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揉一揉就不痛了
少女笑彎了眼睛,兩顆明晃晃的酒窩闖進他的眸子裏。
前世,他或是找了一通借口或是偷偷摸摸地去太傅府,只為能暗處看她一眼,她總是掛着一抹笑容,卻從沒見過這對酒窩。
鬼使神差地,他開口道,“好啊,只要你以後笑的時候也有酒窩的話。”
只要她以後笑的時候也有酒窩的話,別說是做他的佛,即便弒佛,那又怎麼樣呢?
易笙手頓了一下,笑容凝在了臉上,一雙小鹿眼靈動又迷人。
祁淵一下子就陷進了那雙清純眸子裏。
前世是,這一世也是。
好像她一個眼神,他就乖乖淪陷。
易笙反應過來他竟然調侃她,起了壞心思,她笑的更張揚,說道:“弟弟,叫姐姐。”
祁淵嘴角噙着一抹淡笑,一雙狐狸眼盡顯風流,偏偏神情卻乖巧得很。
他聽話的開口,語調隱隱上揚着喊道:“姐姐。”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易笙總覺得那聲姐姐被這臟少年喊得纏綿極了。
她不自然地咳了一聲,別開眼睛,“你幾歲了?”
“十七。”
的易笙:“……”
祁淵看着她,眼裏的笑意掩不住。
她轉頭,幽怨地看着他,“叫得難聽,不準再叫了。”
“好。”少年過分的聽話,乖得像是綿羊,巴巴地看着她。
看了兩秒,忽然抬手撫上了她的臉頰。
“嘶——”易笙吃痛地倒吸了一口氣。
祁淵看着被小石子砸出來的好幾個印子,眼裏閃過一絲狠戾。
易笙撞見他眼裏的心疼,有點莫名其妙。
這人怎麼好像跟她很熟一樣?
臉上的痛意將她拉回前世的記憶,循着前世的記憶,皇帝還沒有駕崩,後來權勢滔天的攝政王像是憑空出現一樣。
民間關於這位的傳言很多,殺人不眨眼,冷漠無情,喝人血扒人皮,唯獨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和出身,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夜之間萬人之上無人之下。
易笙鼓緊了腮幫子,咬了咬牙,臨死前她說過的,一定要干翻攝政王!
按照記憶,三年後皇帝暴斃,攝政王奪權。既然這一世他還沒有出現……她就親手養個攝政王!
易笙將目光緩緩移到少年身上,像是看自己的獵物一樣,明眸熠熠發光。
祁淵看着她這副要吃了他的樣子,喉結滾動了一下,想要緩緩收回手。
還沒縮回來,易笙反手一把握住了他手腕,熱切地看着他。
手上的溫度灼紅了他的耳朵。
她說:“想萬人之上嗎?”
祁淵下意識想說不,撞上她眸子的瞬間,到了嘴邊的話又拐了個彎,“想。”
易笙眼裏的光芒更甚,“那我們干翻攝政王!”
干翻……誰?
祁淵看着她,不確定地重複了一遍,“干翻……攝政王?”
小丫頭膽子這麼大了嗎?
真是令人又驚又喜。
易笙以為他是錯愕,皇帝病重,放着皇子不立太子,反而有意要挑攝政王,換誰干翻一個不知道是誰的人也會錯愕。
她一時不知道怎麼解釋,只能摸了摸鼻子,挺直了腰,故作強勢地問,“干不幹?”
祁淵一改單純無害的樣子,勾人的狐狸眼上揚,語氣間有點意味不明地問道:“你確定?”
易笙咽了咽口水,什麼小綿羊,她怎麼覺得這臟少年更像是小狼崽。
可明明該慫的是他才對!
她又挺了挺腰,嘴硬道:“當然,干翻他!”
“好啊。”
祁淵應得飛快,眼裏閃過一絲狡黠,那是對獵物上鉤的勢在必得。
“我們什麼時候干翻他?”他看着易笙問。
干翻他自己,這可比奪權刺激多了。
易笙愣住,嘴巴微微張着,這人怎麼好像很期待的樣子?那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干翻他自己呢。
明明他們連名字都還不知道。
名字?
易笙這才反應過來了,這少年名字是什麼?
她嘴巴動了動,還沒問出口,少年就自顧着說道,“我叫祁淵。”
說完,祁淵黑亮的眸子還是盯着她,“那我們什麼時候干翻攝政王?”
易笙掃了他一眼,“首先,要有一個攝政王。”
祁淵贊同地點了點頭,她說的對,擇日不如撞日,最好就今天。
不不,今天還是晚了一點,最好就現在。
祁淵心裏已經在琢磨着,老皇帝的脖子是抹了好還是擰斷的好。
易笙恰好轉過頭,看着他出神的樣子,狐疑道,“你怎麼不問我叫什麼名字?”
祁淵回過神,因為他當然知道那個讓他念了一世的名字。
那個在他身後跟了一年的小屁孩,但這小沒良心的好像還是沒有記起他。
不過小丫頭帶了前世的記憶,若是知道他就是那個讓她嚷嚷着要干翻的人……
嘶……不妙。
他輕咳了一聲,輕聲道,“你若是想說自然會說。”
模樣乖巧懂事至極,以至於易笙剛剛那點狐疑頓時變成了愧疚。
這麼一個單純聽話乖巧的少年,怎麼會帶着目的接近她呢?
她眉眼舒開來,酒窩淺淺,“我叫易笙。”
她又問了他幾句,看到祁淵無辜地看着她說無家可歸時,當下就決定帶他回太傅府。
易笙帶着他往太傅府走,開始回憶起來。
太傅,是當子的老師,雖子排行但皇帝只有這一個活着的兒子,前面的四個兒子和後面的三個兒子或是狩獵摔下山崖,或是失足掉進湖裏,總而言之都死了。
有傳聞說放子不立太子是因為某年私訪的時候在人間留下了一個九皇子。
皇帝沒了七子痛心至極,下令要找回天子血脈,也就是這年開始,盛京大肆找這個九皇子,但都是無果而終,再出現時,他已經是高高在上的攝政王,據說還是異姓的。
只要在三年內幹掉他,她的祁淵就是攝政王了。
易笙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停下了腳步,一個轉身,撞到了祁淵的胸膛上。
祁淵下意識抬手,虛虛環在她腰后,等到易笙退後時,悄無聲息地收回手。
他怕一不小心驚了小兔,就再也抓不住。
易笙揉着額頭,說道,“對了,你的傷?”
祁淵雖然瘦弱,卻比她高出了兩個頭,他突然低下頭,看了她一秒,然後牽過她的手,覆在心口處,“你揉一揉就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