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第 211 章
第211章喜訊
考慮到時差,這個時候正是父母剛用過晚餐休息的時候。
自從上次的結婚事件后,陸崇禮曾經試着想和他談談,不過他拒絕了。
他想着父親也許對自己有些歉意,不過他並不需要。
父親的這些歉意並不是來自他覺得自己錯了,或者他願意讓步,只不過是看着他為此備受打擊,所以像忍讓小孩子一樣的所謂包容和退讓罷了。
就像小時候,他學拳腳功夫,和父親斗,鬥來鬥去,他輸了,便故意哇哇大哭,父親也只能哄着退讓罷了。
他長大了,該承擔起自己的責任,不需要父親這種同情和包容了。
也許曾經他心裏多少有些埋怨,林望舒的放棄,有千百種緣由,父親的威壓態度自然也是嚇退她的一個原因。
但這種埋怨也是一時的,冷靜下來去回想這一切,他也不會真的就怨怪了父母。
之後他正好趕上國家要選派中高級幹部出國深造,有美國和新加坡兩個方向,他也就趁機申請了國外留學,自己辦妥了后,他告訴了父母,彼時正是陸崇禮最忙的時候,幾乎不歸家,他和母親雲菂談了談,表示自己想出國清凈清凈,母親表示理解,事情也就這樣了。
臨出國前,父親抽了時間回家,一起吃了頓飯,不過那頓飯格外冷清,彼此其實心裏都不舒坦,他心裏也沒底,關於林望舒的種種,他已經不想多說什麼,就這麼告別了父母過來了美國。
來到美國后,一兩個月也會打一次電話,問問家裏的種種情況,也說起自己的學業和工作狀況,往日種種隔閡已深,面對面尚且沒什麼話,更不要說隔着半個地球的電話線。
此時撥通了父母的電話,他也在醞釀著這件事該怎麼說。
父母至今也沒和自己主動聯繫問起,應該是確實不知道這件事,這倒是也能理解。
父親做事風格一直略有些強硬,之前種種,包括他自己的職業前程,父子之間已經屢次衝突,甚至一度僵硬。這麼多年磨合下來,對彼此的性子也都比較清楚。他自己經營企業,經歷的種種,也逃出了父親掌控的範疇,所以父子也算是清楚地劃分了界限。
來到美國后,他做事謹慎,彼此共同的交際圈子他都小心地瞞着,甚至連美國的舅父都基本不來往,哪怕獎學金一事,也只是在學子中有些名望。
當電話被接通的時候,陸殿卿先給父母問好,可以聽出,那邊略有些意外。
一番禮貌寒暄后,也就說起彼此的情況,現在陸崇禮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應該還能幹再退,至此,算是走到了人生的最巔峰,陸崇禮也總算是不那麼忙了。
陸殿卿便大致說起自己的情況,就如往常一樣,講了自己的學業,陸崇禮關心地問起他的工作情況。
雖然現在是外派出國留學,但依然有一些要緊事務要處理。
父子兩個這麼不咸不淡地聊了幾句后,雲菂關切地問起陸殿卿如今的生活情況,陸殿卿便問起母親的身體,他知道母親去年開始腿腳有點不舒服,是早年落下的老毛病,雖不是什麼大問題,但也需要好好保養。
陸崇禮便提起來:“你母親打算做一個手術,一周后做。”
陸殿卿:“手術?”
