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聚氣丹
後院鑄火室。
終日亮堂堂的工坊內，又增添了一架鍛造設備。
但在其內揮汗如雨的人，仍然只有四個。.
這段時間，陳流的修行生活是無比充實的。
早晚來臨時分修鍊日月換氣決，上午跟隨流風鞏固基礎理論、下午鑄火室實操，深夜還得兼顧境界修行。
雖說辛苦，但成效是顯著的。
在天工學派的修行上，陳流雖談不上是絕世天才，但因為興趣使然，修行進度也是屬於上等一列，常受流風誇獎。
至於境界修行，陳流更是早早就摸到了瓶頸。
近日來，他常感到胸悶。
流風表示，這是臨近自然突破的表現。
‘嘭、嘭、嘭......."
連續不斷地錘擊聲發出，
以靈力為薪柴，通過轉換器上的烈焰陣紋，足以熔鐵斷金的火焰噴發而出將鐵鉗上的金屬燒的透紅。
陳流正在鍛造的金屬是一塊赤金，通體赤紅，耐火性極強。
如果不是有靈力助力，尋常鐵匠根本奈何不了它，這正是鑄造赤雀傀儡的低等材料之一。
因為深受流風那尊赤雀的影響，所以將它列為了自己的鍛造目標。
他也想過用鐵心木鑄造，只是以他的能力還無法處理金屬材質以外的鑄造材料。
更別提鐵心木的價格是赤金的六七倍，一個鑄造單位就要兩百靈石，已經屬於兩級材料了，怪不得流風這麼自得。
“嗡～”
門被推開的聲響吸引到了陳流。
他原以為走進來的會是流風，可映入眼帘的卻是闊別多日的黃正雄。
“黃師兄！”
“黃師兄！”
兩聲驚呼從另一邊的張軒以及齊赫口中發出。
“黃師兄，你出關了！突破了嗎？”
張軒關起爐火，側頭詢問。
“我正要為這事找你們呢，張師弟、齊師弟你們出來一下。”
黃正雄的臉色一改往日的刻薄，少見的和氣了起來。
隨着三人結隊離開，鑄火室中安靜了不少。
“奇怪，以黃正雄的性格要是突破了不是應該更趾高氣揚才對么？”
陳流轉頭望了一眼身旁的金川，
只有他從頭到尾始終沒有受到影響，埋頭沉浸在自己鑄造大業中。
經過這一段時間，靈輪的第二版也被金川製作了出來，
金川明白自己的最終目標遙遠無比，不是短時間可以完成的，
所以在陳流的幫助下，他們制定了一個階段性的改進計劃。
第一個階段需要改進的就是加快靈輪的速度。
只可惜，加入了疾速陣紋的新靈輪鞋在與妖晶碎片的契合過程中材質崩裂報廢了。
詢問流風之後，才明白是材料原因，
普通的金屬不具備融合疾速陣紋的屬性，需要往其中摻雜特殊材料。
“管他們作甚？”
陳流搖搖頭，摒棄了心中的雜念。
他很慶幸身旁有金川這麼一個學習榜樣，
縱然失敗、功虧一簣，但也從未瞧出他氣餒的模樣，只要心中有目標金川好像永遠都是一副幹勁滿滿的模樣。
連通前後的兩院的門院下。
黃正雄等三人聚在這裏商量着什麼。
“師兄，你讓我二人將今年賞賜下來的聚氣丹相讓與你？”
“對，若是你們當中的哪位獲得了師尊的賞賜，還請賣師兄一個人情，日後靈石盡數奉還不說，這個人情我也必會報答！”
黃正雄有所求，所以態度放的很謙卑。
按照往年慣例，流風到了年關之際對於門下弟子的表現會做出一個總結，然後會賜予表現最佳的弟子，一顆價值珍貴的聚氣丹用於嘉勉。
聚氣丹不同於補氣丹，它可以直接提升修士修為，臨關之際也可以加大突破幾率，
更關鍵的一點是，七星宗為了避免弟子貪功冒進，過多的服食這類丹藥，壞了根基。
所以，對於這類丹藥有嚴格的管制，
管制目標最嚴格的就是他們這類入門沒幾年、最難以抗拒誘惑的年輕弟子，
以他們的能力，就算有靈石也根本就買不到。
兩人皆是面露難色，這種好東西吃一顆、少一顆，誰想放棄？
可這幾年下來，他們早就懼於黃正雄的Yin威，一時又難以找出拒絕的理由。
“好.......”
