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后崖中的傳說
午後,出了傳道城,
兩人向著后崖的方向奔行。
以他們的腳程,抵達目的地約莫需要一個時辰。
跑的久了,難免有些無聊。
兩人開始天南海北的扯起話題。
“金師弟,我聽說咱們天璣峰后崖中有一處禁地,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嗯嗯,”金川連忙點頭,道:“師尊時常笑我憨傻,擔心我莽撞,所以特別跟我提起過這件事。”
“他說后崖那裏有一位修為通天的大人物在那裏進行閉關,為了不受人打擾,他在閉關之地佈置了一個恐怖的大陣,誰要是貿然闖入,會沒命的!”
金川活靈活現的掐了掐自己的脖子。
“大陣?陣道嗎?”
“說起來,來咱們天璣峰這麼久了,怎麼很少看見陣師。”
這段時間以來,為了追尋天工奧義,陳流的大腦幾乎沒有閑過。
此時,經金川提醒,他才想起那能夠做到改天換地的神奇本領。
“這個我也知道!”金川喜道:“我入門時曾聽師尊講過,他說陣道才是咱們天璣峰的核心真傳,只是陣道太過玄奧,許多師長自身也只在摸索階段,跟隨其修行的弟子很快也會發現前方的路斷了,需要自己摸索,這樣的傳聞就導致一代一代下來選擇修行陣道的弟子就越來越少了。”
金川根據回憶,斷斷續續的講出。
陳流瞭然,心中不免有些唏噓。
怪不得當日天樞峰山下,那麼多前來代師尊收徒的資深弟子中,只有那一位老者頭髮花白,臉色滄桑.......
臨近后崖時,已有人跡罕至之像。
畢竟禁地傳聞,早已深刻進所有天璣峰弟子的心頭。
就連陳流與金川也是第一次到這裏。
北風呼嘯,
腳踩在雪地上,嘎吱作響。
密林中,這種幽冷之景不免加深人的恐懼心理。
“陳流師兄。”
“這裏真的會有血羽鳥棲息嗎?我們會不會貿然闖入禁地?”
金川東張西望。
“血羽鳥乃是異禽,肯定不會這麼容易讓我們發現的。”
陳流笑着安慰。
“至於禁地就更不用擔心了,師父那是嚇唬你呢,我聽說禁地都是有師兄輪流駐守的,你就是想闖,恐怕也進不去。”
陳流這話既是安撫金川,同樣也是在平復自己緊張的心。
畢竟,流風可是嚴令他們靠近這裏的。
為了尋到血羽鳥的蹤跡,二人一步步深入。
不過也互相約定好,不管有沒有得手,只要遇上了在此駐守的師兄就馬上返回。
————
石帆是長期駐守在後崖的弟子之一。
專修鍊器一道,雖然只是練氣三層初期,但是手中有一柄由他自己親自鍛造的法器[白霜劍],這使得他能發揮出練氣三層中期的實力。
也正是憑藉此,他達到了駐守門檻,得到了這個賺取功勞點的差事。
別人嫌棄這是個苦差事,冬冷夏暑,可他不在乎。
‘嗙、嗙、嗙。"
他運轉着靈力轉化爐中的烈焰,揮舞着靈錘。
捶打很有技巧,不像陳流師兄弟幾人那樣純靠蠻力,只為鍛造成形。
這也正是這兩道的不同點,與傀儡一道功夫全在陣紋上不同,煉器更注重鑄造本身,多一錘或是少一錘都會對最終成品產生影響。
穆然,正沉浸在鍛打中的他眼中忽然爆發出一抹厲芒。
他舉起靈錘,揮向前方。
‘乒!"
一道金鐵交擊的脆響回蕩在半空中。
前方的地面多出一物——一枚暗器飛刃。
“誰!”
他用凶光瞪向前方,望着那個膽敢挑釁他的黑袍人。
石帆渾身上下只穿了一件灰白馬褂,雙臂上虯結的肌肉逐漸鼓脹了起來,表明了他已經進入了臨戰狀態。
黑袍人又是一道靈力打出,
可以瞧出靈力強度在他之上。
可石帆只是發出一聲冷哼,白霜劍出,這道看似龐大的靈力就連一團大棉花輕易被他劈散。
“靈力虛浮而空,一看你就不是精研此道之輩。”
“天工學派?”
“還是直接召出你的傀儡吧!”
“否則,我將讓你明白在我專心鍛造時打斷我的嚴重性!”
石帆提劍殺出。
一道凌厲的劍氣劃過半空,其內釋放的恐怖寒氣直接連帶着地上的那一線雪地凝結成冰。
好強的實力!
黑袍人瞳孔一緊,不禁暗自吃驚。
但表面上他不同聲色,刻意改變聲線發出沙啞的桀桀怪笑,回應道:“想知道?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在寒霜劍氣臨身之前,黑袍人大手一揮,一尊[衛道法兵]傀儡擋在了他的前面。
在黑袍人的操縱下,足有一丈高的巨大人形傀儡揮舞着手中的長戟橫劍擊氣,將它驅散。
“一級傀儡法兵?果然是天工學派!”
