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人做事一人當

昨晚小鎮那邊一直鬧了大半夜，也不知是煙花在空中炸開的聲音太響，還是心理有事的緣故，阿牛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直到雞鳴的時候，他才合眼睡了一會。

第二天一早，阿牛便上街去買菜，他也想看看昨天晚上到底是誰家有喜事。阿牛來到賣菜的地方，他不用去問人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因為這裏的人幾乎都在談論着一件事。

李家和朱家送去參加仙緣盛會的那兩人都被檢測出了靈根！

這就是說那兩人都可以修鍊，以後就能成為呼風喚雨的仙人。阿牛心想怪不得昨天晚上小鎮東邊那麼熱鬧。

不過馬上阿牛的就聽到了一個對他更加不利的消息，據說李家這次去參加仙緣盛會的是李家的二公子，朱家的去參加仙緣盛會的則是朱家的大小姐。聽到旁邊的人在談論朱家大小姐的時候，阿牛腦中就浮現出一個人來。

那人正是昨天和他發生過衝突的少女，阿牛隱隱覺得這兩人肯定有關係。阿牛隻能在心裏祈禱那個少女不是朱家的大小姐，不然他就完了。不過阿牛隨即搖了搖頭，看那少女的架勢，無論她是不是朱家大小姐，自己這次都逃不掉。

阿牛胡亂買了點菜，然後趕回拳館。老張依舊雷打不動的坐在廚房裏抽煙，阿牛想了想，還是沒有把自己得罪了有錢人家小姐的事情告訴老張，反正老張也不會感興趣。阿牛邊燒火邊嘆氣，老張吐出一口煙霧，罵道：“大清早的少在這裏唉聲嘆氣，晦氣！”阿牛加了些柴，然後走出柴房。

阿牛不知道那個少女會怎麼對付他，他只是一個雜役，肯定鬥不過人家。正當阿牛擔憂之際，他就聽到前院裏那些練拳人的喊叫聲停了。

阿牛來到門口，悄悄往大門那裏看了一眼。當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后，他的心“咯噔”跳了一下，那少女正是昨天用鞭子打他的那個。

少女雙手負後走進大門，身上衣裙飄飄，一臉傲氣。少女長得十分漂亮可人，不過她眼角始終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那是一種全然沒將別人放在眼裏的笑意。朱福和陳運陽跟在她身後，跟着少女來的還有七八個人，不過他們都在拳館外面等着。

周豐讓練拳的眾人在院子裏站成兩排歡迎少女，他則親自來到門口迎接少女。“見過朱小姐。”周豐對那少女抱拳問好，少女只是對他點了點頭，然後徑直往裏面走。周豐不敢表現出絲毫不滿，因為少女現在可不止是有錢人家的小姐那麼簡單。

少女來到大廳坐下，周豐給她倒了一杯茶。少女看着李澤等人，說道：“人都到齊了？”周豐答道：“都到齊了。”少女搖搖頭，她看了看後院，笑道：“真的嗎？”朱福趕緊對周豐使了個眼神，周豐抱拳說道：“後院還有一個雜役和一個老廚師。”

少女擺擺手，“廚師就罷了，把那個雜役叫出來看看。”周豐點點頭，朝後院叫了一聲，“阿牛，出來一下。”阿牛下意識的看了看廚房，他知道他是躲不過去了，想到這裏，他深吸一口氣，然後邁着自認為無所畏懼的步伐走向前院。正在廚房裏抽旱煙的老張搖搖頭，罵了一句：“慫樣”。

阿牛來到大廳，對周豐說道：“館主，你找我？”周豐看着阿牛，眼裏有些歉意，他對阿牛點點頭，對他說道：“下去和他們站在一起。”讓阿牛沒有想到的是，那少女居然沒有看他，而是在把玩她手裏拿着的一把用玉做成的小劍。

大廳前面的練武場上，李澤等人面對着周豐和少女幾人排成一排，阿牛下去站在最左邊。

周豐看着眾人，然後對他們抱了抱拳，說道：“各位，我想大家都知道朱小姐已經被檢測出仙根，不日便要到仙家門派修行的事。”眾人都不說話，看來他們都已經知道。也是，今天早上朱家在小鎮上到處宣傳這件事，還說這兩天要大擺宴席，請小鎮上的人去吃飯。李家對此則低調許多，不過家裏也是張燈結綵，並且派人四處散發喜錢。

“不過前往門派修行的路途遙遠，所以朱家想要找一些護衛，”周豐看了看少女，接著說道：“只要是被朱小姐選上的，就可以擔任她身邊的護衛。”阿牛一顆心已經沉到了谷底，他想不到這少女真的是朱家的大小姐，而且她還被檢測出了有修鍊的靈根。

阿牛已經肯定那少女肯定是沖他來的，因為洪泰武館裏的這些人是什麼水平他清楚，周豐清楚，阿牛相信朱家的人更清楚。朱家是絕對看不上他們的。

眾人都有些興奮，只要他們被選上了，那就會得到一大筆錢。不過聽周豐的話，朱家小姐好像不是被石安國的修真門派選中，畢竟石安國很太平，沒必要來拳館找人護送她。

朱福腆着個大肚子，笑着對眾人說道：“只要你們被選上了，酬勞自然不少，我朱家是不會虧待你們的，不過有件事我得和你們說清楚，”朱福環視了眾人一圈，接着道：“我們小姐這次要去的地方不在石安國境內，而是仙雲國！”

朱福說完，眾人開始議論紛紛。石安國是仙雲國的附屬國，眾人自然知道仙雲國。聽說那裏修真門派林立，修士多如牛毛。

不過想要去仙雲國，就得經過金枝國。石安國和金枝國同為仙雲帝國的附屬國，不過石安國近年來安穩無戰事，而金枝國不同。金枝國的老皇帝年老多病，他的幾個兒子為了奪得皇位，各種明爭暗鬥，朝堂和江湖都被他們幾個搞得烏煙瘴氣。

