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第 210 章
第210章坐月子的感覺
因為是雙胞胎,又早產了,分量都不算大,在保溫箱裏幾天,多長了一些分量才出來。
那天陸殿卿把林望舒接回家,也把兩個孩子接回家,都安頓好了。育嬰師是提前培訓好的,請了兩個,分別照顧兩個孩子,還有一個專門的保姆來照顧林望舒,那保姆四十多,是這幾年從中國來的,和美國人結婚又離婚了,現在拿到身份,當保姆掙錢,也伺候過幾個月子女人。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負責打理家中的菲佣,一個廚師,以及一個零時工過來幫忙。
這樣家裏常駐的雇傭人員就,不過好在這套房子是配置有保姆房的,兩個孩子可以住在育嬰室中,倒是也能安置下。
一下子要照顧兩個孩子,開始的時候自然有些忙亂,不過很快上了正軌,也算井然有序。
對於兩個孩子,陸殿卿自然喜歡得很,其中女兒分量比較輕,看着跟小貓兒一樣,陸殿卿對她格外憐惜,恨不得自己一直抱在懷裏哄。
林望舒對女兒也頗為心疼,很是擔憂,總覺得她太小了,以至於她都不敢碰,那麼脆弱的小胳膊小腿兒,生怕碰疼了孩子。
反倒是陸殿卿,很會照顧女兒,有時候他抱着剛吃過奶的女兒拍嗝,邊拍邊走過來她房中讓她看。
小嬰兒是如此稚嫩脆弱,小小的一點點,就那麼乖巧而柔弱地趴在陸殿卿堅實寬闊的胸膛上,隨着輕輕的拍哄小身子一動一動的,小腦袋拱着,委屈巴巴地哼哼着,最後終於,很舒坦地打出一個小小的奶嗝。
林望舒躺在床上,看着那挺拔硬朗的男人,再看着這柔弱的小東西,她心裏便生出一種異樣的情愫來。
動物一生下來就能跑會跳,但是人類的嬰兒是如此脆弱,他們無依無靠,只能無助地倚靠着自己的父母來給予營養和細心照料。
偏偏人類女性在生產後身體是脆弱的,需要營養補給,這時候面對兩個哇哇啼哭的嬰兒,實在無能為力,於是父親的角色是如此重要。
據說在靈長類動物中,絕大部分父親會在□□之後離開,養育都是母親的責任,但是人類到底不同,這也是人類發展出文明的必須。
這麼一個脆弱的嬰兒,要想成長為身心健康的孩子,要想沐浴在幸福中,需要很多關了。”
林望舒看着孩子:“我看兩個孩子現在都稍微有肉了。”
也只是勉強有些小孩子模樣,不再看着那麼瘦弱可憐而已,讓人稍微放心。
陸殿卿眸光溫柔:“是,明天帶孩子打疫苗,順便帶你去醫院複查下。”
林望舒點頭:“我感覺我恢復得還行,查了后沒什麼事,休息休息,正好趕上學校開學。”
陸殿卿笑道:“我們孩子出生的這個時間點確實不錯,什麼都不耽誤。”
他頓了頓,道:“對了,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下。”
林望舒:“什麼?”
陸殿卿:“我想去做結紮手術,已經諮詢過了,這是很小的手術,挺方便的,你覺得呢?”
林望舒有些詫異,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國內好像挺流行結紮的,我覺得挺好,不過你確定不打算再要孩子了,是嗎?”
他這麼做,她當然是高興。
他們只是兩年半的約定,他結束這邊的學業后就會回國了,回國后怎麼樣,誰知道呢。
到時候他也有可能結婚再有別的孩子,那樣的話,自己孩子得到的。
下午時候,兩個人都沒怎麼說話,一直到了晚上,他上床,關燈后,她就撲過去在他懷裏,小聲撒嬌:“對不起,我那樣說沒別的意思。”
陸殿卿抬起胳膊來,攬住她的腰,垂眸看着她。
夜色朦朧,她看到他眸光深邃。
林望舒便勾住他的脖子撒嬌:“別生氣嘛……”
陸殿卿看着她難得的做小伏低,低聲說:“沒有生你的氣。”
林望舒:“那你下午不搭理我?”