半推半就之下，張軒正要答應之時，
齊赫忽然發言，道：“黃師兄，這事光我們答應可不一定成啊！”
見黃正雄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
齊赫加言解釋：“換做往年師兄若有請求，別說一顆聚氣丹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師弟們也會毅然前往，但今年可就不同了。”
他對着鑄火室努努嘴，
黃正雄瞬間就理會了過來，差點忘了今年又來了兩根小嫩蔥。
不過他並不在乎，嘴角一撇，道：“就憑他們？入門不過三個月而已，還進不了師尊的總結名單呢。”
“換做尋常新弟子，師尊自然不會太重視，可他們不同啊！”
“師尊的賞賜，說白了就是賜給最得寵的弟子而已，若只有那蠢貨也就罷了，可師兄你想想咱們有誰得過那陳流的待遇？”
齊赫煽風點火。
黃正雄聽聞這話沒有出言駁斥，似乎是真的有所觸動，眉頭皺成了川字。
張軒見機也是趕緊發言，道：“黃師兄你或許還不知道吧？陳流那小子現在的境界可是練氣一層巔峰，比起您，他似乎更加的需要這麼聚氣丹。”
“練氣一層巔峰？他才入門多久，你開什麼玩笑！”
黃正雄瞪眼驚呼。
“這一點我也可以作證，張師兄他說的沒錯，那陳流可不是凡人啊，有次無意間聽那個蠢貨講過，陳流似乎就是他們這一批弟子中的第一人，最強者！”
齊赫神秘的說道。
“練氣一層巔峰，第一人？”
黃正雄嘴中不斷囈語着這兩句話。
“原來如此.......”
他覺得自己或許找到了陳流如此受寵的原因。
這等弟子，無論入誰門下都會受到最大的重視吧。
“師尊啊，莫非咱們六年師徒情誼還抵不上一句天賦二字嗎？”
黃正雄悲呼，本來就是沉浸在突破失敗的陰霾之中，再加上二人的言語，黃正雄已經悲觀的覺得自己沒了競爭的勝算。
張、齊見狀心中暗笑，二人雖然也覺得自己與陳流競爭的希望不大，但總比讓黃正雄徹底絕了希望要強。
最後一根稻草也斷了。
黃正雄心中悲戚，渾渾噩噩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房間沒有被收拾，那一地狼藉，似乎正顯照出他未來的人生。
“不！”
他忽然怒吼出聲，面容充血。
大腦飛速運轉，不願引頸受戮，那就必須尋求掙扎的可能性。
他的面色不斷變化，一種又一種的想法被他提出，然後又被排除。
夕陽斜下，在半山腰被掏出的城池中，夜色總是來臨的更快一些。
房間中的陰影佔據了上風，不斷驅逐光亮，最後逐漸成了房間中的主色。
“我也不想的，是你們逼我的.......”
黑暗中，略帶瘋狂的怪笑瑟瑟響起。
————
日子一天又一天平靜的過着，除了鑄火室又添了一人外，黃正雄的出關似乎並未引起什麼變化。
直到有一天，金川忽然神神秘秘的找到陳流。
“遇見什麼事了，我看你今天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總算捨得說了？”
陳流調笑。
金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
“是有個事需要陳流師兄你幫忙。”
他壓低聲音，吞吞吐吐說道：“我聽黃正雄師兄講，在後崖曾看見過血羽鳥群。”
血羽鳥是一種身上殘留妖獸血脈的異鳥，淡黃色的外表下卻長着一根獨特的紅色翎羽，因此而得名。
那根紅色翎羽正是體內妖血的顯現，算是一種靈物，
它正是能夠幫助金川實現改進靈輪的可用材料之一，只要拿到它，普通金屬也可以承載疾速陣紋。
“黃正雄？”
“他可不是什麼好人，為什麼告訴你這件事。”
陳流心中警惕，擔心金川遭他戲弄。
“不是的，不是的，”金川連連擺手，解釋道：“我是無意間路過，聽到黃師兄與張師兄談話講的，他們隔着老遠一看見我就馬上噤聲了。”
“還以為我沒聽到呢。”
金川嘿嘿直笑，更顯出本身的憨厚模樣。
經過陳流的不斷警示，金川如今也懂得分辨好賴了。
血羽鳥雖然不是純血妖獸，但那根翎羽可是好東西，煉丹、製藥、畫符都可以用到，珍寶閣是無限收購的。
“這麼說倒是沒什麼問題了，他們肯定是想去圍獵、大賺一筆。”
陳流分析。
“對對！”
金川連連點頭，面容中透着急切。
“所以說，你是想找我幫忙一起去抓？”
陳流猜出了金川的來意。
“嗯嗯，我聽說那鳥很聰明，飛的很快，我太笨了肯定抓不到。”
金川低着頭，自我否認般搖了搖腦袋。
“那咱們得趕緊出發了，避免去晚了被黃正雄他們一網打盡了。”
陳流招呼金川。
兩個少年溝通完畢，避開眾人視線，悄悄的溜出了院門。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院門合上的剎那，黃正雄的身影卻出現在了院中。
“終於上鉤了。”
他臉上不經意間流露出一股陰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