陸崇禮淡淡地道:“也還好,腿部手術。”
陸殿卿聽到這個,便詳細問起來情況,了解過後,知道這個手術雖然不大,但是也存在一些風險,陸崇禮已經找了最好的醫療資源,應該沒什麼問題。
這麼說著間,陸崇禮道:“殿卿,不管你心裏怎麼想的,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回來一趟。”
陸崇禮的聲音經過國際長途電磁的轉譯后,沙啞沉厚,卻隱隱有幾分無奈。
陸殿卿默了下,想起美國這邊的種種,孩子才三個月,女兒看着長得好一些了,但依然太過瘦弱,需要仔細養着,雖然有保姆和育嬰師,但他總是不放心,畢竟不是什麼血緣親人。
也怕萬一病了,要去醫院,還有別的種種都需要上心。
他不忍心把才生產三個月的林望舒扔在這裏,讓她一個人面對兩個哇哇啼哭的嬰兒。
就在陸殿卿猶豫的時候,陸崇禮笑了下:“殿卿,如果你母親做手術要你回來,你都需要猶豫的話,那就不用回來了。”
雲菂便安撫道:“殿卿,你不要聽你父親的,其實沒什麼,就是一個小手術,而且這邊的醫生都是最頂尖的,葯也是最好的,根本沒什麼擔心的。”
陸殿卿聽這話,心裏卻明白,他們其實是希望自己回去的。
他自然不忍心拒絕,畢竟是自己的母親,當下心裏略規劃了下,終究道:“我先看看這邊的情況,需要安排一下,如果可能的話,我一周后回去吧,正好可以趕在母親手術前到北京,到時候我會留在國內多陪陪母親。”
然而陸崇禮聽到他這番話,卻道:“算了,你也不用回來了。既然你這麼忙,那也沒什麼,反正你回來也沒什麼用,手術的事我們都安排好了,你幾個堂兄弟和莊敬他們都會過來,陪護都安排得非常妥當。”
陸殿卿略沉吟了下,道:“父親,其實我猶豫,也是考慮到另外一件事,我一直瞞着你們,現在需要向你們坦誠,希望你們聽到后不要太震驚,我先說聲對不起。”
雲菂溫柔地道:“什麼事?殿卿,你說就是了。”
陸崇禮卻是聲音疏淡:“你這麼大了,不想說的事,可以不告訴我們,殿卿,你不需要向我們道歉。沒什麼事,我先掛了,我們也很忙。”
陸殿卿待要說什麼,電話卻已經掛了。
他望着被掛斷的電話,默了好一會,終於過去和林望舒提起來家裏的情況,想着和她商量下。
林望舒倒是覺得沒什麼:“既然要做手術,那你儘快回去吧,現在孩子情況都很好,而且又有保姆和育嬰師,我看育嬰師挺負責任的,保姆做事也很周全。”
那保姆是菲佣,陸殿卿的朋友家用過的,這次特意介紹給他們,果然各方面都很妥帖,她沒什麼不滿意的。
況且從一開始她就清楚地明白,陸殿卿只是在某些時間屬於她,而且也不能完全屬於他,他畢竟有父親家人,也有自己的責任。
一個男人,如果要他為了感情放棄這一切,她也瞧不上,甚至也會懷疑這個男人將來能不能為孩子盡到父親的責任。
所以她反倒是很平靜地接受,並勸着他回去。
然而陸殿卿終究不放心,畢竟家裏的育嬰師和保姆雖然還算專業,但都是花錢雇來的,萬一有個什麼,幾乎舉目無親。
於是他想了想,道:“我會找三位這裏的朋友,和他們提一下,給你留下他們的電話號碼,萬一有什麼,你馬上給他們打電話,不要覺得麻煩。那幾位朋友在當地都是有些社會地位的,有什麼事,你隨便找哪個,都應該沒問題。”
林望舒覺得沒必要,太麻煩了,而且她並不想太聲張:“萬一有什麼事,我給你打電話,你來安排不就行了,你回國后就馬上拿着手持電話,我可以隨時給你打電話。”
陸殿卿靜默地看着她,半晌后終於低聲說:“我就是不放心你,不放心兩個孩子。”
畢竟回去的話,等到母親手術結束,再多陪陪母親,估計要三四周的時間了。
他親眼看着孩子出生時瘦弱得彷彿小貓,手指頭都瘦得沒肉,現在三個月的時間,長成了這樣,他明白孩子一天一變,誰知道一個月內,會發生什麼,孩子長多大了,他又錯過了什麼。
林望舒卻道:“我們現在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你總歸要盡到自己的責任,作為子女的,作為家族一員的,也包括你的工作責任。”
她笑道:“你母親手術,你確實應該回去,這都是應當應分的,你只要把這裏安排妥當了,我沒什麼好說的。”
陸殿卿聽着,也就低首溫柔地親了親她的額頭:“好,那我儘快回去,這一段,辛苦你了。”