陸殿卿默了下,之後道:“我想起要做結紮,心裏害怕不可以嗎?”
他這一說,她便忍不住笑出來:“我不信,你還害怕?害怕那就不用做了!”
陸殿卿輕捏着她的腰:“這幾天你好像瘦了。”
林望舒一聽就哼哼了:“我當然應該瘦了,生完后我不瘦的話,那我不成胖子了嘛!”
陸殿卿:“不會,你以前就是太瘦了,我覺得現在挺好的,這樣抱着也更舒服,就保持這樣吧。”
林望舒其實不太樂意,不過也就沒反駁,反正瘦不瘦也不是他說了就算的,她肯定希望恢復到以前。
一時兩個人又說起學業來,沒多久要開學了,他這段時間整理了她專業上的一些補充資料,想着回頭兩個人可以提前看看,這樣下學期可以進行得更輕鬆一些。
“雖然有保姆,但我們自己肯定也得花功夫陪孩子,所以學業上,可以提前預習下。”
林望舒聽着,心裏還是很妥帖的,她生了孩子,卻沒耽誤學業,這對她來說很滿意了。
畢竟她年紀不小了,學習上就很心急,每個學期都要比其它同學多修幾個學分,指望着早點順利畢業,不敢太耽誤時間。
兩個人這麼說著,林望舒也有些累了,便賴在他懷裏閉着眼。
陸殿卿修長的手指溫柔地撫摸着她的短髮,懷孕后她嫌長發麻煩,就乾脆剪短了。
其實他很不舍的,說過要幫她洗,但她依然剪了。
他吻了吻她的發,低聲說:“把頭髮重新留長,可以嗎?”
林望舒:“嗯,好。”
她其實也喜歡原來長頭髮的樣子,她還想學着染染顏色,做一個好看的造型。
國外打理頭髮非常貴,一般人根本不捨得,不過反正陸殿卿有錢,管它呢。
因為她身體還在恢復期,兩個人之間也沒什麼房事,所以晚上時候只是這麼摟着,並不會做什麼。
不過就這樣摟着,也感覺很好,會覺得歲月如流水,兩個人溫存偎依,相互陪伴。
陸殿卿憐惜地吻着她的額,低聲說:“你會那樣想,也正常,我們一開始說過我們彼此都是自由的,並不需要有什麼羈絆。”
林望舒沒想到他又提起這個,其實她有些愧疚和心虛,便埋首在他肩窩裏裝傻。
陸殿卿看出來了,淡聲道:“我不會生你的氣,因為我知道你也明白自己錯了。”
林望舒軟聲哼哼:“你是要等着我知錯能改嗎?反正我很倔,就算知道自己錯了,也堅決不認錯!”
陸殿卿便笑出聲:“隨你吧,你知道錯了,嘴硬就嘴硬吧。”
林望舒:“不不不,我不知道自己錯了!我錯了嗎,沒有!”
陸殿卿便忍不住抱住她親了一口,她賴皮的樣子也是讓他那麼喜歡。
也許他就是喜歡這樣的她。
這麼親了一番后,兩個人都有些氣喘,略分開,陸殿卿這才收斂了笑,認真地道:“望舒,雖然我們沒有結婚,但是你要知道,你給我的羈絆,是拴在我心裏的。”
他微側首,尋到一個最合適的角度,輕咬住她的唇,沙聲低喃道:“如果我以後能找別的女人結婚生子,我又怎麼會一個人孤獨地活到三十四歲。”
結婚了可以離婚,訂下的契約可以撕毀,但是她卻給他下了蠱,讓他失心喪智,讓他牽挂一生一世。
沒有她,世間的一切都沒了滋味。
陸殿卿去結紮了,這在國外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手術,不過手術過後也需要休息一段,好在家裏管家育兒嫂都做得很好,也不缺人手照顧。
他卧床了六七天後差不多好了,不過後面還是不太舒服,這時候已經開學了,她便先去幫他辦了手續,又幫他上課做筆記,回來后給他講,還給他念他們小組討論結果。
他舒服地躺在陽台的懶人沙發上,兩手枕在腦後,就那麼安靜地聽林望舒給他講上課內容。
講着講着,林望舒抬頭看他,窗外梧桐繁茂郁蔥,陽光從綠蔭縫隙間星星點點灑落,透過已經拉起的百葉窗,吻在他臉上。
他有着得天獨厚的容顏,輪廓鮮明,眉眼深刻,零星的陽光落在上面,把他垂下的睫毛映成了幾乎透明色。
哪怕已經三十幾歲的人了,也經歷了許多事,不過在這樣的午後,他依然乾淨清雋,讓她想起許多年前那個老衚衕里緩緩走來的少年。
這時候,他卻睜開眼了。
他的眸色很淺,在陽光下更是彷彿剔透的琥珀,這樣的陸殿卿總是讓人覺得疏淡高冷,就那麼淡淡掃一眼,好像什麼都不看在眼裏。
這時,他睫毛撩起,睜開了眼。
猝不及防,就這麼和她四目相對。
他掀起眼時,很懶散,很悠閑,完全沒有了往日的疏淡高冷,會讓人有一種錯覺,可以伸出手摸摸他的腦袋,順一順毛。
林望舒便道:“我給你講筆記,你就這麼躺着,還挺舒服的?”
