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用道歉
幾天後，有消息在小鎮中流傳開來。小鎮東邊的李家和朱家分別送了一人去京城參加仙緣盛會。葫蘆鎮最有錢的家族有三個，李家，朱家和王家，這次王家也有幾個年輕小輩去京城，不過是去看熱鬧的，他們並不打算去測試靈根。
不過這只是小道消息，因為李家和朱家還沒有明確的放出消息，畢竟如果現在就把這個消息公之於眾，到時候萬一他們派去的人測不出靈根，丟的可是他們家族的面子。
阿牛把菜切好后，就來到前院。來學拳的眾人正在練拳，周豐正在旁邊指點他們。阿牛先是把周豐茶壺裏的水加滿，然後他拿起一塊抹布，開始擦旁邊的柱子。
拳館大門進來就是練武場，練武場再往前是一個大廳，大廳是開放式的，只有一面牆，牆邊有一張桌子，上面有幾塊木牌和一個香爐。阿牛不識字，他也不知道那上面寫着什麼。不過只要有人來學拳，館主都會在香爐中插幾炷香，然後讓來學拳的人磕頭。大廳正中有一張桌子，館主周豐平時就坐在那裏看着前面的眾人練武。
阿牛邊擦着柱子邊看那些人練拳，其實這些人練的這些拳的招式阿牛早就會了。畢竟他一直在這裏當雜役，看得多了自然就記住了。只是練拳時需要配合的運氣法門他並不知道，所以只學會了招式並沒有什麼用。
拳法拳法，既有拳，也有法。拳是招式，法是運氣法門，也叫心法。
學拳如果沒有心法，也就是運氣的法門，拳法的威力將大打折扣。每一種拳法都需要專門的運氣法門配合，只有這樣，在戰鬥時你的體力才能更加持久，拳法的威力也才能真正的發揮出來。比如普通人打兩三套拳法就會感到累，但只要配合上運氣法門，你就能打十多套拳法。
館主周豐也正是清楚這一點，他在教拳時才不怕阿牛看見。不過每當他傳授拳法的運氣法門時，阿牛就需要迴避。
那些練拳的人中有人突然看了阿牛一眼，然後不懷好意的笑了笑，阿牛趕緊把頭轉過去，不再看他們練拳。這人叫趙二，長得虎背熊腰，身形異常魁梧，三個阿牛加在一起也沒他粗壯。他也是這些人中最喜歡欺負阿牛的。
剛剛他看到阿牛一直在盯着他們看，他便看着阿牛笑了笑，那意思是你再看我就要告訴館主了，阿牛隻好趕緊把頭轉過去。
眾人打完幾套拳后，周豐就讓他們各自練習。他坐在桌子旁喝了一會茶，然後就回房間了。周豐平時也需要練拳，不過他不會讓其他人看到他練的拳法，所以每次他都躲到房間裏偷偷練拳。
看到周豐回房后，阿牛也就要回後院。不過他才走了幾步，一隻大手就搭到他的肩膀上。阿牛轉頭看了看，留他的人果然是趙二。趙二滿臉橫肉，看着阿牛，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還沒開飯呢，去哪啊？”拳館提供一頓午飯，不過你得交錢才行。來學拳的人交了錢，然後老張才會幫他們做飯。
阿牛笑了笑，“我去挑水。”趙二抓着阿牛的肩膀，就像提只小雞提着阿牛來到桌邊，他大大咧咧的坐到椅子上，把茶壺遞給阿牛，說道：“水什麼時候都可以挑，你先去加些熱水，我們要喝茶。”這時，一個尖嘴猴腮的瘦子也來到椅子上坐下，他說道：“就是，練了半天拳了，口乾舌燥的。阿牛，快去加水。”
每次周豐走後，這些人大都會鬆懈下來。趙二等人更是會和大爺一般坐下來休息，讓阿牛給他們端茶倒水。只有李澤，不管周豐在不在，他都異常認真。
他把茶壺放到桌上，趙二指了指自己的肩膀，看着阿牛說道：“來幫我捶捶。”阿牛搖搖頭，“我還得去劈柴呢。”趙二幾人都笑了笑，那尖嘴猴腮的瘦子名叫王二狗，阿牛此時站在他旁邊，他起身拍了拍阿牛，然後轉頭看着趙二等人說道：“看來幾天沒收拾他，他皮又痒痒了。”
趙二看着阿牛，眼中滿是譏諷，“人家天生神力，自然不怕打，他皮癢了你就幫他鬆鬆吧。”阿牛自然不怕王二狗，只是趙二等人都在這裏，打起來他肯定要吃虧，不過如果他不出手，那他就得幫這些人捶背。他雖然是拳館的雜役，但他也從來沒有幫館主和館主夫人捶過背。正當阿牛左右為難之際，一個聲音響起。
“夠了，他不過是一個雜役，你們整天欺負他有意思嗎？”開口說話的人是李澤，他此時已經練完了幾遍拳，看到趙二幾人一起欺負阿牛，他便出聲相助。趙二看了李澤一眼，冷哼一聲。