林望舒卻無所謂地道:“這有什麼好辛苦的,反正有保姆有育嬰師的,我只需要動動手指頭指揮就行了!萬一有什麼,我就給家庭醫生打電話。”
陸殿卿頷首,又說起來:“我們住的這套房子,我會轉到你名下,還有一些我以前置辦下的資產和投資,都會陸續給你,過兩天律師會和你談。”
林望舒待要開口,陸殿卿已經道:“不要多想,我只是想讓你更心安一些,想讓你覺得,這裏是我們的家,我們一起擁有的。另外,當然也希望,你花我的錢,不要花他的。作為男人,在這方面也會有些在意,並不能容忍他以另一種方式存在於你的人生中。”
林望舒:“好吧……”
陸殿卿想起孩子,神情越發溫柔:“我給兩個孩子都設了信託基金,這樣萬一有什麼意外,能保障他們一世富足無憂。”
林望舒抿唇:“這種話我可不,這個隨你。”
陸殿卿打電話問過了,恰好有第二天的公務艙,便訂下了,訂好了后,先給學校導師打電話說明情況,並做了後續安排,之後略收拾了下,便撥通了國內的電話。
這次電話是雲菂接的。
陸殿卿提起來:“母親,我已經訂了明天的機票,我應該後天就能到了,等手術結束過兩周再回來。”
雲菂聽着,忙說不用了,說不用耽誤他的學業,不過陸殿卿可以聽出來,她確實是高興的。
這讓陸殿卿也有些鼻子發酸。
他十四歲那年,母親離開大陸前往香港,之後數年時間一直沒什麼音訊,等到他再次見到母親,已經弱冠之年,長大成人的他,其實許多事也不會和母親提起了。
這些年因為種種原因,自己和父母也是漸行漸遠,又因為他要結婚的事,更是和父親針鋒相對。
如今想來,他們年紀大了,而自己從未盡過孝道,反而讓他們擔憂傷心。
於是他便愧疚起來,低聲說:“母親,這件事是我做得不好,之前也是擔心一些事,所以才考慮晚幾天回去,是我沒想周全,我明天的機票,後天就能到家裏,這一段也沒工作要忙,可以安心地陪你了。”
雲菂反倒安慰起他,告訴他沒什麼,只是一個小手術而已,沒有任何風險。
這麼說了一番話后,雲菂問起來他剛才的話:“你是有什麼事情嗎?那邊學業有什麼問題,還是工作上的事?有什麼事你應該說說,看看我們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陸殿卿略沉默了下,考慮着這件事該怎麼說。
他知道自己選擇了一個不太合適的時候來溝通這件事,其實應該早點決定回國,回國后和父母當面談談。
畢竟現在孩子不打算帶回國內,父母聽到后,必然不太能接受,當然還有一些其它顧慮,比如他們對林望舒的看法,以及對兩個人現狀的看法。
他抿了下唇,到底是開口:“母親,其實我是想告訴你們,我現在有兩個孩子了。”
他說完后,明顯感覺電話對面安靜了。
之後,他便聽到陸崇禮的聲音:“你這是什麼意思?”
陸殿卿進一步道:“一個兒子一個女兒,現在已經三個多月了。”
陸崇禮略沉吟了一番,試探着說:“你意思是你在國外收養了兩個孩子?”
陸殿卿:“不是收養,是我親生的孩子。”
陸崇禮竟然很罕見地沒反應過來:“兩個孩子?什麼意思?你出國才半年。”
陸殿卿:“是雙胞胎,出國前就懷孕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他才聽到雲菂問道:“雙胞胎?你意思是,我有一個孫子一個孫女了?他們已經三個月了?”
陸殿卿:“對。”
陸崇禮不可思議地道:“但是你自始至終沒和我們提過,現在才告訴我們?你突然有了兩個孩子,一下子就三個月了?”
雲菂也是一時有些懵:“殿卿,你說的是那個意思吧?孩子現在在美國?出生三個月了?是你親生的孩子吧?不是收養的?我的意思是,那個孩子的生物父親,是你吧?”
這對他們來說,確實太過意外了。
畢竟他們知道,之前的事情對陸殿卿打擊很大,他一度非常消沉,他們也試圖想和他談談,看看有什麼可以幫他的,但是陸殿卿一直拒絕。
之後陸殿卿要出國深造散心,他們也想着隨他吧。
本來這一段,他們還擔心著兒子的心情,也想試探下兒子現在到底打算怎麼著,所以才計劃着讓兒子回來一趟,可誰知道,兒子竟然就這麼把孩子都造出來了,甚至孩子已經三個月了!
關鍵兒子還用那種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這件事!
