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出征
忽聽門外有一人說道：“傻小子，要登基的不是他，是你。”
沐王回頭一看，來人竟是丞相蘇哲。
他這才知曉隔壁廂房內不止青雀一人，在他提劍來煜王府之前蘇哲已經在了。
“相爺，您方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沐王懵了，獃獃道：“就算你們都把我當傻子，也不能騙我去做皇帝啊，家國大事豈能兒戲？！”
顧庭軒嚴肅道：“父皇的遺願你也要違抗嗎？方才我怎麼說的，你該長大了，要懂得肩負起自己身上的責任。”
這回沐王堅決不上鉤，搬出父皇也沒用，他看看顧庭軒又看看蘇哲，試圖從他們的神情中看出破綻來，結果什麼發現都沒有。
“聖旨呢？父皇走時我不在場，既然三哥你說是他的意思，那便拿聖旨來，否則我絕不答應！”
顧庭軒和蘇哲異口同聲：“那可由不得你。”
隨後從屋頂上躍下十二位黑衣人，全都戴着銀色面具，齊刷刷跪在沐王面前行禮：“見過王爺。”
他們下來時輕飄飄的，一看就身手不凡，動作乾淨利落，整齊劃一，着實把沐王嚇了一跳，甚至忘了叫他們起來。
“你知道的，我身邊有一支暗衛隊，從今往後他們便跟着你了，除統領蒼龍外出有任務，餘下全部在此。”顧庭軒認真向沐王解釋。
說完又對暗衛們道：“都把面具摘下來讓陛下認認臉，從今往後你們便跟着他，記住了嗎？”
“我等牢記在心，誓死守護陛下！”
他們也跟隨顧庭軒更改了稱呼，聽得沐王頭皮發麻，他做夢也沒想過要當皇帝，這幾日發生太多事，腦袋嗡嗡的。
他甚至記不得自己是如何離開煜王府的，只知道多年以後回想往事，他無比後悔那夜提劍去找三哥打架。
若他沒有跑去煜王府大鬧一場，或許不會成為皇帝，更不會從此為天齊操心勞碌，或許還能做個自在快樂的閑散王爺。
慶宗皇帝的葬禮結束后，顧庭澤和裴汀蘭便住進了皇宮，文武百官得知新帝是沐王時，都驚詫不已。
原本以為先皇的喪葬事宜皆由煜王說了算，新帝也必然是他，萬萬沒想到會是最不愛理政務的沐王。
登基大典定在三個月後，先帝剛剛駕崩，大虞便出兵攻來，朝中事務繁冗，亟需整頓一番。
葬禮后第三日，顧庭軒在校場點兵十萬，出征前往崡山關抗敵，顧庭澤和裴汀蘭領着文武百官在城樓上給大軍送行。
原本蘇哲主動要求率兵前去，被顧庭軒拒絕，理由是朝中事多需要丞相坐鎮，以穩定百官的心。
說白了就是他不放心顧庭澤，讓蘇哲留下幫忙，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便是他已得到蘇九歌的消息，知她也在邊境那邊，因此這仗他是非打不可。
站在城樓上向下看，十萬大軍黑壓壓一大片，將士們身着鎧甲，手握長矛，氣勢如虹，只等顧庭軒下令出發。
顧庭軒未着鎧甲，仍是一身錦袍外披黑色大氅，腰懸佩劍，身旁跟着青雀和男裝打扮的顧蔓蘿，那模樣哪像是去打仗，分明是去遊山玩水。
一身皇袍的顧庭澤似一夜之間長大，神情間再無從前散漫隨意之態，他瞄一眼顧庭軒腰間的麒麟玉佩道：“沒想到三哥日日佩戴不離身的玉佩竟是兵符，父皇真是深謀遠慮。”
“是啊，多虧父皇未雨綢繆。”
提到父皇，兄弟二人不由得沉默片刻。
因天齊多年無戰事，一分為二的兵符，一半在邊關守將蘇小將軍手裏，另一半便是顧庭軒的玉佩。
這麒麟玉佩乃是父皇送給他的生辰禮，彼時他並不知曉這玉佩有何特別，直到及冠之年才知曉裏頭竟藏着半塊兵符。
把兵符偽裝成玉佩讓他日日佩戴，招搖過市，怕也只有父皇敢了。
同時又做了半塊假兵符珍藏在御書房內，於是所有人都以為剩下那半塊兵符在皇上手中，若非如此，白茵茵又怎會偷到贗品。
顧庭澤親自滿上兩杯酒，一杯遞給顧庭軒，“敬三哥，願三軍旗開得勝，早日凱旋！到時候還在這裏，我和汀蘭給你們接風洗塵。”
文武百官亦高呼：“願三軍旗開得勝，早日凱旋！”
底下的將士們受到鼓舞，以長矛摜地齊聲高喊：“旗開得勝！旗開得勝！旗開得勝！”
在震天的呼聲中，顧庭軒翻身上馬，不等他拽馬韁就見一人飛奔而來喝道：“顧三兒，慢着！”
隊伍中的將士們紛紛憋笑，顧庭軒有些無奈道：“您真是我的好岳父，當著這麼多將士的面喊顧三兒，您讓我以後如何統領三軍？”
蘇哲翻了個白眼冷哼道：“放屁，老夫第一次帶兵打仗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為將者靠真本事和軍紀服人，在乎這些虛禮做甚。”
“是是是，您說得都對，敢問岳父大人還有何指教？”
“記住！仗要打贏，我女兒也要平安帶回來，當然她那麼聰明說不定根本不需要你救。”
顧庭軒忙保證一定將人完好無損地帶回，蘇哲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轉身往回走。
沒走出兩步突然回頭拔高音量道：“她要是少一根頭髮，老夫拆了你的王府！”
親眼見到丞相大人訓誡女婿，憋笑多時的將士們終於忍不住笑出聲，顧庭軒清冷的面容頓時有些綳不住，一拍馬背向前衝去。
大軍緊隨其後浩浩蕩蕩地出發向城外前進。
顧庭澤本想留下顧蔓蘿，一來擔心她的安危，二來也想留個人給裴汀蘭作伴，自他成為皇帝，每日忙得團團轉，鮮少有時間陪她。
然而顧蔓蘿說什麼都不肯留下，嚷嚷着要去邊關找蘇九歌，只得作罷。
話說回蘇九歌這邊，蘇哲說得沒錯，她的確不需要等顧庭軒來營救，徐章待她還不錯，她當真在商隊裏做起了採買工。
顧庭軒率軍出征時她已跟隨商隊離開庸城前往下一站，誰知走着走着才發現他們並未去往前面的崡山關，而是走小路進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