想請老夫人吃兩口。

「回老夫人，今兒的早膳是碗面，瞧着這顏色是不錯的，就是略簡單了些，您要不先嘗兩口看味道如何？」

「味聞着倒是有些胃口，簡單一些也無妨。」

老夫人在嬤嬤的攙扶下來到膳桌落座，瞧見了那碗面，再想着之前翠屏的話，想着今兒廚房的老把式不在，應是換人了做了新花樣。

簡單些倒不礙事，自己這一病好些時候了，難有胃口，如今倒是被這碗面引得有幾分食慾了。

翠屏見老夫人不在意樣式簡單，心裏也鬆了一口氣。

說來也怪自己剛剛在廚房只專心打嘴仗去了，沒仔細看食盒裏是什麼，若是早知道是這麼簡陋，是萬萬不敢端來老夫人跟前的。

這麼看，早先懟周嫂子的話還真是沒說錯，府里好些人果然是越來越懈怠了，連老夫人的待遇也敢如此應付了事。

嬤嬤也注意到這碗面着實是簡單了些，不免想到翠屏說的近來府里各處對老夫人的壽鶴堂里多有懈怠這事兒，往日裏，還不怎麼覺得，如今倒是有幾分體會。

不過看老夫人的樣子是對這碗面還有幾分新奇，於是對老夫人說：「這顏色配的還算鮮亮，色香皆可，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老夫人嘗嘗。」

雖然這碗面簡陋，翠屏還是暫且壓住心裏的氣，盡責的拌勻之後請老夫人用膳。

「嗯，這味兒不錯，有幾分新意，倒是比往日裏那些精緻無趣的膳食更好入口。」

一小筷子面入嘴，老夫人胃口被引了開，隨即多吃了幾口，然後不由得道，「往日裏廚房也用泡菜做過膳食，倒沒這碗面新奇。」

「能得老夫人您喜歡才是好事兒呢！」翠屏瞧着老夫人小口小口卻不停筷子的吃着面，臉上也不禁揚起了笑意，自己是老夫人房裏的丫鬟，當然是老夫人好了，自己的日子才能更好。

嬤嬤聞言也在一旁笑着附和道：「是呢！許多時日不見老夫人多用些膳食了，既然今兒胃口好，可要多用些！」

「今兒這確實有幾分胃口，可知是誰做的？」

「今兒老夫人的早膳是廚房裏周嫂子安排其他人做的，是奴婢的疏忽，先時沒細問，老夫人可要奴婢去廚房傳喚人來？」

「可，那你便去廚房跑一趟吧。」

廚房裏謝杏兒正在收拾，這個時間府里各個主子房裏都領了早膳，現下不忙着做膳食了，就得趕緊把廚房收拾乾淨了，稍歇息一會兒，就該開始準備午膳了。

「周嫂子，今兒老夫人的早膳是安排誰做的？」

雖說那碗面讓老夫人多開了幾分胃口，但是在翠屏眼裏，還是廚房不把老夫人放在眼裏，連早膳都懈怠了，因此說出的話也帶着幾分質問的意思，臉上也是一片嚴肅。

乍一聽這話，周嫂子不免一慌，前不久翠屏才在廚房裏發作了一通，怎麼才一會兒功夫又來質問了，難不成是老夫人的早膳出了什麼問題？

周嫂子這麼想着，忍不住也這麼問了：「翠屏姑娘怎麼了，可是老夫人的早膳出了什麼問題？」

「我只問你老夫人的早膳是誰做的，你告訴我是誰就得了，問這麼多做什麼？」

翠屏一聽周嫂子還敢反問，更氣了幾分。

「哎喲！」周嫂子一聽這話就覺得出大問題了，今兒王師傅不在，廚房裏做主的可是自己。

雖然老夫人的膳食是安排給了謝杏兒負責，可萬一出啥大問題，自己作為代管事的也有責任，聽到翠屏這口氣當即就變了臉色。

「杏兒！杏兒！幹嘛呢？今兒老夫人的早膳可你做的！你自己說說你做了些什麼，怎麼惹得翠屏姑娘來問罪了！」

聽到周嫂子帶着明顯怒氣的高喊，謝杏兒不禁心裏發慌，完了，老夫人怪罪了，這可怎麼辦……

謝杏兒快步從裏面廚房走到廚房門口，便瞧見面無表情的翠屏和一臉怒氣的周嫂子。

「行了別廢話！」翠屏看到周嫂子叫人謝杏兒便應聲出來了，也知道就是這小丫頭給老夫人做的膳食了。

仔細看了眼眼前的小丫頭，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的模樣，一想，一個小丫頭能有幾分膽子敢挑大樑，多半是周嫂子安排的。

「杏兒是吧？隨我到壽鶴堂一趟吧。」轉頭看着周嫂子，語氣冷冷的，「還有你，也跟我走一趟！」

兩人皆心情忐忑的跟着翠屏快步到了壽鶴堂。

「老夫人，廚房裏的人帶到了。」翠屏隔着門稟報。

老夫人的嬤嬤聞聲應道：「人來了就帶進來吧！」

兩人微垂首跟着翠屏進入房內，翠屏注意到老夫人正坐在膳桌旁，在丫鬟的伺候下漱口，而桌上的面碗裏此時只剩了些麵湯和幾片菜葉等，麵條是不見蹤影的，便意識到今兒這一頓是真得了老夫人幾分喜歡了。

「稟老夫人，這是廚房裏的周嫂子和杏兒。」

「見過老夫人！」

「見過老夫人！」

二人行禮問好，微低着頭，臉上皆有幾分着急與擔憂，然後默不作聲的等主子發作。

「今兒這碗面可是這小丫頭做的？」老夫人看着面前一婦人和一個小丫鬟，心裏大概有了數，周嫂子是廚房裏的熟手，若是周嫂子做的，便不會帶個小丫頭來了。

「回老夫人，今兒您的早膳的確是杏兒丫頭做主掌案的。」

周嫂子聲音有些許不自然的顫抖。

往日府內主子皆和善，少有氣大的時候。

不過近幾月來老夫人身子不爽利，府里老爺夫人都是孝順的，因此近段時間倒是問罪了幾回，不過之前都是王師傅在前頂着，倒不覺得有什麼，這陡然到主子跟前了，倒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回老夫人正是奴婢。」謝杏兒也應聲答道。

「在廚房是做什麼工的？」

周嫂子一聽心裏一顫，完了，難不成老夫人知道是臨時抓的廚房裏一個小丫頭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