陸崇禮開始試圖消化這件事:“那孩子母親呢?誰是孩子母親?”
陸殿卿含蓄地道:“我來美國后和她重逢,遇到了,她已經懷孕了,我們就住在一起了,孩子已經生了。”
陸殿卿沒直說,但是那個簡略的“她”,那邊顯然能聽明白這個意思。
其實陸殿卿也知道,這件事需要接受,畢竟從孩子出生日期看,他和林望舒在早之前的關係幾乎一目了然。
不過事到如今,他也臉皮夠厚,反正就這樣了。
陸崇禮:“你們還沒結婚,孩子已經生了?那你們什麼時候結婚的?”
陸殿卿淡淡地道:“不打算結婚了,就這麼過吧,再說我不到兩年就回去了,還不知道以後情況呢。”
說完后,他感覺電話那頭再次陷入了無聲之中,他也沒說什麼,安靜地等着他們的接受這個現實。
這次是雲菂先開口:“殿卿,你的意思是,你——”
她試着用委婉的語氣來敘述這件事:“你不打算結婚了?你們就這麼過了?那孩子呢,孩子算什麼?你們算什麼關係?”
她一時有些無法接受。
她雖然也是留學數年,之後經常來往西方,但是本質上還是保守的,況且這涉及到自己的孫子孫女,不結婚,那孩子算怎麼回事?
陸殿卿聲音平靜:“孩子當然是我們兩個的孩子,我們會一起養孩子,至於我們的關係,這個不需要做什麼定義,就這樣挺好的,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
陸崇禮終於嘆道:“陸殿卿,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但你覺得這樣合適嗎?你連孩子都有了,你竟然不打算結婚?那孩子算什麼,私生子嗎?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孩子的?”
陸殿卿淡聲道:“對,我們沒有結婚,但這兩個孩子將是我唯二的孩子,是我血脈的延續,我以後不會有別的孩子了,我很,那就挺好的。”
陸殿卿聽到母親溫柔的聲音,也有些難受。
他壓下心裏的諸般感覺,啞聲道:“好,等下我把他們的照片傳真給你們看看。”
他低聲補充了句:“因為是雙胞胎,也早產了,孩子生下來體重過輕,住了幾天保溫箱,不過現在看着勉強還可以。”
雲菂聽得蹙眉:“住了幾天保溫箱?那現在呢,現在什麼情況?孩子做過檢查吧?孩子是你自己養着嗎?”
陸殿卿:“我請了保姆和育嬰師,倒是照顧得很好,人手足夠,不過孩子確實比一般的孩子要瘦一些,也很擔心他們生病,所以要格外上心。”
旁邊陸崇禮的聲音突然再次出現:“孩子才出生三個多月,而且聽起來情況並不是特別好,你就要扔下他們跑回國是嗎,還要回國一個月?”
陸殿卿便解釋道:“也沒什麼,我安排了人手,會照顧好他們。”
陸崇禮:“陸殿卿,你三個月的時候,你父母可沒有把你扔給保姆然後一走了之,你覺得這樣合適嗎?你有沒有一點為人父的自覺?”
陸殿卿默了下,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
陸崇禮冷笑:“你為什麼不早說孩子的事?你如果早說,我會要求你回來嗎?”
陸殿卿張了張唇,到底是沒說話,他不想在電話里起這種爭執,也沒什麼意義。
反正當父親的總是有道理的。
陸崇禮:“好了,你母親的手術問題不大,我們不需要你回來。”
陸殿卿只好道:“其實也還好,機票我已經訂了,我們商量好了,沒什麼問題,如果萬一有意外,我可以請朋友——”
陸崇禮直截了當地命令道:“不要再說了,你趕緊退票。”
雲菂從旁笑起來,道:“你確實不需要回來,我說了,這只是一個小手術,我們身邊不缺人手,倒是孩子的事,你和我多說說,孩子哪天出生的,什麼時辰?具體什麼情況?”