陸殿卿輕“嗯”了聲,很自在地將兩條長腿併攏,之後道:“我現在覺得,我終於體會到了——”
他頓了頓,淺淡的眸子溫柔地看着她。
林望舒納悶:“你體會到了什麼?體會到了我對你的關,就連大夫都說她體質比起尋常東方女性要好很多。
林望舒白天上課學習,下課後或者去圖書館,或者回家看孩子,一切都很方便,家裏孩子被保姆照顧得非常不錯,這時候已經看着胖乎乎兩個孩子了。
這種悠閑的心情也激發了她一些別的想法,特別是陸殿卿現在做了結紮手術,她便有忍不住“試一試”的想法。
其實陸殿卿也很想試試,但又擔心她才生完沒多久對身體不好,之後陪着她再去複查了一次,確認了沒問題,這才稍微放開一些。
那天晚上,他便小心翼翼的,用了最傳統的姿勢試了試。
一切竟然還覺得不錯,並沒有什麼不適。
不過林望舒還是覺得新鮮,她經歷了一場孕育,他也做了一個手術,兩個人感覺都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但是又很奇妙。
以至於整個過程,兩個人都略有些拘謹,就像是第一次一樣。
林望舒便想起那一晚他和她的第一次,難免笑他:“你看上去很傻。”
陸殿卿看她一眼,道:“你當時就是裝。”
裝得彷彿很隨意很開放,其實真到了那時候,一看就挺緊張的。
林望舒笑哼了聲:“那你呢,你第一次——”
她想說,他卻已經迅速捂住了她的嘴,淺淡的眸子帶着幾分威脅:“不許說了。”
林望舒好笑。
他第一次,又僵硬又刻板,簡直了,沒眼看。
陸殿卿挑眉,眸中別有意味,啞聲道:“看來是我不夠努力,以至於讓你對那晚還念念不忘?”
林望舒還是忍不住想笑。
事後,兩個人都沒再提這件事,不過卻有志一同,找到了一些“錄像”來研究觀摩,學習一下,不過看了一番后,她發現裏面有些太過分了,不太能接受,陸殿卿見此,也就先算了,以後慢慢再說。
孩子滿三個月,長得稍微有點模樣了,惹人待見得很,他們便為孩子舉辦了一個簡單的慶祝儀式,請了兩個人共同的同學朋友過來一起慶祝,又請了專業攝影人員上門給孩子拍照留念。
這時候陸殿卿的念舒基金會已經辦得有聲有色,他在學校華人圈子裏也頗有些聲望,不過到底是想着低調行事,只請了關係特別親近的,小範圍慶祝一些罷了。
一切走上正軌,孩子由育嬰師照顧得很好,兩個人重新正常上課,一起去圖書館開一起回到家裏,除了各自分開上課時候,其它時候幾乎形影不離。
只是日子太過甜美舒坦,人難免就想多了,便開始想一些實際的問題。
比如兩個人沒結婚,未婚生子,在國內那麼嚴格的計劃生育下,肯定不行的,也沒法上戶口,只能美國國籍了。
這些在林望舒的打算里,也沒什麼,她本來也不打算回去了,但是現在有陸殿卿,她的想法自然也有些變化。
陸殿卿有自己的圈子,自己的事業,不說別的,就說這一段,他時常能接到一些電話,有些美國很有名望的大企業家或者政治家邀請,他本來就屬於那個圈子,現在卻只能躲着,在學校里幾乎隱姓埋名一般。
況且,他總歸要回去國內,回到國內,如果提起來他在美國有兩個私生子,這事傳出去,對他自然非常不利。
所以現在這樣肯定不是長遠之計。
那一天,林望舒主動問起來他對孩子的打算。
畢竟他來了已經大半年了,再過不到兩年他就要回去了。
