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0:我在呢
江小草醒過來時已經天亮,嘈雜刺耳的音樂不知何時停了下來,包間安靜如斯,可以聽到她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她捲曲着身子縮在沙發上,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看着窗外發獃很久,藍藍的天白白的雲,今日是個好天氣。
不知顧守城會來嗎?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包間的門被敲響,員工的聲音在外響起。
「江總,有個自稱顧守城來找你。」
昨日江小草回來的時候,她就給這裏的人打過了招呼,說顧守城今日會來,讓他們不要怠慢此人。
想不到他會來的這麼早,這個點剛下班。
他這次沒有逃走,他選擇了面對,想到這裏她心裏不由地鬆了一口氣,要是他再走,她就真的不等他了。
「讓助理帶他去辦公室,接手你們老闆所有的工作。」
她懶懶地開了口顯然不想起床,連續兩日沒有吃下什麼東西,她的胃很難受,至於共享空間被她放進盒子好久沒有使用。
就這樣清醒地疼着,好似這樣才能感覺自己活着,才能感受顧守城所受的折磨,屋外腳步聲遠去。
她鬆了一口氣,閉上雙眼想要再睡一會。
包間門沒鎖,但是沒有允許誰都不能進來。
就在江小草昏昏欲睡的時候,忽然門鎖好似被人扭動,發出「咔嚓」一聲,雖然很小聲,但是在安靜的環境卻顯得很刺耳。
她想睜開雙眼看是誰,可是太困了。
包間門被打開又關上,沒有腳步聲,各種恐怖片的畫面在腦海里上演,昨晚喝了不少酒,難受的她只能哼唧了一下沒了聲。
她雖然沒有睜開雙眼,但是卻聞到一股雪花膏的香味,想不到現在的鬼這麼流行,還知道擦香香。
似覺得好笑,嘴角忍不住上揚。
「小草~」
就在她想着鬼長什麼樣子的時候,忽然熟悉的呼喚聲在耳邊響起,她心臟一抽,鋪天蓋地地劇痛襲擊而來。
呼吸一頓,腦子嗡嗡沒了反應。
靠着本能睜開雙眼,入目的是一張無比熟悉的臉,她就這樣看着他一動不動,她以為這又是做夢。
「小草,起來吃點東西。」
顧守城剛來就聽下面員工說了,江總又在包廂喝了一晚上的酒,老闆不在,都沒有人敢進去勸幾句。
這樣下去,遲早要喝出人命來。
「不想吃。」
江小草真的沒胃口,昨晚強行吃的清粥全部都吐了出來,她現在聞着那股味都難受,到現在還沒有緩過來。
「多少吃點,不然胃難受。」
還是和記憶一樣,他總是這麼有耐心。
「吃你,好不好?」
江小草看着他,有些委屈。
「好。」
沙發很矮,顧守城只得跪坐在地上,抱着她的腦袋俯身而去,輕輕碰在她的唇上,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
其中還夾着煙味,還有一股清香。
他身子一僵,愣住了。
幾種味道糅合在一起,像一把劍惡狠狠地刺在他的心房。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這麼不愛惜自己,抽煙喝酒樣樣都來。
這還有女人的樣子嗎?
他很生氣!
真的很生氣!
他再也忍不住,用蠻力沖開她的小嘴,想要和她一起下地獄,可是隨即又害怕,動作變得溫柔起來。
包間很黑,他們的心卻在這一刻挨在一起。
「顧守城,我恨你!」
恨的有多深,愛的就有多深。
所有思念,全都在這一刻發泄出來,江小草死死地咬在他的鎖骨上,喉嚨發出嗚嗚聲音,她憋不住了。
「乖,我在呢,我在呢。」
顧守城緊緊地抱着她,沒有掙脫。
不發泄出來估計病的更嚴重了,會說話會咬人蠻好的,昨日她冷靜的樣子讓他害怕,讓他手足無措。
「離婚吧。」
她鬆了口,滿嘴鐵鏽味。
「不!」
他將頭埋在她脖子裏,眼淚無聲滴落,再也沒有男兒的堅強,只有孩子的倔強,讓他再也忍不了。
「那姚秘書和她孩子呢?」
江小草沒有逼他的意思,情緒大起大落讓她有些安靜,安靜地可怕,他不回答,只是抱着她柔軟的身子一動不動像個雕塑。
兩個人呼吸聲心跳聲糾纏在一起,很踏實。
「剪頭髮了?」
「嗯。」
「光頭?」
「嗯。」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剛出獄。」
「白頭髮不好看。」
「光頭就好看?」
「以後不剃了~」
「以後剃平頭,好歹有點頭髮。」
「好。」
只要她說的,他都願意去做。
「以後還走嗎?」
猶豫了很久,江小才問出這句話。
「不走了。」
這輩子他都被她套牢了,顧守城心甘情願地守在她身邊,哪怕苟且偷生沒有尊嚴,也不想再逃離她的世界。
「那你去熟悉一下舞廳,晚上還要營業。」
「嗯。」
顧守城放開了她,但是並沒有起身走人,而是拿起桌上的保溫飯盒,揭開蓋子,頓時香味撲鼻而來。
「乖,起來吃點東西。」
「放那吧,我一會吃。」
聞着味道她就想乾嘔,很是難受。
既然不想吃東西,那隻要喝靈泉就可以緩解不適。
「你的玉佩呢?」
「扔了。」
沒有玉佩進不了空間,取不了靈泉。
這是他們的定情信物怎麼可能扔,只是他不使用,她也不想使用,就這樣兩個人熬着,看誰熬過誰。
顧守城嘆了一口氣,從懷裏直接掏出一個黑布包,從裏面取出了玉佩,他憑空消失,在一年後重新踏入空間。
他去靈泉旁,舀了一碗回去。
「不吃飯,那喝靈泉。」
對她好的事情,他總是那麼執着。
「顧守城,屮你大爺的,你它喵的到底想要做什麼,既然你有了新的女人和孩子,那我吃飯關你屁事!」
江小草終於火了,將那碗靈泉砸在地上。
是啊,她願意放手讓他自由,請他不要再這樣對她了,她真的好怕,好怕給了她愛,又全部收回去。
她推開了他,穿上高跟鞋便離開了包間。
「砰」的一聲,門被大力關上。
顧守城想要去追,但是他又沒了力氣,他癱在她躺着的沙發上合上雙眼,這上面有她的味道,就好像她沒離開過一般。
冷風灌進身子,江小草冷靜了一些。
顧守城身體不好,她找了一個機靈的員工當他的助理,她還得去請一個醫生回來,留在舞廳隨時給他看病。
她換了一身常服,踩着運動鞋走出舞廳。
似感覺有人在看自己,她抬頭,看着一個光禿禿地腦袋站在窗檯盯着自己,這個瞎子估計也能人群中第一眼看見他。
得給他買個帽子,冬天光頭會很冷。
還得買衣服,他瘦了,以前的衣服太大根本包不住。
她嘆了一口氣,上了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