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暗不可防的情,都是柳苒賞賜的
十月的雨綿延未斷過。
好消息,因為天氣原因,本打算在國慶后開辦的秋季運動會延遲兩個星期。
壞消息,學校校慶提前在大禮堂舉辦,柳苒被老師安排了死命令,今年必須來一個才藝表演。
柳苒剛從辦公室回來就垂頭喪氣的,趴在桌上動都不願意動一下。
“老班找你啥事啊?”李佩馨上前問道。
柳苒說的有氣無力,“還能什麼,校慶提前,讓我去表演。”
此話一出,全班人都圍了過來。
在十二班內柳苒口碑還是蠻好的。
“苒姐,您還會才藝呢?”
“去去去你的,咱苒姐才高八斗只是深藏不露而已。不過苒姐……您會啥啊!”
眾人露出期待的目光,朝柳苒面前湊。
柳苒這幾天淋了雨,吃了冰,現在死去的大姨媽正在折磨她。
她有些煩的朝她們嘆氣,不耐煩道:“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說的有氣無力,磁音摻綿,班級同學也都知道柳苒的脾氣。雖暴躁但只要跟她相處下來就會發現她是個和善大方的人。
看着柳苒捂着小腹屈在課桌上,眾人也沒有多問就打了個笑回到各自的座位上了。
痛,太痛了!
柳苒的小腹一陣痙攣的抽疼,小臉都顯得蒼白虛弱起來。額間涔涔密出的冷汗讓她添上幾分清冷的嬌氣。
她此刻就想趴着,也不想動。
“苒姐,你親戚來了?”
虛弱的輕嗯從她嘴裏溢出來:“嗯……”
痛的她不想多說話,本身就宮寒,還在大姨媽來臨之際作死喝冰吃冰,還淋大雨。
想着前兩天沈不渝落荒而逃,做了動情后又逃走的膽小鬼。
柳苒內心難免責怪了起來。
柳苒撇嘴嘟囔着,念了幾句沈不渝小王八羔子。
小指緊緊扣着溢出自己腹上縫隙的襯衫褶皺,飽滿的額間抵着冰涼的木質課桌。
即使病弱氣虛襯得她現在有些怒火,但柳苒她也是美的艷麗。
她現在也無心多想,滿腦子都是痛,好痛,太痛了!
李佩馨見柳苒咬牙撐着,看樣子是實在痛的不行,話語溫存着幾分擔心:“苒姐,要不咱去醫務室躺一會吧?”
外面下着綿延不斷的雨,帶着秋季潮寒的氣息。即使又潮又悶,但對柳苒來說還是冷的不想動彈。
“不去。”
紅唇輕飄出這兩個字,抗拒意味滿滿的。她此刻只想閉眸歇一會,懶骨頭鬆懈下來,渾身充斥着慵惰如貓的散漫。
拿她沒辦法,李佩馨只能去小賣部買了速溶紅糖沖給她喝。
可柳苒唾棄抗拒的很,聞到紅糖薑茶辛辣齁人的味道就連忙退掉。
柳苒被這味道衝擊的來了點精神:“小佩子,你想害死我就直說!”
李佩馨賤賤的朝她那兒湊了湊:“苒姐,就喝一口嘛!喝進肚裏也是暖的啊!”
柳苒睨了一眼,保溫杯的散漫着姜味,就是一個排斥:“嘔——別!”
見柳苒實在反感,李佩馨收回杯子瞪了柳苒一眼:“行,就當我這一腔溫暖送了狗!”
“前提是,不要生薑味的溫暖。”
“……”
李佩馨給柳苒貼了一個暖寶寶:“去吃飯?”
暖寶寶逐漸燃升出來的溫暖汩汩湧入她的小腹,熾熱的讓柳苒貪婪的不想離開。
她搖了搖頭:“不去了沒食慾。”
“行吧。”
女人的痛只有女人能懂,李佩馨沒有強求,隨意叫上了一個女同學就拿傘相擁出去了。
走到門口,李佩馨突然回頭來了個溫馨提醒:“對了苒姐!我給你親手沖泡的愛心紅糖水一定要喝光光嗷!”
柳苒耐着性子,忍着痛,有氣無力的說道:“沒門。”
李佩馨走後,教室里就徹底沒人了。
空寥寂靜,蕩蕩無存的一片空教室讓人倍感孤單。只有落在窗戶外的雨滴不停“啪嗒”的響着,顯得有點人煙味。
陰沉天氣更讓人一點動力都沒有
盛釋和白時起這兩個二貨,自打她一回來后就沒了個人影,不知道是跑哪個網吧開黑了。
“都是個靠不住撲街!”
柳苒心中憤憤罵著,她現在痛的連手機都不想玩了,只想擱着怨天尤人!
“沈不渝等老娘以後把你追到手了,不親你一百下,你對得起老娘嗎!”
見四下無人就放飛自我的大吼起來!
“叩叩叩——”
教室門被突然敲響。
柳苒突然石化,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原來社死就在一瞬間發生的,柳苒死死將腦袋禁錮在手臂里,不敢輕易露出來。
女神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只聽見有序緩緩的腳步聲朝她着走來,柳苒羞得在私底下狠狠咬住紅唇。
誰啊這是,這麼沒有眼力見!?