李澤在他們這些學拳的人中功夫最高，趙二也不是他的對手。趙二也不想得罪李澤，他便揮揮手讓阿牛離開了。阿牛離開時朝李澤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李澤也對他點點頭。李澤是拳館中唯一不會欺負他的人，有時他看不慣趙二等人欺負阿牛，他也會開口幫阿牛說話。
阿牛就這樣在拳館裏日復一日的做着雜役，被館主夫人罵，被趙二等人欺負，好在他已經習慣了。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過了兩個月。這天阿牛和往常一樣去上山挑柴，快到拳館時，他突然聽到了一陣爭吵聲。
其中的一個聲音阿牛有些熟悉，他便往那邊看了看，發現是李澤的妹妹李秀言在和別人爭吵。她有時會去拳館找李澤，所以阿牛認識她。
和李秀言爭吵的是一個中年悍婦，她此時正指着李秀言大罵。李秀言給阿牛的印象就是靦腆，和陌生人說話都會臉紅。阿牛和李澤雖然算不上朋友，但趙二等人欺負他時，李澤經常幫他說話，現在看到李澤的妹妹被人欺負，他自然要過去看看，能幫就幫一把。
正當阿牛挑着一大擔柴往李秀言那邊走時，幾聲烈馬嘶叫的聲音傳來，街上的眾人都看向有馬叫聲傳來的方向。幾匹駿馬在街上飛馳，馬上騎着幾個衣着光鮮的年輕人。這幾人一看就是富家子弟，在鬧市上肆意馳騁，策馬揚鞭，根本不考慮會不會撞到路人。路人只好紛紛避讓。
眼看李秀言就要被馬蹄踩踏，阿牛一把卸下肩上的柴，幾步便來到李秀言旁邊，一把將她拉起。阿牛力氣很大，把一個小姑娘拉起來自然不成問題。
這時，第一匹紅色的烈馬也到了，阿牛把李秀言拉起來后，那人一把把馬勒住，紅色的烈馬前蹄高高揚起。阿牛此時才看清騎在馬上的是一個少女，少女把馬勒住后，其他幾匹馬也到了，看樣子那幾人是這少女的手下。
那少女身材苗條，面如桃花，膚白如雪，她用手中的鞭子指着阿牛，嬌斥道：“好大的膽子，敢攔我的馬？”阿牛生活在小鎮的底層，見識過各種形形色色的人，也學會了察言觀色，所以他一看到這少女就知道她肯定是那種無理取鬧的富家小姐。不過他還是沒想到那少女竟然說是他把她的馬給攔住了。
“我沒有攔你的馬，我只是在救人。”阿牛不想和她爭吵，也沒那個資本。那少女身穿一件粉紅色的衣裙，看着眼前又黑又瘦的阿牛。她自然不會讓馬蹄踩到那個李秀言，她看到李秀言倒在街上，她便想策馬從她身上飛過，想不到李秀言卻被阿牛拉起來了，這就壞了她的“雅興”。
不過這幾匹馬相隔都不遠，她是能騎馬從李秀言頭上飛過，但她的那幾個手下能不能及時避開倒在地上的李秀言，她並沒有想過。
“啪”的一聲，阿牛還沒反應過來，胸前就挨了一鞭子，“還敢回嘴？”那少女接着還要再給阿牛一鞭子，不過這次阿牛已經反應過來了，他一把抓住那少女揮出的馬鞭，陰沉着臉道：“我只是在回答你的問題，為什麼打人？”他胸前藏着的那幾個野果都被那少女打爛了，阿牛很生氣。
“大膽，敢這麼和我家小姐說話？”那少女還沒回答，她身後的那幾人就下了馬，準備教訓阿牛。雖然阿牛一使勁就能把那少女扯下馬來，但他還是放手了。看這幾人身上的氣勢就知道他們都比李澤強，阿牛隻好放手。..
李秀言已經認出了那少女，她“撲通”一聲朝少女跪下，然後祈求道：“朱小姐，我們錯了，阿牛他不是有意攔您的馬的，您就放過他吧。”阿牛一把將李秀言拉起來，“我們沒錯，不用道歉，也不用跪！”李秀言看着阿牛那異常認真的臉，臉上寫滿了堅定和不屈，今天的阿牛好像完全換了一個人，她也沒有再求那少女。
少女伸手制止了那幾個想上前打人的手下，現在街上圍滿了人，他們如果當街打人，會影響她朱家的名聲。她看着阿牛，饒有意味的笑了笑，說道：“你叫阿牛是吧？好一個英雄救美。”接着少女想起了一件事，她得意地笑了笑，然後接著說道：“明天我會來找你的，希望到時候你還能和現在一樣硬氣。”她現在心情很好，暫時也不想和阿牛計較了。
少女帶着人揚長而去，李秀言反應過來，她着急的說道：“阿牛，你不該那樣說話的，你知道她是誰嗎？”阿牛搖搖頭，“不知道，但無論她是誰，但沒權力拿別人的性命開玩笑，你先回去吧，”阿牛笑了笑，接着安慰李秀言，“沒事的，不用擔心，我先走了。”說完阿牛就挑着柴回拳館了，李秀言知道她現在說再多也沒用，只能把這件事儘快告訴她哥哥。
當天晚上，一個重要的消息直接讓整個葫蘆鎮都沸騰起來！李家和朱家派去的人都檢測出了靈根，不久后兩人都回去仙家門派里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