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姑蘇家裏有內奸
高伯陽上前作揖道:“臣啟皇上,楚駙馬為國為民,確實有功,然其貪花好色、悖逆人倫,亦不可不查。若聽之任之,綱常何以立?綱常不立,乃亡國之兆。望乞皇上嚴查嚴懲,以正我大羅之風!”
有病啊,我和你有仇嗎?
楚浮白疑惑的看向高伯陽,高伯陽卻是一身正氣,目不斜視,他便又看向高伯陽之父,老人家古井不波,但眼神中也閃過疑惑。
高伯陽他爹也感到意外?那高伯陽是誰的人?說他為了綱常,反正楚浮白是不信的。
可是滿朝文武,似乎都十分驚訝,連三名皇子都回頭看着高伯陽,露出了驚訝莫名的模樣,莫非高伯陽真的是純粹的衛道者?
黃龍帝也覺得那小子多事,不由得皺起眉頭,可是上午剛誇了他,此時他說的也沒有大錯,畢竟“內亂”也是十條罪狀之一呢。
但他也有擔心,一來擔心楚浮白和瑤池、桃源的事情被曝露,二來也擔心楚浮白和秦嫿人有了糾葛。
雖然秦嫿人一再保證沒有,而神紀司也說兩人清白,可事實誰清楚?
然而他又不能不問,只得道:“楚駙馬,你可有話講?”
“有。”楚浮白趕忙道:“回皇上,臣身邊有個管家,叫做妘娘,本是京城賣豆腐腦的百姓,因男人好賭,被人毆打致死,妘娘也身負重傷。臣偶然得知,便將妘娘接入公主府治療。痊癒之後,蓬萊公主心善,使妘娘做了公主府內宅管家,並讓她的兩個女兒,做了公主的貼身侍女。”
黃龍帝故作剛剛知道:“你所說的妘娘,是珞琬琰和珞琳琅的母親?”
“正是。外面有傳言暗指臣與妘娘母女不正,妘娘也因府內流言,不得已離開京城投奔,這次臣回京,便沒有讓她回來,免得她被那些小人的污言穢語髒了耳朵。琬琰琳琅,冰清玉潔,蓬萊公主最是清楚。”
黃龍帝又看向高伯陽,但見他老神在在,完全不像個十幾歲的少年,這份沉穩倒是值得肯定。
“高愛卿,楚駙馬所言,你可聽到了?”
“臣所指,並非那妘娘母女。”高伯陽微微露出譏諷之意,看着楚浮白問道:“楚駙馬與琬琰琳琅兩位姑娘自然是清白的,妘娘呢?也是清白嗎?”
楚浮白面無表情,但內心波瀾起伏。
高伯陽這話是什麼意思?他似乎很確定楚浮白和妘娘的關係,而楚浮白和妘娘也是最近才剛剛有事兒,這件事就算家裏那些人,也未必人人清楚。
他憑什麼這麼篤定?
“當然,楚駙馬才子風流,蓬萊公主心胸寬廣,駙馬與妘娘如何,本無可厚非,外人也不能說三道四。”
楚浮白淡淡的道:“高都尉所指,既非妘娘,又是何人呢?”
“敢問楚駙馬,您身邊是不是有位秋明姑娘?”
楚浮白仍是古井不波,但內心已然泛起了驚濤駭浪。
秋明是他道德底線的極限,觀音庵的女人,在離開觀音庵之前,人人都是絕望的瘋子,什麼道德、倫理、底線、人性,全都是泯滅的,即使有個別人還存有良知,那一點點良知,也會有人幫他們將其泯滅。
從來對小女孩不感興趣的楚浮白,也被絕望的瘋狂感染,染指了觀音庵的所有小女孩,其中年齡最小的,叫做項瑾筠。
而項瑾筠,正是秋明的女兒。
離開觀音庵之後,他把項瑾筠交給崔玉奴,傳授其武功,秋明則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務,也極少露面、出門。
他再也沒有碰過項瑾筠,更不用提把她和秋明放在一起,然而這樣的事情畢竟發生過,且觀音庵的都知道,只是大家都默然不提罷了。
高伯陽怎麼會知道?不僅知道秋明,還知道秋明和項瑾筠的關係——要知道,楚浮白和秦嫿人已經操作過了,秋明在官方的名字叫李秋明,而項瑾筠的名字,也改成了李瑾筠。
內奸!
