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你是獨一無二的珍寶

沈不渝眸子微微眯起，她難受，他自然也是不好過的：“我懂你的感受，應該的。”

柳苒吸了吸鼻子又將腦袋趴在沈不渝的胸膛處，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臟跳動：“阿渝......”

“嗯？”

“我發現我們都好可憐啊。”

沈不渝像擼貓一樣溫順着柳苒：“怎麼說？”

“兩個人湊不出半個媽來。”

“咳咳。”

這個地獄級笑話讓沈不渝想笑，又覺得柳苒說得確實一點毛病都沒有。

柳苒見他上揚的唇角又狠狠扯了一下他的腮幫子：“你能不能嚴肅點！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可難受了。”

沈不渝摸着她的脊背，“我錯了，不該笑的。”

柳苒倏然想到那天晚上，沈不渝在車內和自己坦白的話語。

“七年前......”她顫顫開口，“你媽媽是多晚去世的？”

這句話讓沈不渝垂眸頓了半晌：“想知道？”

柳苒點頭，朝沈不渝懷中窩了窩：“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七年，她錯過的太多太多，現在有關沈不渝的，她一分一毫都不想錯過！

“一月一日，你離開我的第一天。”

話音剛落，隨之而來的是寂靜的沉默。

柳苒有些愣，心口又有些疼，她坐直了身子，獃獃低眸望向沈不渝。

“你......”柳苒發誓，她絕對不是一個愛哭的人，更不是一個輕易同情別人的人。但每次遇到沈不渝，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她就是無條件的心疼他，捨不得他受一點委屈。

相比之下，反而都是沈不渝一直在默默守護着她。

柳苒滾燙的淚珠子嘩然滴落在沈不渝的白色襯衫上，見到小狐狸又泣不成聲，沈不渝很是心疼。

他起身將柳苒護在懷中，像抱小孩似的將她放在自己的腿上坐着。

“別哭啊。哭了哥哥心疼。”沈不渝試圖想要逗笑她。

結果適得其反，柳苒哭得更厲害了：“嗚嗚，我就是因為心疼你才哭的！我的阿渝怎麼這麼慘！嗚嗚！”

沈不渝見小姑娘哭個不停，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出聲：“怎麼個慘法？”

柳苒的鼻音又犯了出來，她哭道：“當年我對你這麼壞，我家那個老渣男和你爸那個老渣男都這麼待你，我怎麼能不心疼你？”

沈不渝輕哄道：“我沒那麼慘，我現在不是活的還好好的？”

這樣一說，柳苒又更想哭了。對比沈不渝受過的委屈，她所遭遇的又算什麼？

“嗚嗚，我就是個廢物！嗚嗚嗚，我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沒幫上你，你卻要為我收拾一堆爛攤子。”

想起當年那兩個老渣男，柳苒就氣得要死。

沈不渝淡淡嘆了一口氣：“小柳，如果當年沒有你，就沒有今日成功的沈不渝。”

他捧起柳苒還在哭唧唧掉眼淚的小臉，吻掉她睫毛上的淚珠：“你是獨一無二的珍寶，不準這麼說自己。”

有點小嚴肅的指責柳苒的自暴自棄。

柳苒吸了吸鼻子：“可我就是忍不住嘛，我就是心疼你心疼的要命！”.

一想到自己十八歲的第二天就是沈不渝母親的祭日，柳苒就是一陣痛心疾首：“以後你不準給我過生日了！”

以前她就鮮少過生日，但沈不渝卻好像一直很執着於這個。

沈不渝：“該過還是要過的。”

柳苒哼唧，“要過你自己過，我不想過。我想到那一天你的會是怎麼樣的難過，就沒有心情。”

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沈不渝知道，柳苒疼愛自己。

她心底中規中矩還是善良易心軟的，自己也知道柳苒顧及的是什麼。

“日子是要向前看的，你不用因為這件事左右自己。”沈不渝很耐心的想要開導柳苒。

柳苒一個勁的搖頭：“我說不要就是不要。”

沈不渝嘆道：“其實，有時候我也挺希望我媽死了的。”

柳苒嘴角抽搐，罵道：“？你個大孝子！”

哪有人盼望自己親媽去死的？

柳苒瞬間感覺沈不渝有點危險起來，病態偏執。

沈不渝見柳苒神情緊張兮兮的，就知道她又在胡思亂想。

伸手寵溺的揉了揉柳苒的秀髮，眸光稍稍黯淡下去。“活着比死了還難受的感覺，你不懂。”

得癌症的那兩年，母親在床上渾身插滿管子做化療，夜夜痛苦呻吟。

母親精神病複發的時候，精神病醫生會合起伙來將她捆綁住在病床上，用長針去刺穿她的血脈打鎮定劑。

在最嚴重的時候，還會做電療。每每這個療程，母親的尖叫聲，和求死的慾望吶喊在整個僻靜的醫院中，迴響不斷。

母親被這些藥物折磨的死去活來，卻也是因為他們吊著一口氣。

她精神崩潰時常瘋瘋癲癲的攥着他的手，說快點殺了我，快點殺了我。

沈不渝很多時候不願意再回想，他從始至終都覺得，沈若生不如死，興許死亡才是她最好的解脫。

當然，沈若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