陸殿卿聽着,也就把孩子出生時的情況都說了,也講起生了后的種種。
雲菂越聽越喜歡:“別的我們不要多想了,現在時代不同了,你和她之間要不要結婚,這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關鍵是你們已經有孩子了,要一起好好養孩子,這就是了。你趕緊把照片傳真過來,我們看看——”
她說著,望向旁邊的陸崇禮,道:“你父親也很想看。”
陸崇禮在一旁抿着唇,神情帶着一股做作的漠然感。
陸殿卿也就順着道:“好,我這就傳真過去。那等孩子大一些,月的時候,我帶孩子回國一趟,讓你們見見孩子,順便陪陪你們。”
雲菂:“還是算了,太小,不要折騰孩子了,你們先好好養着,你父親最近不忙,讓他看看,抽時間我們就以私人名義過去一趟,看看孩子。”
陸殿卿聽着,自然是覺得這樣也可以,孩子太小就這麼折騰,他也不忍心。
不過這麼說著,又補充道:“母親,我還想說一下的是,我們現在生活得很平靜,她也不太想被打擾,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我在這裏留學這一段,希望我們不被什麼打擾,你們過來看孩子的話,我會提前安排好。”
雲菂默了下,點頭:“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
畢竟陸殿卿的學校他們都知道,他們要想過去,很容易就查到陸殿卿現在的住處。
掛上電話后,雲菂和陸崇禮相對無言,心情複雜。
陸崇禮面無表情地道:“這不就是他小時候最會的一招嗎?要和我倔,倔不過了,直接耍賴皮,躺在地上哭,回頭你再幫他說說話,還不是什麼都隨了他的意!”
雲菂:“可他現在就是躺地上哭,你有辦法嗎?而且聽他這意思,我們現在要他們結婚,他們都不想了,直接躲着了。”
陸崇禮坐在一旁沙發上,皺眉道:“他現在不想結婚,也不是和我們鬥氣。那天他一下子變得那麼消沉,其實是他明白,雷家的事鬧得那麼大,他也不好收場了吧。”
他回憶着那些往事,那些在白紙坊衚衕的往事:“雷家的那個媳婦,是叫望舒吧?我記得她小時候經常和殿卿一起玩。”
雲菂點頭:“對,就是她,之前我從香港剛回來時候,還見過一次。”
她見到林望舒的時候,林望舒還是雷家兒媳婦,她和她笑着說過一些話。
也曾經回憶起昔日往事,言語中有幾分感慨,不過當時卻以為,那些都是陳年舊事,也只是回想追憶一番罷了。
她哪知道,在她來說不過是感慨曾經的一些回憶,在兒子來說卻是一直放在心口的硃砂痣。
她嘆了聲:“按照時間推算,那天你打電話問起來,殿卿掛你電話,你讓人把他帶過來,那麼鬧騰的時候,其實她已經懷孕了。”
她有些后怕:“這可是雙胞胎,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就後悔吧,我的孫子孫女是讓你這麼嚇唬的嗎?”
陸崇禮想起那天的事,神情也是不悅:“他們也太胡鬧了,誰想到呢。”
從時間推算,也就是說雷家還沒離婚,他兒子已經帶着人家兒媳婦跑了廬山去了上海,等到法院宣判離婚,就已經懷孕了。
不過也幸好,只差這麼一兩個月,以後也沒什麼,不至於太惹眼,還能矇混過去。
旁邊雲菂看了自己丈夫一眼,之後慢悠悠地道:“此事若要細論……也還好,望舒嫁到雷家這麼多年,一直沒孩子,外面都怎麼說?說她不能生。結果現在呢,和我們兒子在一起沒幾天,這就雙胞胎了。”
她一掃剛才的不快,優雅地吐了口氣,望着自己丈夫,非常滿意地下了一個結論:“說明我們兒子可比正德那孩子強多了。”
陸崇禮抬眼,以難以言喻的眼神看向自己妻子:“你知道你這是在說什麼嗎?”
雲菂卻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笑盈盈地道:“難道不是嗎?我兒子現在有了雙胞胎,兒女雙全,我們當爺爺奶奶了,這不是好事嗎?雷家有嗎,他們外面傍家兒生的孩子還不是自己的,這就是差別。”
陸崇禮嘆息:“一把年紀了,你能有點講究嗎?萬一讓小輩聽到,你怎麼好意思?”
雲菂微挑眉,淺笑,略帶幾分嘲意地道:“講究?陸崇禮,你如果真那麼講究,你還不一定娶到我呢?”
陸崇禮神情微窒,之後面無表情地道:“時代不同,不能相提並論。”
雲菂:“時代不同?任何時代,男歡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