金枝國並不太平，朝堂中黨派林立，江湖上血雨腥風，路上多強人盜賊，山中又有精怪作祟。所以朱家老爺才會給她女兒找一些護衛。

聽到要去的地方是仙雲國，眾人的議論聲小了很多。錢是好東西，但也得有命花才是。此去仙雲國路途遙遠，一個不小心就會把命丟在路上。不過也有人摩拳擦掌，想要謀這一趟差事。

現在阿牛更是相信朱小姐是沖他來的，這趟行程很危險，這些人中除了李澤和趙二，其他人想要充當少女的護衛，恐怕還不夠格。

那少女起身來到眾人面前，她看了看第一個人，然後搖搖頭，繼續看第二個。那少女看了十多個人，似乎都不滿意，還在繼續挑選。當她直接跳過趙二時，阿牛就知道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朱家送她去參加仙緣盛會雖說花了很多錢，但現在她被選上了，那些錢就都不算什麼了。所以朱家一定會找一些高手，而不是在拳館裏找一些剛學拳的人充當護衛。

趙二發現朱家小姐並不選他后，他剛想毛遂自薦，就看到陳運陽在盯着他，趙二隻好閉嘴。少女來到李澤面前，李澤目視前方，不與她對視。少女笑了笑，指了指李澤，李澤皺了皺眉頭。

少女接着略過了幾人，直接來到阿牛面前，看着阿牛笑了笑，阿牛也學着李澤目視前方，不想與少女對視。不過他沒有李澤高，李澤目視前方只能看到少女的頭頂，而阿牛目視前方卻剛好看到少女的眼睛。

不過少女卻並沒有指他，而是回到椅子上坐下。李澤看着少女，開口道：“我不想去。”少女點點頭，“我不會強求你的，”說著他看着朱福，“福叔，他有沒有欠我們錢？”朱福自然知道少女的意思，他笑了笑，回答道：“沒有，不過小姐放心，不出幾日，有人就會欠我們一大筆錢，多得他幾輩子都還不完，到時候他就會聽話了。”

朱家這樣的大家族，想讓李澤兄妹欠他們錢，不說簡單，但絕對不難，他們有的是人脈和手段。不出意外的話，到時候他們只要略施計謀，李澤兄妹就會莫名其妙的欠朱家一大筆錢，這筆錢李澤可能真的幾輩子都還不完。

李澤想不到這些人這麼卑鄙，他怒道：“你們不要欺人太甚！”少女沒有看李澤，她看着阿牛，笑道：“有人不是喜歡當大英雄嗎？怎麼，現在不敢出聲了？”阿牛往前走了一步，看着少女說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我阿牛接着就是，不要為難其他人。”

這句話阿牛是在說書先生那裏聽來的，書上的那些大俠每次遇到這種事情，都會說這句話，阿牛覺得這句話很有英雄氣概。

這時不單是李澤，場上的眾人都明白朱家小姐來此的目的，就是要找阿牛的麻煩。阿牛頂撞朱家小姐的事情他們都知道了，這件事傳的很快。

少女和朱福都笑了笑，朱福帶着玩味的笑容看着阿牛，“喲，果然是少年英雄。”少女看了看李澤和阿牛，說道：“我只會要一個人，你們自己決定吧。”李澤握緊了拳頭，他不敢答應，因為他不能把他妹妹單獨留在這裏。..

這次去仙雲國的路上充滿了危險，而且朱家小姐也不會放過他，他這一去可能就回不來了。阿牛知道李澤的難處，何況這件事也因他而起，他看着少女，昂首挺胸，一字一句道：“我說了，不要為難我朋友，我跟你去。”

少女拍了拍手，雖然阿牛沒有被嚇得發抖讓她很不爽，但在去仙雲國的路上，她就會讓阿牛知道得罪她的下場。

“兩個月後起身。”少女說完這句話就帶着朱福和陳運陽走了，周豐看了看阿牛，也回房間去了。場上只剩下阿牛和李澤等人，趙二不屑地看了看李澤，然後對他的跟班說道：“有些人平時總是喜歡裝好人，幫着幫那的，結果一出大事，就變成了縮頭烏龜。”趙二說完，便和他的那幾個跟班肆無忌憚的大笑了起來。

李澤冷冷地看着趙二，阿牛看他就要動手，他上前拉住李澤，說道：“這件事本來就是我引起的，你不用在意。”李澤看着阿牛，滿是歉意的說道：“但那也是為了秀言，阿牛，我兄妹無以回報，等我學拳有成，讓妹妹過上好日子后，自當捨命相報。”

李澤說著就要給阿牛跪下，阿牛趕緊拉着他。李澤唯一的弱點就是他妹妹，阿牛比誰都清楚，他也理解李澤的難處。

他拍了拍李澤的肩膀，笑了笑，“那就說定了。”說完阿牛就回後院了，李澤看了趙二一眼，然後也走了，他今天暫時不學拳了。趙二等人看到李澤走了，又開始笑了起來。

這天阿牛既憂愁又高興，雖然前途未卜，但他覺得自己現在也是個有擔當的男子漢了。阿牛想到這裏，便傻傻地笑了笑，憂愁也少了很多。

到了晚上，阿牛剛想睡覺，就看到外面出現一個黑影，阿牛摸了一根柴，警惕地問道：“誰？”阿牛心想難道是朱家小姐派殺手來殺他了？

“是我，”老張的聲音響起，阿牛還沒來得及問老張來找他幹什麼，就聽到老張接著說道：“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