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太不像話
顧庭軒暗戳戳湊過去，對她耳朵吹氣道：“哪樣？”
那樣賣力……蘇九歌忿忿將手裏只剩下骨頭的肘子懟到他嘴裏，順便踩了他一腳。
顧庭軒丟掉肘子，拿帕子擦擦嘴，繼續逗她道，“夫人只生一個就好。”
“不過，若是兒子就送到軍中，咱們再生個女兒。”
“那不還是至少得生兩個。”蘇九歌想爆粗口。
顧庭軒舒軟眉眼，凝視她，“非也，若頭胎便是女兒，絕不要二胎。”
蘇九歌忍無可忍，一腳踹過去，“若生的都是兒子你要如何？”
“都送到軍中，男兒當為國效力。”顧庭軒淺然一笑，彷彿在說別人的孩子。
此話一出，連蘇騁都瞠目結舌，男兒為國效力自然好，可是如此重女輕男當真是沒人性。
顧蔓蘿小聲嘀咕，“天底下哪有三哥你這樣當爹的，后爹都沒你狠。”
蘇九歌想了想道：“既然如此，我決定不生孩子了，蔓蘿你成親之後多生幾個，過繼一個給我養，我保證一定當成親生的，不讓他受任何委屈。”
“不行！”蘇騁和顧庭軒齊聲反對。
蘇騁：“雖然你是我妹妹，但這事沒得商量，你哥我還沒成親呢就惦記我和蔓蘿的孩子，有你這樣當妹妹的么，太不像話！”
他說到“我和蔓蘿的孩子”時，顧蔓蘿在一旁悄悄紅了臉頰，唇邊笑意壓都壓不住，蘇九歌見狀心底暗暗感嘆女大不中留。
“是不像話，”顧庭軒難得贊同一次蘇騁的話，“你哪是要過繼別人的孩子，分明是在質疑你夫君的能力！不想再戰三百回合的話，趁早死心。”
不過是用個午膳，這幾人的話題從睡覺聊到生孩子，再到如何養孩子，天馬行空，愈發離譜，玄武感覺自己受到了巨大的傷害，悄悄起身溜了。
以後再不同他們幾人一起用飯，如今連青雀都學乖了，不在這種場合露面，他這回算是真正領教到了。
玄武離開后，蘇九歌隨後起身去尋他，找到人時他正靠在假山後頭髮呆，連有人來了都未曾察覺。
蘇九歌走過去也靠在假山石上，“在想翠雪？”
“王妃。”玄武回過神來，連忙行禮。
“免了，以後不要拘這些俗禮。”蘇九歌擺擺手，“玄武，我當你是家人，我想你明白家人的意義吧。”
“屬下明白，”玄武眼窩發熱，“屬下、不，我、我只是，仗打完了，大家都很開心，我並非有意掃大家的興……”
蘇九歌拍拍他的肩膀打斷道，“不必再說，我懂，我都懂，我也很想她。”
“抱歉，玄武，這段時間國事家事太多事交雜在一起，如今好不容易一切都結束了，陡然放鬆下來大家難免有些忘形，沒有顧及你的感受。”
“不不不，王妃誤會了。”玄武趕緊解釋，“戰爭結束我也很高興，翠雪的事我如今已經釋然，她永遠在我心裏，這就夠了。”
蘇九歌點頭，“這一定也是翠雪希望的，日子還長着呢，不能總沉湎於過去。”
“嗯，明白。”
二人同時笑起來，抬頭看天，藍天白雲，陽光正暖，春意正濃，花開正好。
同大虞議和當日，崡山關城外。
十里涼亭內，顧庭軒、蘇騁、宋軍師三人俱穿便裝，靜坐喝茶，神態悠閑，不像來議和反倒像是出門遊玩路過此地的富家公子和先生。
亭外兩列士兵身着黑色盔甲，如松般靜立，威嚴莊重。
宋軍師道：“聽聞此次前來議和的是大虞淵親王，不知這個淵親王是何許人也，品性如何，此前從未聽說過。”
“是熟人，軍師不久前才見過。”顧庭軒道。
“哦？”
蘇騁：“是景喬吧？虞帝有六個兒子，其中三個是小娃娃，成年的如今一死一重傷，還有一個便是他，親王總不可能是外姓王。”
顧庭軒點頭道，“說得沒錯，虞慶元已死，虞慶義重傷，即便能恢復也是廢人一個，除了景喬，虞帝已無人可用。”
“既這樣，此次議和咱們穩居上風，且看對方有無誠意了。”宋軍師道。
蘇騁深以為然，“兩國多年來相安無事，若非他們突然挑起戰火，也不會勞民傷財。今日他們若無誠意，大不了咱打過去！”
正說著，忽見前方不遠處駛來一輛馬車，不多時已來至亭前。
一人掀開車簾跳下來，兩列士兵紛紛亮出兵器，攔住此人。
來人紫衣金冠，兩袖上以金線綉着繁複花紋，高高束起的烏髮隨意散落肩頭，周身氣度華貴又不失優雅。
被人攔住也不惱，漂亮的桃花眼裏染上些許笑意，就那樣靜靜站在原地。
大虞派來的議和官果真是景喬。
若換做他人，也不敢單槍匹馬前來。
“停，讓他進來。”顧庭軒沉聲道。
眾兵收起兵器，讓開一條路，景喬緩步走入亭內。
“各位別來無恙。”景喬微微欠身。
宋軍師起身讓座，道：“景公子，不，如今該稱淵親王了，請坐。”
顧庭軒和蘇騁坐着沒動，僅點頭示意。
兩盞茶過後，顧庭軒才開口道：“貴國打算如何？”
“不繞彎子，此戰本就是大虞挑起，如今提出議和其實就是想停戰。”景喬面色坦然。
顧庭軒冷笑，“貴國先破壞兩國多年的和平，趁我天齊國喪之際發兵，不仁不義，如今想就這麼了了？天底下可沒這麼便宜的事！”
“敢問王爺想如何？”
“本王說的你確定你們能做到？”
“所謂議和，重點在於議，王爺不妨說說看。”
顧庭軒輕輕擊掌道，“好！既然淵親王如此坦誠，本王自是願意配合。”
一旁的宋軍師拿出一份文書，遞給景喬道：“此乃我國的議和文書，淵親王請過目，若雙方達成一致，咱們立馬就簽字，以後兩國井水不犯河水。”
景喬接過文書，打開認真仔細閱覽，看着看着便笑了。
“王爺跟我想法一致，虞慶義可以交給你們。”他頓了頓，“至於其他條款——”
“有待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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