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是她荒唐失了心緒
耶律肅的眼神只恍惚了短暫的一瞬,便被理智奪回掌控,他冷漠的直視夏氏,冰冷的聲音如利刃,妄圖刺破她的幻想,“夏氏,別忘了你的身份。”
區區外室。
登不得檯面的賤籍。
夏寧那張期許的似在發光的臉有些黯淡了下去。
杏眸微微顫慄着,眼中的光明滅。
面上不曾有絕望、痛恨。
她前傾着身子,維持着姿勢,態度卑微的懇求:“從前,奴家是見不得光的外室,可如今……奴家都被罵成了天下皆知的紅顏禍水了,還不能坐着馬車去外頭一趟么。”
耶律肅的眉心下意識的蹙起。
心中騰起冷意。
這個夏氏,明知他不願意,卻還死死糾纏……
這個念頭才閃過,開口要訓斥這越發沒有規矩的外室,餘光看見手邊疊起的堪輿圖,忽地愣了片刻。..
自己為何不願意?
夏氏只不過是一個外室,若不聽話,罵得打得,是她要仰仗着自己生存。
如今她能為自己出力,在傅安尚未找到合適之人之前,將夏氏作為備選未嘗不可。
他有緣何不願意。
屆時,多派兩個暗衛緊盯着就是。
在耶律肅思索片刻后,最終允了夏寧的提議。
跪在他跟前的夏氏笑的那般燦爛,將腦袋伏在他的雙膝之上,口中念叨:“奴就知道大人最疼奴家了~奴家定好好研習畫技,以報大人的恩典!只不過,今晚先讓奴家侍候大人罷……”
耶律肅聽得眉頭蹙起。
這個夏氏!
原先不常來,只當她是個還算聽話的外室,可這段時日住下來發現這夏氏連外室本分都行的極其任性。
高興了一個樣,裝得裡外如一。
不高興了,那股風情做作之態看的讓人心生厭棄。
今後若再被他抓得錯處,必要狠狠罰她一次!
但這一晚,夏寧是實打實的高興。
將這位大方的恩客伺候的極為周到。
輾轉承恩,奴顏媚骨,那些在天青閣習來的不入流的手段,管它是否得體,她只管統統用上。
一把柔媚的嗓子哼的啞了,卻愈發勾人。
耶律肅本就極愛她的身子,兩人契合。
她又使得多番手段,引得耶律肅竟憐惜了她一二分,這般遷就憐惜,於正處其中的夏寧一時受了歡,最後竟是鬧得一起發了興緻。
了了后,她似有些呆了,眼神渙散,手指緊緊的攀着他的後背,怎也不肯鬆開。
耶律肅正要撥開,藉著月色瞧見她的模樣。
伸手捏了下她的臉頰,聲音里的情慾之氣仍未全然褪去,“夏氏?”
聽得恍惚多了一份柔情。
夏寧只覺得眼前一片雪白閃爍,耳邊更是聽得一道溫柔的呼喚聲。
她只當自己生了幻覺,呢喃着喚道:“大人……”
那般纏綿,依戀。
含着情色緋緋……
見她緩了過來,耶律肅也不再多留,拍了拍她的臉頰,起身下床換洗去了。
人影走後,隔間水聲響起。
夏寧才徹底清醒過來。
她猛地側過身子,用手摁住胸口。
壓下這行到極處后的異常歡喜之感來。
秋季深夜,未着一縷。
胸口跳動劇烈,甚至連腦袋裏仍有咚咚作響的聲音。
四肢虛乏無力。
明明才熱的渾身是汗,可如今一個人躺着冷靜下來,卻覺得身上有些冷了。
今日,是她荒唐,失了心緒。
今後……
決不能再如此行事了。
——
夏寧的如意算盤並沒有撥響。
任憑她昨夜侍奉的有多盡心,第二日起晚了后,梅開進來的姿態就已無聲的告知她——
人,未走。
還在書房。
夏寧嚶嚀一聲,將臉埋進小奶貓的肚皮上,用力吸了口氣,抬起臉來,露出一雙委屈至極的臉來:“快些讓嬤嬤替我弄着補氣補腎的藥方……”
“咳、咳咳!”
梅開聽得咳嗽連連,表情亦是頗為無奈道:“怪道嬤嬤總說,娘子生的貌美可惜長了張能說會道的嘴。”
夏寧一臉正色道:“我何時與你頑笑了。”
梅開彎眼笑了下,手裏抱着一大摞的床褥被子,屈了屈膝:“是,我這就與嬤嬤說去。”
夏寧只顧着擺手,“快去快去。”
“我這就去了。”梅開笑的腰肢都在打晃,險些就要抱不穩手裏的東西。
招的剛進屋的竹立好奇的詢問道:“這是在笑什麼?”
梅開走到竹立身旁,低聲說了兩句后,才抱了被褥下去。
餘下竹立頂着一張粉臉,道:“小姐,您……哎呀!”她跺了跺腳,走到夏寧身邊才敢繼續說著,“小心再惹惱大人……”
夏寧看着眼前這傻丫頭,也板不起臉來。
笑的伸手去掐她的臉頰,“傻竹立!嬤嬤聽后還高興不得呢!快去,幫你梅開姐姐的忙去!”
竹立被提點了一番后,這才反應過來。
一張粉臉直接漲得通紅。
紅的耳垂都要滴出血來似的。
扭着身子一溜煙跑了出去。
留着夏寧與一奶貓,笑的前仰後合。
小奶貓精的很,見她笑的開心,也跟着一起喵喵喵叫。
逗得夏寧愛的狠,又埋頭吸了幾次,揣在懷裏直到練功時才放下來。
雖得了耶律肅的許可,但夏寧也不敢第二天就明目張胆的往外跑。
只跟着趙剛習武練功,自己在屋子裏作畫逗貓。
這一場秋雨連綿下了好幾日,一日比一日冷。
嬤嬤帶着幾個丫頭加緊了做冬衣的速度,大多時候只有梅開跟在夏寧身邊,總算是將幾件襖子制出來了。
趁着這一日午後耶律肅出門去,梅開出了院子,將襖子贈給護院的幾個暗衛。
跟着夏寧的趙剛則是她親自給的。
於趙剛看來,這位夏姑娘平日是行事說話雖改不掉勾欄瓦舍里的行徑,但細微之處倒也講究。
講明了這襖子是身邊大丫鬟縫製的。
院子裏人人都得一件。
他恭恭敬敬謝過後退下,尋了個無人的地兒,翻開襖子粗看了兩眼。
針腳細密紮實,竟比他老娘縫的還要牢固。
“你藏著兒偷偷摸摸的瞧什麼呢?”
趙剛看的入了神,一時未查故意悄聲靠近的何青。
等到何青走到身邊時,想要收起襖子已然晚了。
他索性坦蕩的把襖子往前一遞,“夏姑娘贈的,說小院偏僻不必京城,入冬后北風厲害,她身邊的大丫鬟制了幾件襖子,院子人人都得一——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