陸殿卿卻道:“到時候我會安排好,消息只要不傳回國內,不至於有什麼影響,孩子跟着你留在美國吧,我以後就算回國,也會經常來看你們,也會把一切都安排好。你們就當——”
他頓了頓,道:“就當我在國外工作,這也沒什麼,我以前單位很多人駐外,都是這樣的,很正常。”
林望舒其實不太捨得他,畢竟可以讓自己偎依着的那種溫度是如此讓人沉淪,不過她當然也明白,兩個人不可能守在一起。
她在這裏如魚得水,生活得很自在,而他有他的家國情懷,有他的家族擔當,他不可能真就拋下一切。
她想了想,釋然了:“其實也沒什麼,我們都在各自最適合的水域生活,可以打電話,可以經常見面,這就很好了。”
一時兩個人也趁機提起來國內父母的事,這次照片拍出來了,林望舒打算寄照片給關彧馨:“上次和她提了,她挺高興的,差點哭了。我也和她說了我的情況,她倒是沒說什麼,現在很多事情她都看淡了,覺得只要我生活得好就行。她說不缺錢,有孩子,還有人照料着,我高興,她也就高興。”
陸殿卿也就笑了,低聲說:“我想和我父母也提一下,不過估計他們有些驚嚇,我想想怎麼說。”
林望舒便想起來陸殿卿的父親,她對於陸崇禮的印象,依然停留在那一通他打給陸殿卿的電話。
她連一句話都沒聽清楚,但是卻能感覺到那種無聲的威嚴和壓迫感。
當然也想起他的母親雲菂,香港雲家的大小姐,是百年名門望族蘊養出的頂尖大小姐,是一世雍容的貴婦人。
便是那個對自己挑三揀四很是看不上的陸知義,丈夫也是四九城有些分量的,但在陸殿卿母親這位小大姐面前,也到底遜色幾分。
她在心裏嘆了口氣。
其實她倒是不在意,畢竟她在國外,國內的那些事距離她已經很遙遠了,只不過擔心他們會不會因此遷怒小孩子,畢竟名不正言不順。
她不想去面對那些,也不想讓孩子去面對。
陸殿卿看出她有心事:“你不想讓我告訴他們?”
林望舒:“也不是……我就是想着,如果他們問起我來呢,你打算怎麼說?”
陸殿卿:“不提就是了,他們要問的話,我就大概說一下情況。”
林望舒:“他們會不會因為我們的事,對孩子不喜歡?或者說什麼?”
陸殿卿聽着,便明白了,他抬起手,輕摸了摸她的臉頰:“瞎想什麼,不會的。”
最初,在父母面前,陸殿卿是想說服他們的,說服他們接納自己誰了,他更不捨得讓她去討好任何人。
現在孩子有了,對於父母來說,自然是意想不到的,估計也會追問,不過沒什麼大不了。
他不會說,也不想提,只要告訴他們,他已經有兩個孩子就行了。
於是他安慰她道:“這個世上哪有那麼多兩全其美事事如意的,我這個年紀,估計之前他們都沒什麼指望了。現在能突然給他們添一個孫子一個孫女,已經是意外之喜了,他們不會不喜歡的。”
他又道:“如果不喜歡,那正好,他們就當孩子不存在好了,我們的孩子有我們的關照愛護,已經足夠了。”
林望舒一想也是:“是,本來也沒什麼要緊的。”
在這裏,很多祖輩都不會太干預兒女的事,小孩子也未必多和祖輩親近,孩子又不要回國,那陸殿卿父母怎麼看待,對他們來說本來就不那麼重要。
兩個人這麼商量過後,那天陸殿卿也就挑了一個早上,給陸崇禮雲菂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