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瘋魔
白茵茵先是臉色煞白，繼而氣得跳腳，若非有侍衛攔着，她早已衝上前扭打顧蔓蘿。
“我可是白家嫡出的二小姐，從小受父母寵愛，你個黃口小兒知道什麼，你如今才多大，又怎知我當年在家中如何風光。”
說到後面她已有些底氣不足，她與姐姐長得一點都不像，自小便總被人說姐姐比她美，性子更是比她強百倍。
見她的氣焰肉眼可見的低沉下去，顧蔓蘿一臉瞭然道：“是不是很多事突然有了答案？比如你為何長得沒我母后好看，為何與外祖父外祖母一點都不像，白家乃百年書香門第，可你打小便厭惡讀書……”
一樁樁一件件往事浮上心頭，白茵茵跌坐在地，兩眼發直。
她沉迷於權勢無法自拔，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想超越白緲緲，與皇上少年夫妻又如何，兒女雙全又如何，還不是沒命享。
蠅營狗苟多年，卻被人告知你嫉妒攀比的對象與你毫無關係，甚至你還要感恩他們一家撫育你，就連你現在得到的一切，包括皇后之位都是那位大發慈悲贈予你的。
她怎能甘心？如何甘心？
白茵茵垂下頭，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嘴裏念叨着“不可能，你們都在騙我，你們都在騙我，不可能……”
顧蔓蘿顯然沒打算放過她，從袖中掏出一物扔到她面前。
“祖父母和母后都已故去多年，本公主知你不會信，但你別忘了，白家雖早已搬離京城，卻還有活着的老人，這事只要用心打聽一番便可知曉實情。”
掉在白茵茵面前的是一封信，她猶豫半晌終於還是拆開了。
信是曾服侍過白緲緲的嬤嬤寫的，這位嬤嬤家世代侍奉白家，深得主家信任，關於白茵茵的身世自然也一清二楚。
白老爺當年如何撿到尚不足月的嬰兒，如何帶回家撫養並對外宣稱是嫡親閨女，吃穿用度一切與大女兒無異，信中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連白茵茵身上何處有胎記都寫明了，由不得別人不信。
信從手中滑落，白茵茵怔怔出神，突然腦中靈光一現，猛地抬頭道：“這件事瞞得嚴實，你又是如何得知的？是不是你與那嬤嬤串通好的？你恨我，所以報復我！”
“恨你？”顧蔓蘿雙眼泛紅，“是，我當然恨過你，我一出生母后便不在了，我在你宮裏長歲，曾把你當作親生母親般親近和依賴，可你又是如何對我的？動輒打罵不說，一個不高興便把我鎖在衣櫥中一整天。”
憶起幼年時的痛苦過往顧蔓蘿的內心便湧起無數委屈，顧庭軒攬過她的肩膀用力拍一拍安慰道：“別說了，都過去了。”
“不，我要說。”她吸吸鼻子，俯身直視白茵茵。
“如今我已經不恨你了，由愛生恨，在意才會恨，如今你於我而言不過是一個不知感恩不識好歹的毒婦！你把父皇害成這樣我不會放過你。”
不等白茵茵答話，一旁的顧庭朝早已等得不耐煩，走過來推開顧蔓蘿，“說夠了沒有？說夠了就快滾，別耽誤老子正事。”
眼前的局勢對他不利，顧庭朝已徹底失去耐心，心焦如焚，這一推用足了力氣，顧蔓蘿身體不穩頓時向後仰去，顧庭軒急忙托住她，同時另一手拔劍刺向顧庭朝。
“大哥別太過分，蔓蘿與你所謀之事無關，何必拿她撒氣。”
顧庭朝閃身躲開，他常出入宮門沒有佩劍的習慣，也不能隨身佩劍，於是轉身抽出裘勝的劍與顧庭軒打鬥起來。
“我就是拿她撒氣又如何？”手中長劍狠命地刺向顧庭軒，不留餘地，是真想置他於死地。
“你們兄妹兩個都該死！”顧庭朝咬牙，“若沒有你們我何須如此籌謀，我與父皇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顧庭軒淡定地接招，只是並未攻擊對方的要害，尚留有一絲餘地，冷聲道：“大哥說的全都是借口，明明是你貪心，貪戀權勢美色，定力不足受人蠱惑，才造成今天的局面。”
“少廢話，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們這邊打得膠着，坐在地上的白茵茵不知為何突然大笑不止，將那封信撕得粉碎，然後爬起來沖向顧蔓蘿惡狠狠掐住她的脖子。
“我要你死，你死了我就還是白家嫡出的小姐，我是爹娘親生的，白緲緲才是撿的，該死，該死，你們都該死！我是毒婦你又算什麼，一出生便剋死親娘的孽種。”
她如癲似狂，死命扼住顧蔓蘿的喉嚨，口中念念有詞，髮髻散亂不堪，眼神愈發瘋魔。
“咳咳……”顧蔓蘿臉頰憋得青紫，雙手使勁拍打白茵茵的手臂，試圖讓她鬆手。
整個殿內混亂不堪，太醫還在給皇上施針，蘇哲守在一側防止裘勝和受傷的穆戎祁偷襲搗亂，管統領和他的屬下們還在出出進進清理地上的屍體。
顧庭軒和顧庭朝正斗得你死我活，唯一閑着沒事幹的人唯有越貴妃一人，可她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一會兒痴痴地看着昏昏沉沉的陛下，一會兒又盯着正在打架的兒子。
顧蔓蘿這邊的狀況蘇哲第一個看見，立馬準備上前幫忙，哪知裘勝和穆戎祁不約而同地向前一步，虎視眈眈，那架勢分明就是只要他膽敢離開一步，太醫和陛下立馬會歸西。..
蘇哲無法，大聲叫道：“那幾個兵，你們是死人嗎？沒看見公主有危險？還不快去幫忙！”
有兩個士兵立馬丟下手裏抬的屍體沖向顧蔓蘿，不成想剛走出幾步路便齊齊倒地而亡。
裘勝甩了甩手中的飛鏢，陰惻惻道：“蘇相還是看好皇上吧，至於公主那邊還是在下替你看顧一二吧。”
蘇哲頓覺怒極，隔着丈余遠拋出長戟刺向裘勝，“去你姥姥的！”
顧庭軒自然也注意到白茵茵的瘋狂舉動，於是不再戀戰，不再給顧庭朝留餘地，用上全力，閃轉騰挪之間幾個回合便已全然佔據上風。
長劍如虹貫穿顧庭朝的胸膛，鮮血噴濺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