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護短
眼見薛嬈服了軟,蕭止染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早這麼說不就好了?”
目光略過薛嬈被他割破皮膚的脖頸,血液已經往下落,順着她好看的脖頸曲線,最終匯聚在一起,隱隱約約地染濕了衣裳。
薛嬈笑着道:“太子殿下且慢,我雖然答應了太子殿下可以搜這豫王府,但是也有一個要求。”
蕭止染剛剛收起來的劍,甚至還沒有歸入劍鞘之內,便因她的這句話,險些再次將利刃抵在她的脖頸之下。
看來真的一點教訓都沒有長啊。
現在還敢繼續在這裏給他添堵。
難不成她真的以為自己不敢動她?
今日他就算割下她的頭顱,簫應懃難道會為了這件事,直接告到父皇面前不成?
“看來孤給你太多好臉色,讓你分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太子殿下是當朝的太子,自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民女不過是普通的老百姓,自然是比不了。”
“但我也知道,點滴之恩,當湧泉相報。豫王殿下於我有恩,在他不在的期間,我自然會幫他打點好王府的上上下下。”
薛嬈不緩不慢地說著,她的聲音里也幾乎聽不出來什麼情緒,就好像在說著一件平常的事情。
“我朝盛名,享譽四海,也正是因為焜帝講究按照律法來治理國家。既然太子殿下要搜查豫王府,那民女只能讓太子殿下來搜查,但是若是太子殿下從這王府里找不到所謂的東宮的奴才的話……屆時還是要請太子殿下給豫王府一個交代才是。”
她說完,略微往後退了幾步,欠了欠身,一幅乖巧柔弱的樣子。
反倒是顯得東宮的人與話本中的惡霸差不多。
一旁的公公見狀,壓低聲音,悄悄地說道:“太子殿下,豫王妃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陛下畢竟以律法治天下,若是這事傳到了陛下的耳朵里,怕是不好交代。”
蕭止染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
這個女人,在威脅自己。
她剛才的話,講的確實在理,但是他向來不是一個講理的人。
他好笑地彎下腰,伸手輕輕地拍了拍薛嬈的臉,“孤向來不和人打這種賭,要是你換個性格的話,孤倒是挺願意把你收了,只是你這性格……確實欠教導了些。”
言畢,他收回手,接過一旁公公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手。
好像他剛才碰過薛嬈,像是碰到了什麼髒東西一般。
“……”一般男人會在摸完女人的臉之後擦手么?薛嬈沉默着,甚至忽略了皮膚上帶來的不適感。
王府的小廝也好,侍女也好,早都跪在了地上,根本不敢抬起頭來看。
東宮的人,無論主子,還是奴才,只要他們查抄過的地方,就沒有一個是完整的。
王妃已經很努力地在護着王府了,但是——
終究還是抗不過太子的一句話。
蕭止染薄唇微開,“搜。”
薛嬈能做的已經都做了,她原本也打算讓東宮的人搜,只要能搜出來東西,她可以跟他們的姓。
她垂下眼眸,遞給旁邊的管事的,讓他帶他們去搜。
“太子殿下帶了這麼多禁軍來本王的王府,是走錯了地方,還是想來本王的王府,試試你的禁軍侍衛?”
嘲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一個人矯健地從白馬上飛身而下,跟在他身邊的侍衛急急忙忙牽住白馬的韁繩,才讓那桀驁的白馬不再嘶鳴。
薛嬈詫異地朝門口望了過去,按理來說這會兒他應當身處軍營才是,怎麼偏偏趕得這麼巧,在這個節骨眼的時候回來了?
男人身着銀甲,看起來略有些風塵僕僕。
但黑色的長發,英挺地束在了腦後。
一旁的御風將手中的韁繩交給了其他人,旋即跟在簫應懃的身後,踏入了王府。
他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王爺這是圖什麼呢?
先前明明得到了蕭止染已經查到了王府、甚至可能是查到了王妃的身上,王爺卻還是去了軍營。
得知今日太子親自帶人上門的消息后,又擔心薛嬈可能會控制不住局面,便千里迢迢地趕了回來。
當真是……自我折磨。
蕭止染俊容沉了下來,簫應懃今日不是應當在軍營?
消息倒是得知的夠快的,他來這王府才多長時間,他便為了一個女人從軍營趕了回來。
倒也真的可以稱得上是一件稀奇事了。
換做是以前的簫應懃的話,哪怕是天塌下來,沒有焜帝的詔令,他怕是絕對不會從軍營離開。
餘光從薛嬈的臉龐上滑過,這個女人,還有這個本事?
“豫王回來的倒是真夠巧的,孤前腳來,豫王後腳就回來了。”
蕭止染輕輕一笑,語氣里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簫應懃漆黑的眸子,在看到薛嬈脖頸上的血跡的時候,沉了下來。
剛才發生了衝突?
黑眸朝下,快速掃了一遍,見她身上沒有其他肉眼可見的傷口之後,臉色方才好了幾分。
“太子若是要來王府,為何不打個招呼?”簫應懃不動聲色將薛嬈掩在了自己的身後。
“事出突然,所以不方便打招呼。”
蕭止染依舊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況且,孤若是想來豫王府,恐怕還不需要與豫王知會一聲吧。”
“本王的府上,倒是放着一些卷宗,多事一些與各國交戰的戰報,若是這些卷宗不翼而飛,可不是太子與本王能承擔的起的。”
簫應懃說著,側過身,“你的傷口是怎麼回事?”
薛嬈眨了眨眼,“是我不好,衝撞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為了警告我,方才動了手。但過錯都在我,與太子無關。”
“你先去治療傷口。”簫應懃吩咐御風,“帶她下去。”
“是。”
薛嬈倒是有些詫異簫應懃的安排。
他這麼安排,擺明了是要讓她遠離這件事非。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佯裝出一幅乖順的樣子,便與御風離開了。
她還以為他是不會管自己死活的人。
如今王府門口的院子裏,便只剩下了簫應懃與蕭止染二人。
“一直這麼站着,也不合適,還是先進屋,喝口茶,太子不妨慢慢與本王說說,今日來究竟是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