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性子最是溫柔賢淑
啥?
蘇九歌眨巴眨巴大眼睛,十分無語。
這算不算趁火打劫、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一顆解藥換三個要求,她寧可花錢買。
誰知道他會提什麼樣的要求,某些小要求還是可以答應的,比如暖床、一起逛花樓、一起花天酒地什麼的。
他要是讓她殺人放火怎麼辦?絕對不可以。
想到這裏,她抬眸:“我有銀子,你開個價。”
景喬居高臨下望着她,輕蔑一笑,“我看起來很差錢?”
那你倒是免費送給我啊,蘇九歌白眼一翻“嘁”一聲。
“看來你並不是很缺這顆解藥,那我走,下次再來看你。”
景喬說完邁開腿往門口走去。
“站住!”蘇九歌大聲攔住他。
“我答應你,但是你的要求不能違背我的良心和底線。”
見她妥協,景喬也不矯情,轉身回來在她手掌上輕輕一擊。
“成交!”
至於是什麼要求等以後想到再說。
他扶起蘇九歌往她口中塞下一粒小小的藥丸。
蘇九歌驀地轉過頭看他,原來這傢伙是有備而來。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蘇九歌便覺得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近日市井傳聞煜王與王妃不和,是因為王爺好男風,小道消息一傳十十傳百,不知怎麼就傳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於是這日早朝後,顧庭軒很幸運地被皇上留下來喝茶,在御書房。
“坐。”
皇上坐在書桌後面忙着翻閱手中的摺子,眼皮都沒抬一下。
隨侍的小太監搬來椅子,顧庭軒坐下,沉默不語。
半晌,皇上才從一堆摺子裏抬起頭來,“沒有什麼話要同朕說?”
“不知父皇留下兒臣有何要事。”
意思是他沒話可說,等着皇上開口,甚至隱隱有一絲不耐。
老皇帝被氣得鬍子直往上翹,老子找兒子聊天還得上趕着求他開口,簡直豈有此理。
他“嗖”地把一個摺子砸到顧庭軒腦袋上,怒道:
“真沒什麼話要說?成親之後過得如何,跟蘇家丫頭相處如何,這些都不能說?”筆蒾樓
不提成親的事還好,一提此事顧庭軒心中便窩着一股火,皺眉道:“父皇滿意就好。”
皇上一拍桌子瞪眼道:“你這是對朕不滿?”
“兒臣不敢。”顧庭軒低下頭。
“朕看你敢的很!”
一旁的薛公公怕父子二人鬧僵,忙出面打圓場。
一面給顧庭軒使眼色:“殿下多體諒體諒皇上罷,幾位王爺當中,皇上一向最疼您。”
當今皇上共有四子一女,煜王排行第三,乃是先皇后所生,先皇后與皇上夫妻恩愛,因此顧庭軒亦是最受皇上寵愛。
“父皇有話直說,恕兒臣愚鈍。”顧庭軒深吸一口氣。
顧庭軒什麼脾性皇上最清楚不過,索性懶得同他計較,沉吟片刻道:“外邊那些傳聞怎麼回事?”
那些傳聞顧庭軒不是沒聽到過,自打那日蘇九歌在街上亂喊一通之後,便越傳越離譜,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傳到了皇宮裏。
“傳言不可信。”
“是嗎?朕怎麼聽說你還當街搶人?”
皇上並不懷疑兒子的取向問題,但傳聞總不會是空穴來風。
於是暗中遣人仔細調查過此事,前後的來龍去脈早已一清二楚,煜王府中發生何事也清清楚楚。
新婚三天王妃逃跑,真是史無前例的醜聞,傳出去怕是要讓人笑掉大牙,依着皇帝的脾氣,他真想好好收拾收拾這個逆子。
顧庭軒心中有苦難言,同時也明白皇上提及此事無非是想提點於他,顧及到皇家顏面也不會追究責任,便隨口應道:
“沒有的事,父皇您想必都清楚。”
皇上端起茶杯呷一口茶,啐道:“混賬小子!”
“肯定是你對蘇家丫頭不好,要不人家能跑?那丫頭性子最是溫柔賢淑,跟她爹不同。”一句話便將此事下了定論。
溫柔賢淑?
顧庭軒心中冷嗤,他可是一點都沒看出來。
一下子放倒六個侍衛叫溫柔賢淑?
偷走半個庫房的東西叫溫柔賢淑?
溫柔賢淑會去逛青樓,還跟不三不四的野男人廝混?
皇上究竟對那個女人有什麼誤解……
正想為自己辯解幾句,皇上沒給他開口的機會,接着道:
“那老傢伙素來愛女如命,你對他姑娘不好,他要怎麼收拾你朕可不管,這是家事,朕絕不插手。”
顧庭軒嘴角抽了抽,皇上口中的老傢伙是誰他很清楚,光是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心中發怵。
他的表情變化絲毫沒能逃過皇上的眼睛,跟薛公公對視一眼,唇角微揚。
薛公公適時幫腔道:“雖說是聖上賜婚,但能成為夫妻便是緣分,殿下須得對王妃好些。”
皇上哼道:“賜婚怎麼了?那也是他自己答應的。”
“兒臣哪有。”顧庭軒立馬辯駁。
“你是沒有,你默認了。去年朕想給你指婚大理寺卿家的小女兒,你當時怎麼做的?”
就這一句話便成功堵住他的嘴。
顧庭軒將剩下的話噎了回去。
去年春上,皇上說要將大理寺卿的小女兒指婚給他。
春獵時他曾遠遠見過一眼,此女單手能掄起一個八尺大漢,當時他便懷疑自己是父皇撿來的,以出家為由要挾大鬧一場才作罷。
正在這時,小太監報“太子求見。”
“嗯,讓他進來吧。”皇上說著對顧庭軒揮一揮手。
顧庭軒站起身往外走,在御書房門口與太子打了個照面。
太子着一身便服,想必下朝後已經回府換過衣裳,正負手站在那等候傳喚。
“皇兄。”顧庭軒拱手行禮。
太子顧庭朝乃是皇上長子,生母是越貴妃,年長,如今早已協理政事,經常出入御書房並不奇怪。
太子應聲抬手回禮,兩人擦肩而過,顧庭軒頭也不回地往宮門口走去,盛夏的熱浪陣陣襲來,後背的衣衫逐漸被汗浸濕。
太子回頭望着他遠去的背影,不知想到什麼,眯起雙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情緒。
良久才轉身進入御書房。
顧庭軒心事重重地走在甬道上,父皇的態度很明顯,想要休妻怕是不可能,不休妻難道他要幫她養肚子裏的孽種?
每每想到這些心中便煩悶不已。
“呔,顧三兒,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