“你究竟是何人!”
石帆苦惱,雖然對方亮出了傀儡,不過[衛道法兵]太常見了,天璣峰上幾乎大部分天工學派弟子都有煉製,根本無法憑此辨出對方身份。
劍氣過後,他自身也逼近,舉劍便刺,意圖以最迅捷的速度攻破傀儡核心,制服這個來襲者。
可衛道法兵雖然身軀巨大,但在黑袍人的操縱下卻是無比的靈敏。
對拼十幾招,反而是石帆被龐大的靈力衝擊波震的氣血翻湧。
“可惡的傢伙啊!”
石帆羞惱,
平白無故被打斷修行不說,對方還不斷地出言挑釁。
“本念着同門之誼還有留手,現在是你逼我的。”
石帆倒退幾步,改為雙手握劍。
“白霜劍術——踏雪臨淵!”
這一刻,石帆自身的氣勢都變了。
縱然黑袍人修為達到三層中期,同樣也感受到了從石帆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凌厲殺機帶來的危機感。
敏銳的靈覺讓他感受到自身已經被石帆氣機鎖定,左右均不可躲。
如同真正的臨淵之人。
不好,得退!
黑袍人念及於此,迅速收起法兵傀儡,轉身頭也不回的飛身離去。
“豎子,哪裏走!”
石帆被激出一身火氣,怎麼可能容黑袍人如此輕易脫身,舉劍便追.......
在這二人離去不久后,
陳流與金川也來到了此地。
“空氣中好像殘留有熟悉的靈氣波動。”
兩人一到此地就感覺到了異常,
冰雪中,那一長條凝結成冰的痕迹格外明顯,再加以感觸,二人同時道出了一個名字。
“黃正雄(師兄)!”
可以肯定,黃正雄剛剛就在這邊出手過。
“真的有血羽鳥,”金川驚喜道:“陳流師兄你想的沒錯,黃正雄師兄果然比我們快了一步。”
這個發現,使二人解掉了之前的憂慮。
之前這麼久的時間都沒有看見血羽鳥的事情也有了解釋,肯定是被黃正雄驚走了。
“如果是這樣,那咱們不能留在這裏了,一是避免與黃正雄碰面,產生什麼不必要的麻煩;二是或許換個地方,就能找到被他驚退的血羽鳥也說不定。”
陳流分析。
“陳流師兄,你說的對!”
金川連連點頭。
二人都沒有考慮到現場中另一種不熟悉的靈力波動來自於誰,只以為是與黃正雄一同組隊的獵鳥的修士。
於是,兩人在不明所以的情況下,繼續深入了下去.......
————
走着、走着,不知不覺間身旁已經被霧氣籠罩。
二名少年緊緊相挨,就算再無知馬虎,他們也察覺出了不對。
“這霧氣,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陳流驚悚的發出詢問。
與其說是與金川對話,更不如說是在問自己的內心。
他.......似乎失去了某一段時間的記憶?
任他如何回想,腦袋裏彷彿都是一片空白。
好像突然之間就出現在了伸手不的大霧之中,
如果不是他及時清醒過來,一巴掌拍醒金川,恐怕金川還在無意識的往前走着。
陳流清晰的記得,他當時與金川對視的模樣。
金川雙目無神,活死人一樣,嘴裏還呢喃着什麼為基、人人如龍之雲的話。
他不清楚這話是什麼意思,但金川那副模樣太可怕了,更可怕的是將他喊醒之後,他如同自己一般什麼都不記得了。
難以想像,自己在此前某刻可能也是同金川這一副模樣。
一想到這裏,陳流就感覺渾身發涼,徹骨的寒意將自身浸泡。
“我們這是到了哪裏?該不會來到了禁地了吧。”
金川雙手緊緊的抓着陳流的衣袖,舉目四望,口中發出顫音。
“你想多了,他們說來到禁地就會沒命,可我們現在不是還活的好好的嗎?”
“一場大霧而已,咱們往回走走,馬上就能遠離它們了。”
陳流雖然嘴裏這麼說。
但心中已經八分確信,他們恐怕真的已經進入了傳說中的禁地了。
這些話,只是安慰金川而已。
經歷過災荒的陳流明白,有時候人的崩潰只需要一瞬間,
越是絕望的時候,就越需要鼓起勇氣。
“嚇死我了,我差點以為咱們進了禁地,要沒命了呢,嘿嘿。”
金川信任陳流,並沒有多疑,聽陳流這麼一說,他縮成一團的身軀瞬間放鬆了下來。
情緒的感染力是相互的。
金川爽朗的傻笑,也使得陳流的緊張情緒鬆緩了不少。
兩人沿着返路走着,
周遭的霧氣肉眼可見的變薄、變淡。
返生的路似乎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