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建廠難題
黃鶯鶯當時想着屠庚禮就生出了佩服，要說狡猾，自己算是小聰明，這男人是真狐狸。
客棧住了一晚，第二日清晨黃鶯鶯洗漱后還是以土布方巾扎髻，着青年男裝。
下得樓來，同樣普通男裝打扮的屠紅已經牽留馬車等在店門一側。
「小弟，快些，東家還等着呢。」
屠紅招呼一聲，黃鶯鶯趕緊過去上了車。
往山陽的馬車多是販賣貨物的，他們的馬車裏裝了許多棉布，是極為尋常的貨物，連過關卡都沒引起官差的注意。
路上屠紅就讓黃鶯鶯進馬車裏休息，後者更關心他們一夜都做了什麼。
「大人妙算，那跟上來的馬隊被我們全部生擒，已經押在了城外，只等大人忙完了一併審。」
屠紅沒說他們也是拼了一場，她手臂還被擦了道小口子。
於習武之人來說，那點傷跟蚊子咬沒區別，她自然不會讓黃鶯鶯擔心。
自此離開泰興城勢力範圍，即便是屠庚禮都不知道他們行到了何處。
四日後，屠紅自山陽縣回來，這丫頭居然還帶了兩大包黃鶯鶯做的吃食。
也是天氣還未熱起來，不然背回來都要壞了。
屠青說她不懂事，可她不以為然，「你看公子，不，大人吃得多香，你這般榆木腦袋，這輩子都娶不到黃娘子一樣賢惠的娘子的，哼！」
屠青不說話里，眼神幽深地看屠紅，心想自己要是榆木的話，何必要南下？
黃鶯鶯回到山陽時，上元節已經過了，不過她並不遺憾，因為她更忙了。
沒間點都要去看看，新開的兩間酒樓年後照例要上新菜，胡三師傅一早擬好了菜品，跟黃鶯鶯一起去教授了。
兩間新的西點坊是蘭芝與柳葉一人負責一間，前者還好，柳葉就有些讓人擔心了。
她本來就沒想過能管理一家店的，臨時頂上去便日日要去找黃鶯鶯哭一番，問自己是不是把店沒管好。
黃鶯鶯耐心勸了兩回，便沒了耐心，只得在回山陽縣時又去問了二杏和大香，看她們有沒有願意去平京城裏的。
奈何這兩個阿姐也是沒多大志向的，直說她們一起在山陽做事順手，大香有準備要孩子了，不想離家太遠。
黃鶯鶯不明白自己手上咋又缺人了。
阿姐黃燕燕還在坐月子，周小魚便要打理她原來那家西點坊，又要時時去祥雲來幫忙，她也是忙得有心無力。
說了好一陣，二杏見黃鶯鶯實在愁，就鬆口說：「我去柳葉那裏幫忙一些時日也行，只是大香有娃了，我還得回來照看，你看行嗎？」
「太行了！」
二杏畢竟是最早跟着兩姐妹的，若是能去幫忙培養幾個人出來也是很好的。
大香有些抱歉，可她畢竟已經成親了，若是一直不生娃，怕是夫家也會有意見。她丈夫倒是對她千依百順的，只是男人對她好，她也不能叫自家男人為難，畢竟一直沒孩子，鄰里也是要說閑話。
想了一陣，大香突然眼前一亮，塞給黃鶯鶯一個熱乎的可頌就問，「鶯鶯，你不是說咱們店面發展上那個規模了，麵包就一起做，弄個那啥廠供貨嗎？又節約，口味也有保證，咱們現在算是有那個規模了吧？」
黃鶯鶯一拍自己腦袋，直說自己忙糊塗了，怎麼就忘記了麵包規模化生產這件事呢？
真是被眼前事遮了眼。
不過，要是屠庚禮在山陽的話，怕是自己一跟她聊近況，他就能提醒自己吧。
無暇擔心屠庚禮，黃鶯鶯讓二杏收拾了行李，當即去了朱家莊。
她在這裏也算是安了家，逢年過節又給了里正許多禮，如今總算用得上這份人情了。
朱家莊的人有個特點，幾乎每家都有個把人在平京城裏謀了差事，便有些瞧不上鄉村。
甚至有些人家的孩子在城裏混得不錯，更是舉家搬去了城裏，老家除了幾間祖屋，連田地都是租給別人耕種的。
以至於黃鶯鶯提出要買地的時候，這些人家都十分高興。
朱員外在自家院子裏跟幾個貌美的小妾玩時，管家跟他說了這個消息，他大概是唯一一個不高興的人。
「哼，一個小娘子買那麼田地作甚？我上次賤賣給她的還不夠?」
朱員外的兒子鄉試失利，沒考上舉人，家裏賣田地湊出來的銀子也是打了水漂。朱員外不能沖自己讀書的兒子發火，就只能牽連別人，這些人里，自然有以壓價買他土地的黃鶯鶯被恨。
聽管家說莊子上許多人家要賣地給黃鶯鶯，朱員外那眯眯眼的眼珠子一動，肚子裏的壞水就冒了出來。
黃鶯鶯覺得奇怪，前一天還談得好好的土地買賣，怎麼她去了一趟縣衙回來，這些人不是說不賣了就是要漲價。
本來她還想着家裏得了莊子上照顧，等到烤麵包廠子開起來時可以多招些朱家的大姑娘小媳婦，讓她們能掙些工資的。
這樣談好了的事情，突然變卦，就讓人很有些不舒服了。
問過里正，他說話也躲躲閃閃，只說如今風調雨順，大家不願意賣地也是情理之中的。
黃鶯鶯問了有哪些人家還想賣的，一番統計下來，不僅都漲了價，土地也十分分散，根本湊不夠建廠子的。
她手裏那一百多畝已經全都安排了種植和牧場，如果臨時改建廠子的話，不僅要耗費大量的投資，也會直接影響原材料供應……
黃鶯鶯一籌莫展時，二杏躍躍欲試地說：「鶯鶯，我知道你選在朱家莊是看中這裏靠河，地勢平坦沒什麼山。不過，到底不是咱們黃家人的土地，我看那些莊戶也是靠不住的，就算廠子建起來了，將來還指不定鬧出多少事呢。要不……會咱們村兒？」
黃鶯鶯不是沒想過回水平村建廠子，可一個是水平村靠山，耕地本來就有限，建廠子的話，怕是種糧食的地方就不多了，就近提供原材料也是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