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叔，你鬼上身了？
封梓謙好不容易穩住了封老夫人，沒把庄曉的病情說得太嚴重，免得老太太擔心。
回到重症病房，看到庄曉安靜地躺在那裏，睡著了還抱着那個小熊，真像個乖寶寶。
夜已深，封梓謙在旁邊的陪護床躺下，這張摺疊床壓根容納不下他1.86米的大高個，每天晚上只能蜷着身子側躺着。
並非不能平躺，只是封梓謙更想隨時睜開眼就能看到庄曉，就怕她的病情突然起了變化。
值得慶幸的是，庄曉的身體素質向來都不錯，又還年輕，恢復狀況很好。
只除了記憶混亂這一點，幾乎就沒有其他的隱患了。
睡得不舒服，封梓謙只睡了個囫圇覺，早上護士來巡房的時候，他已經收起陪護床，又洗漱完畢了。
“封教授，早啊！”護士微笑着問候。
封梓謙捲起袖子，微微點頭，“早。”
護士拿着個文件夾，一邊觀察記錄下來庄曉的各項監測數據，一邊低聲和封梓謙攀談。
“你每天都起這麼早，晚上沒睡好吧？其實看護病人的工作可以交給護工，你不用這麼辛苦的，這樣熬下去，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
封梓謙語氣淡然，“無妨，我自己照顧她比較放心。”
這話聽着怪怪的，有點曖昧，護士的筆頓了頓，忍不住偷偷打量封梓謙和庄曉。
這兩個人不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吧？？
可是看封教授這一臉正氣的，平時談起庄曉的病情又是公事公辦的口吻，也沒看出來哪裏不對勁啊！
護士把這異樣歸結於自己想多了。
檢查完病房裏的醫療設備，護士就輕輕帶上門，出去了，庄曉也在這時睜開了眼。
封梓謙眼角的餘光瞥見床上的人兒動了一下，便放下手機，“醒了？曉曉昨晚睡得好嗎？”
曉曉？
庄曉眨了眨眼，他們什麼時候關係親密成這樣了？都叫她小名了？
庄曉毫無反應，封梓謙卻以為她只是剛睡醒，腦子還蒙圈，便揉了揉她的頭髮，“今天的早餐想吃什麼？皮蛋瘦肉粥好不好？一會兒爸爸讓護士去食堂買來。”
經過幾天的磨合，封醫生對於自己臨時父親這個角色已經完全適應了。
只是庄曉卻驚呆了，吶吶地重複着那兩個字，“爸爸？”
封梓謙很有耐心，“睡傻了？睡一覺起來連爸爸都不認得了？”
確定他口中的“爸爸”指的是他自己，庄曉當即驚得坐了起來，顫聲道：“大叔！！你、你鬼上身了？？”
不然好好的為什麼自稱是她爸爸？佔便宜也不帶這麼玩兒的啊！
卧槽！
聽見“大叔”這個熟悉的稱謂，封梓謙虎軀一震，“你恢復正常了！？”
庄曉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心裏隱約有種不好的感覺，“我做了什麼……”
終於不需要再對着，封梓謙也放鬆了下來。
他拉過椅子坐下來，“也沒做什麼，就是記憶混亂，回到了你5歲的時候，開口就叫我爸爸。”
“啊？？”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信息量太大，庄曉震驚之餘，尷尬得沒有勇氣看封梓謙。
她慢慢倒回床上，緩緩拉高被子，恨不得把自己悶死了才好。
丟人！！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封梓謙只覺得她這樣的反應很可的。”封梓謙回過神來，連忙應道。
他把病床周圍的帘子拉上，從床底拿出便盆，動作嫻熟地就要抬起庄曉的身子。
“stop！！！”庄曉急得大叫。
封梓謙嚇了一跳，動作定格在那裏，便盆還尷尬地停在半空中。
庄曉的臉都紅到了耳根，又覺得接下來的話有點那啥，就小聲說：“大叔，你不會是想……”
端屎端尿這幾個字實在太粗鄙，她有點說不出口，但相信封梓謙應該明白她的意思。
封梓謙表情淡定，“不然呢？你以為你這幾天是怎麼解決問題的？”
庄曉尷尬得快要窒息了，“這麼大的醫院，難道就沒有護士、護工嗎？不需要您紆尊降貴吧？”
“我倒是不想伺候你，也不知道是誰，哭着喊着抱着我不放，說要爸爸來？”封梓謙揶揄道。
“……”庄曉再次拉高被子遮住自己的臉。
讓她原地消失吧！！
“你就算把自己悶死，這幾天的事情也不可能當沒發生過。”封梓謙繼續逗她。
庄曉躲在被子裏，悶聲說：“你讓我死了算了！！大叔，這裏有沒有地洞啊？”
封梓謙低笑，“沒有這種奇怪的東西，你讓一個醫生見死不救？好了，快出來吧，不急了？”
如果不是尿意憋得受不了，庄曉真打算就這麼躲在裏面，再也不見人了。
她漲紅了臉拉開被子，“那個……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又不是半身不遂。”
知道她害羞，封梓謙也沒再堅持，反而耐心地解釋，“你前兩天是因為腦震蕩的癥狀還沒退去，所以稍微抬起頭或者做比較大的動作就會頭暈想吐。”
這麼正當的理由，讓庄曉鬆了一口氣，“我就說嘛！我怎麼可能提出這麼無聊的要求！”
封梓謙不置可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庄曉接過便盆，朝旁邊努努嘴，暗示某人離開，封梓謙不放心地問：“真的不需要我幫忙？”
“哎呀，你快走開啦！”庄曉臉上的紅潮就沒退下來過。
封梓謙淡笑着退了出去，站到帘子外面。
不一會兒，只聽見裏面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就陷入了沉寂。
庄曉費了好大的勁才放好便盆，正準備方便的時候，想起封梓謙還在旁邊，那是不是她這裏的動靜都會聽得一清二楚？
好尷尬！！
“我出去打個電話，一會兒就回來，你……好了就把便盆放在旁邊的凳子上，我來處理，你現在還不能下床。”
封梓謙撂下兩句話，就走出了病房，體貼地讓庄曉自己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