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抓個現行

但沒過幾日莊子上就發生了些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事。

原是莊子裏有佣戶，想偷了謝杏兒那制好的竹紙出去！

謝杏兒看着正跪伏在院子裏一臉膽怯正叫着「知錯知錯」的婦人，面上一片肅然。

好一會兒，那婦人聲音漸漸低下去后，謝杏兒才出聲。

「你也是從我們建莊子的時候就跟着的，我們宋家一貫待你不薄，工錢雖比不上城內，可你平日的活計也不多，更別說逢年過節咱家遇喜時還會另有好處。

那竹紙我早就說了，任何人不得私自帶走，既然這會兒連聲叫錯，那又為何明知故犯？」

那婦人見謝杏兒面色並不是很憤怒，便以為這並不是什麼大事，雖面上有些膽怯，但心裏並不怎麼當一回事。

聽了謝杏兒的問話也只假意解釋起來：

「娘子……我，我只是瞧着這紙您好似不大看得上，這才想着別浪費了，索性拿些回家給孩子用用，並不是故意要帶走的……」

這紙不算頂好，這話是謝杏兒自己說過的，沒想到這會兒卻被這婦人竟拿這話來頂她了。

聞言謝杏兒冷笑一聲，看了一圈院子裏站着的其他人問道：

「其他人也有這樣想的？我看不上的東西你們就能拿走了？你們把宋家的當自己的了不成！」

眾人皆搖頭連道不敢，那偷拿竹紙的婦人也低頭連道不是。

謝杏兒自己也是當過下人的，深知有一個好的主家是極幸運的事。

因此不論是對自家買回來的下人，還是自己鋪子裏莊子裏請的幫傭，她都是寬容待之。

卻沒想到養大了一些人的心！

這會兒只是偷幾張紙，過兩日會不會進了院子翻箱倒櫃？

再過幾日會不會起了那等謀財害命的心思？！

謝杏兒想到這便想到了那鳩佔鵲巢的劉寡婦，還有和她狼狽為女乾的親爹，心裏更是怒火中燒，說話的語氣也冷硬了起來：

「當初你們來我這當差的時候我就說過，若是老老實實當差，我也不會薄待了你們。

可若是覺得我好欺負，欺上瞞下、打架鬥毆，或是手腳不幹凈、犯了律例等，我也不與你們多糾纏，移送官府處置便是了！

許大哥，着人去牽了牛車，現在就把人送去官府……」

許大當即應好，側過身就安排下去了。

院中跪着的那人沒想到謝杏兒今日這般冷硬，明明往日她待大家都很和善的！

今日怎麼會突然發起火了呢！

難不成是她發現了什麼……

那婦人見許管事已經安排人了，她連忙往前跪了兩步，伸手想抱住謝杏兒的腿，嘴裏一邊尖聲道：

「娘子！娘子！我不過是拿了幾張廢紙！哪裏犯得着送到官府去！且這廢紙我也沒拿出去啊！

這不是被你攔下來了嗎！謝娘子，我再也不敢了！你家大業大的，也用不着計較這幾張廢紙，你就饒了我這回吧！」

謝杏兒一個側身躲過她撲過來的動作，她還想往前卻被許大嫂給攔住了。

謝杏兒聽着她話里的埋怨，冷哼一聲道：

「我宋家待你寬容，你就是這樣回報的？犯了錯還不知悔改，竟覺得是我小題大做了？」

那婦人見謝杏兒還搭理她，便以為這事兒還有餘地，連忙又磕頭又道：

「求求你放過我吧！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同我一般見識！我家的孩子剛剛進學呢！可別壞了前程！

謝娘子！你也是當娘的，你一定能理解我的一番苦心的對不對，我都是為了家裏的孩子！求求你放過我吧！……」

謝杏兒聽着她的詭辯，忍不住握拳質問道：

「到如今你還不肯說實話！」

那婦人聞言瞪大了眼，正在叫屈的話頓時就噎住了，結巴了兩句又道：

「我……我……謝娘子這話是何意，我說的可都是真的！若你真想處置我，何必又尋了其他由頭！」

謝杏兒也懶得再同她打啞謎，索性挑明了道：

「哼，蔣府的銀子好拿嗎？」

那婦人當即張嘴愣在了原地，看着謝杏兒肅然冷硬的態度，和她嘴角的嘲諷，她咽了咽口水忐忑的問出聲：

「你……你怎麼知道的……」

院子裏其他人聽聞了有的覺得訝異，有的似早就猜到，這會兒都豎長了耳朵想聽個明白。

謝杏兒並不答話，反問道：

「我只問你，蔣府給了你多少好處？能讓你幾次三番的想了法子，偷我那作坊里的紙張出去？」

原來前些日子裴夢之上門后，謝杏兒當天就寫了信着人送去城裏給宋霖了。

宋霖不放心，連夜趕來了莊子上，問清了緣由后，心裏便留了個底。

謝杏兒皺眉道：

「那裴夢之不是什麼善人，只怕這事兒會另起波瀾……」

宋霖略思索后回道：

「他不過一尋常學子，我打聽過他在府學成績也很是普通，單靠他一人，應當成不了事。

不過……若是他借其他人的勢，倒是有幾分可能。可是他親自說的他知道那法子的出處？」

「嗯！」.z.br>

「他雖學識一般，但是個善於鑽營的，私下很是有些上不得檯面的小伎倆……依我猜測，他多半會尋了和我們家有仇怨的一起謀事……」

謝杏兒好奇的問道：

「我們家能有什麼仇怨？難不成是蔣家？」

宋霖點點頭肯定道：

「正是。不過也有可能是別人……這事兒我來安排就是了……」

於是當天宋霖就連夜又回城了，一邊安排人盯着裴夢之，一邊又安排人跟着蔣家、陳家，還有和他有些怨懟的其他人……

果然第二天就見了那裴夢之登了蔣府的門，且一直到下午才從蔣府出來。

且宋霖安排盯梢的人，還親眼在學院門口看到了那裴夢之遞給蔣府老爺的隨從一個張紙。

宋霖一聽就猜到了，那紙上大概是那本書上記載的竹造紙的方法了。

於是當即就去齊秀才家同妹妹說了一聲，順便問了一下昨日謝杏兒的疑惑。

見蘇月娘面上眼底都一片茫然，這才確信不是齊秀才家反悔，應當只是那裴夢之心思不正，興許還存了利用齊秀才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