不錯,家裏出了內奸了。
一瞬間楚浮白心裏想了很多,但表面上沒有任何波動,只淡淡的道:“確實有個叫秋明的,高都尉高明啊!秋明在我家,是不怎麼出眾的,連她你都知道,看來你是沒少關注我的內宅啊。”
高伯陽並不理會楚浮白,他在旁邊已經看清了楚浮白的套路。
引開話題,拉別人下水,或者慷概激昂,而這些他都不管,他只管提出問題,不管楚浮白怎麼繞,他也堅持自己的問題。
“楚駙馬承認就好。再請問楚駙馬,家中可是還有女叫做項瑾筠,如今她已然改姓李了。”
絕對有內奸!
是誰?會是誰?誰是這個內奸?
高伯陽不僅知道秋明,還知道秋明和項瑾筠的關係,甚至敢在這裏無視項家,直言項瑾筠的名字,這傢伙的倚仗到底是什麼?
再者,他和項瑾筠的事兒,觀音庵八十九女,無人不知,最沒有人性的時候甚至還引起過圍觀,但離開觀音庵后,這件事便無人再提,楚浮白也就沒有刻意交代家裏人隱瞞。
畢竟這種事情,誰心裏沒有一桿秤?
不過觀音庵的人到了姑蘇后,和其他的女孩子住在一起,他們在閑聊的時候或許有那說漏嘴的。.ζa
因此內奸是誰,還真不好說,很多人都有可能。
“確實有的。”楚浮白淡漠的道,“高都尉還有什麼要問的?”
高伯陽冷冷一笑:“秋明與其女,皆為楚駙馬的人,楚駙馬可承認?”
“承認。她們確實都是我的人。”楚浮白目光漸漸冷了下來。
頓時朝堂嘩然,紛紛指責楚浮白悖逆人倫,與畜生等,豬狗不如……罵得那叫一個難聽啊!
楚浮白卻是神色漠然,對於一切外界的聲音置若罔聞,甚至微微閉上了眼睛,嘴角更是勾出了一抹笑意。
黃龍帝大喝一聲:“安靜!楚浮白,當真有此事?”
滿朝文武頓時安靜下來,楚浮白也向皇上抱拳作揖。
“回皇上,秋明和項瑾筠母女,確實都是臣的人。”
黃龍帝大怒,也是恨鐵不成鋼:這個時候就算真有也該否定,就算皇帝的劍不欲殺他,那禮法的刀,也能將他千刀萬剮!
“皇上,楚浮白違逆人倫,大逆不道,臣以為,當斬,以正民風!”
某位大臣的話,立刻就獲得了廣泛的認可,黃龍帝也怒目而視,氣的臉色發白,楚浮白知道不能等皇帝發問,他該說話了。
“皇上,請容臣說兩句話。”
“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狡辯。”黃龍帝令眾大臣安靜,示意楚浮白說。
楚浮白正色道:“皇上,無論您問臣什麼問題,臣都可以回答,因為臣對皇上忠心耿耿,也因為臣問心無愧。臣現在想問高都尉幾個問題,但不知高都尉是否問心無愧,正面回答臣的問題。”
黃龍帝看向高伯陽,即使高伯陽不情願,此時也只能大方的道:“楚駙馬但問無妨。本官也是問心無愧,無不可對人言。”
他以為楚浮白會問內奸之事,會追究窺探其內宅的事,但楚浮白卻問了個令他不好回答的問題:“敢問高都尉,你是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