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那我想去看我姐姐
“呵,”霍燦倏地笑出聲來,同時看向坤玉斗的神情也變得不屑,這已然是脫離了坤國等級的尊卑,“長公主殿下,不覺得自己要的太多了嗎?”
“知泛的畫像?且不說我沒有這東西,就算是有,我又為什麼要給你呢?您恐怕是忘了,並不是挼求依附於坤國,而是坤國需要一座挼求城,震懾八方。”
十國立足於世,並非是以各方佔據一方城池,劃地為王,反而根本原因是擁有一座承載千年歷史的古城池,藉此劃出土地以建國稱王。
所以從另一種角度來說,各國的千年古城乃是比都城更加能夠穩定人心的所在,而且諸多古城的城主都是採用自選任制。
簡而言之就是各國君王不得干涉這些城池的城主選舉,君王不能直接指派官員擔任古城城主,這是不被古城原住民承認的。
是以,各國的古城與國家的關係算是遊離與並立,可以稱得上是第二都城。
坤艮的經年恩怨如此之久,正是因為號稱姐妹城的挼求挼送城乃是頗負盛名的時逾千年的城池。
而兌離摩擦如此頻繁也是因為,寧周駐守的浸提城是一座千年城池。
一般而言,諸國都是用千年古城作為邊境城池,藉以激勵士兵,為信仰而戰,不退不屈,以過去守望未來。
但最特殊的還是震國這個最年輕的國度,直接立都古城,以水路輻射全國,連接各地,充分體現古都是震國的中心。
霍燦將她與坤玉斗的言論直接上升到了挼求與坤國的關係,那麼關係就大了。
原本真正算起來,霍燦的身份就是該被還未成為儲君的坤玉斗奉為座上賓的存在,可這段時間許是霍燦一直自降了身份,才讓坤玉斗出現了誤解,覺得自己可以對霍燦頤指氣使。
“抱歉,霍城主,是我失言了。”坤玉斗在霍燦提及挼求與坤國關係時,迅速想通了一切關隘,很是乾脆的受了霍燦的壓制。
不受不行,這就是世道的規矩——千年古城之主的身份是可以比肩各國君主的。
只是各方城主遵從流傳下來的規矩,安分守己,不爭不搶,才造成了諸城主的地位低於各國君主,變成臣子的假象。
“長公主殿下,有的時候,您還是要仔細想清楚,就地位而言,誰尊?誰卑?”霍燦咧嘴笑了,放下她翹起來的二郎腿,起身拂了拂衣袖,打算去吃晚飯。
但當她走到坤玉斗面前時,她頓住了步子,透露了一個消息:“對了殿下,去年的這個時候,艮國的姜醒來過挼求,不過沒待多久就走了。”
聞言,坤玉斗驟然抬頭,但霍燦沒再說什麼,彷彿她只是想告訴坤玉斗這個消息,更多卻是不負責的。
坤玉斗也沒有追問,她需要好好整理一下她與霍燦的關係,畢竟挼求城主的支持,在成為儲君,更甚是下一任君主的上面,是非常重要的。
可以說,如果挼求城主反對,這個新君在一定程度上是被廢棄了,至少名存實亡。
“殿下如果想要探查這件事的話,您可以留下,繼續住在先前為您準備的那個院子,您放心,都是打掃乾淨了的。”霍燦留下這最後的一句話,施施然就走了,落下夜幕的城主府大堂里,坤玉斗還孤身坐着。
*
北國走向冬末時,南國已經開春了。
作為聯姻南嫁的乾國公主,乾歡乾樂分別嫁到了最南端的兩個國家,巽國震國,不同於乾歡婚嫁之事的坎坷,乾歡的婚事實在是很順利。
從乾豐打算將乾樂遠嫁震國,德妃沒有反對;到一路南下,各國的戰事沒有波及;再是抵達震國,嫁與從明皇子。
開頭到結尾,絲滑且順暢,雙胞姐妹的不同命格約莫於此了。
而且,震國民風極其開化,等級觀念最是薄弱,上行下效,政治清明;同族之間,兄友弟恭,和平鬥爭。
乾樂感受不到勾心鬥角,震國這一代只有兩個皇子,從明皇子,從喑太子,沒有公主;皇族的旁支則是安分的待在封地,為國為民,沒有一點兒其他的心思。
於是在乾樂嫁過來的第二個月,她就明顯的感受到自己,長,胖,了!
好在沒多久震國來了水患,她作為皇子妃也一道作為表率前去幫忙,一段時間下來,又減回來了。
所以乾樂告訴從明皇子,自己想去騎馬,她不想長胖!
但是從明皇子說,震國一般只有戰馬,哪怕是皇族出行,也都是很少能看見馬車,不過可以帶她去划船。
震國水網密佈,還是坐船和竹筏出行更多。
然後那段時間,乾樂幾乎天天換上便裝,戴上防晒的頭巾出門學划船,划竹筏,從明皇子差不多一整天都見不到乾樂,他頓時覺得自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簡直欲哭無淚。
尤其是乾樂後來還興起參加了震國一年一度的划船賽,那時候從明皇子直接就當著自家兄弟的面捶胸頓足,憤慨非常。
不過最讓從明皇子欣慰的就是,乾樂從嫁過來就沒抱怨過南北的差異讓她不滿,明明在吃食、服飾、住所、生活、節日、風俗等等都相去甚遠,可尊貴的北國公主愣是一句沒說,反而努力的融入新的生活。
這讓他覺得傳言中的乾國公主與他的妻子完全不是同一個人,傳言當是有誤。
當時節真正回暖時,乾樂收到了一個消息,乾歡懷孕了,這實在是一個不要太好的消息,當時乾樂正在與人學習南國的游水。
她下意識的一激動,腿腳就抽筋了,面色痛苦,差點要沉下塘子了。
好在這時候從明皇子突然來了,發現了她的不對,於是抽開腰帶,外袍一脫,縱身就跳了下去。
開玩笑,且不說這是他的妻子了,就只說乾樂乾國公主的身份,就不能讓她死在震國。
乾樂被救上來了,好在只是嗆了幾口水。
對這次溺水,她自己不以為然,覺得只是一個意外,反觀從明皇子直接就黑了臉,看向乾樂的眼神都透着森森寒意。
這讓暮春時候,才剛從水裏被撈出來的乾樂愣是感覺到脊背發麻。
“那個,你別生氣了,這就是個意外,下次不會再這樣了。”乾樂披着布巾,小心翼翼的扯着從明皇子的衣袖,“從明,從明~”
乾樂扯袖子的同時還在搖從明皇子的手臂。
從明皇子背對着乾樂,使勁的憋着自己不笑,告訴自己不能笑,不然乾樂不長記性。
但是乾樂搖了幾下,發現從明皇子不為所動之後,猛地甩開了手裏的袖子,“哼”了一聲,轉過身就走,一點沒有回頭的意思。
從明皇子於是知道了,乾樂公主殿下,這是發小脾氣了。
他追上去哄她,等走回皇子府,兩人還在討價還價。
乾樂說她還要去學游水,稱自己喜歡游水,從明皇子不能剝奪她的喜好。
從明皇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轉,應下了,不過肚子裏藏了什麼壞水,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那我想去看我姐姐,行不行啊?”乾樂得寸進尺,說出自己想去巽國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