“可以在你這兒坐下嗎?”
溫潤如玉的謙遜聲音讓柳苒打了個激靈,猛的起身!
柳苒看着沈不渝添上瀟雨的朦朧淡漠,那種與生俱來的禁慾與生疏感又再次滾滾襲來。
她端詳到,沈不渝久違的再次戴上了她送的那副眼鏡。
也不知道為什麼,剛開始見沈不渝的時候,他那副老掉牙的黑框眼鏡就沒離開過眼。
自從她給他買了這一副銀框時髦的,好像除了上課就很少戴。
少年內斂的低眉垂眼,透過薄薄的鏡片,可以看清他有些黯淡的黑眼圈。
沈不渝沒等柳苒回應,就坐在了她對面的椅子上。
柳苒因為疼痛,短暫的褪去了那層鋒芒戾氣。默默將頭抬起來,有些幽怨的抬眸,冷冷睨了他一眼:“你怎麼來了。”
沈不渝:“聽說你肚子疼。”
說到這,柳苒“唰”的一下就垮下來了臉色。
“你還知道我肚子疼啊!”
柳苒捂着小腹,美艷張揚的臉蛋上帶着罕見的委屈,透過那雙盈盈的眸子落進在沈不渝的眼中。
“盛釋和白時起說的。”
平淡開口,毫不藏着掖着,有什麼說什麼。
這樣一說,讓柳苒內心的溫度又莫名的降了幾度。
—
沈不渝這幾天夜夜失眠,在思索着。
該如何避開盛釋,白時起和柳苒,這三個被自己親生父親警告,做夢都別想攀上的人物。
還有對柳苒那纏纏綿綿,徘徊悱惻在心間的情感。
他承認自己那暗不可防的情愫和洶洶燃燒的慾望之罪。
他們要是知道自己就是沈家那個被萬人唾棄的掃把星私生子,恐怕也會避而遠之吧。
這個秘密算不算秘密,充其量是張薄如蟬翼的紙,輕輕一吹就破了。
就當他已經下定好決心的時候,盛釋和白時起找到了1班門口。
“沈不渝。”
兩個不羈的少年站在他的窗口喊到。
此刻的他正在用物理題麻痹自己,有人叫他,突然回眸。
最不希望見到的人。
“柳苒肚子疼,誰勸都不好使,你下課去看看唄?”
盛釋平淡無奇的口吻說出來,顯然是把自己當做朋友看待的。
沈不渝眉間留着半晌遲疑:“我……”
“有勞了哈,我們去網吧開黑就不帶你這個好學生了。”
白時起輕拍了一下沈不渝的肩膀,沖他輕佻眉頭。是朋友間特有的舉止。
“行。”
他又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那些晚上的失眠,面對這些突如其來的搭話慰問,顯得多麼蒼白無力與單薄。兩個人輕鬆的對話如同洪流般將,他內心好不容易建起的大壩給擊潰無形。
人類的友情是個奇妙的東西,這是沈不渝第一次嘗到甜頭。
但他認定的是,這些如同蜜餞般的甜不是來自自己身上的,是柳苒像買糖一樣賞賜帶給自己的。
若這一切沒有柳苒,那麼他沈不渝也就什麼都沒有。
他一下課就朝十二班的教學樓趕來,眼鏡都忘了摘下來。
—
二人就這樣一坐一趴的僵持着,一句話也不說。
薄冷的空氣帶着順帶着尷尬的氣氛而至,柳苒時不時的瞄他一眼。
沈不渝在未來的一小時內一言不發,可以輕輕鬆鬆做到。
而她不行啊!
她心中有一堆問題要問!
“為什麼是聽別人講才知道我肚子疼!”
“那天你為什麼還沒有開始就跑了!”
“別人一說你就來了,承認喜歡我有這麼難嗎?”
縱使柳苒腦海中千絲萬縷,問題如堵車般塞在她的心頭,在她的嘴裏滿的快要溢出來。
但最後也只是撇嘴,幽幽怨怨的看着他,像極了一個小怨婦:“我肚子都快要疼死了。”
沈不渝大概是早有預料,他將手上一直拿着的保溫杯放在柳苒的桌面上。
“我沖了點紅糖水,你的杯子呢?”
柳苒:“我沒有杯子。”
她故意撒謊,她就是想與沈不渝的唇間接纏綿。.
沈不渝沒有任何錶情打開保溫杯,汩汩倒出快要到蓋緣沿邊的暗紅色糖水。
裊裊熱氣緩緩騰出,氤氳住了柳苒的眸子。辛辣刺鼻的姜味讓柳苒鼻子忍不住蹙了蹙。
“帶姜的?”柳苒有些不滿意的問出來。
沈不渝:“嗯。”
自顧自的將杯蓋朝她面前遞了遞:“趁熱喝。”
滾燙的紅糖水浮現在柳苒眸中,她拿都不樂意拿一下,還沒喝就一臉苦相:“紅糖水有姜味,我不喜歡。”
嬌媚的聲音顫着不喜歡三字的繾綣,像是一種別有韻味的撒嬌。
沈不渝雖然表面從來不會表現出來,但每一步動作都在告知。
他喜歡柳苒的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