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離開
午飯前，黃鶯鶯要給屠庚禮拆線，揭開了前兩天換過的無菌貼。
「嘶……」屠庚禮書生氣地的眉緊皺，故意拉住黃鶯鶯的衣角，「痛。」
黃鶯鶯想說他之前清理傷口都不哼哼，現在拆個線故意做出這般模樣，還能是真的怕？
可看他那模樣，又不忍說重話，「是有點痛的，你忍着點。不想看到傷口就轉過臉去吧，別看會好點。」
「不，我看着，你做你的。」屠庚禮其實是覺得黃鶯鶯會害怕，想讓她開始前分心一下，「你知道那趙長史跟我說什麼嗎？」
黃鶯鶯其實是有點怕的，不過這次的血少了許多，被屠更禮這麼一打岔，手上反而不抖了，「說了什麼？」
剪刀發出輕微的聲響，黃鶯鶯手裏的鑷子果斷抽出黑色的縫合線。
屠更禮方才說痛，現在卻是一聲不吭了，還真沒看傷口，只是目光灼熱地看着黃鶯鶯認真的臉。
那螞蟻咬一樣的痛，對他來說幾乎可以忽略，可他就是要黃鶯鶯關心他。
最近他是越來越不願意讓黃鶯鶯回山陽縣去了。
叫碘伏的烏黑擦過傷口，還有一絲絲刺痛，不得不說，黃鶯鶯這種療傷方法讓他少吃了許多苦。
少時練武也不是沒受過傷，雖然沒有這次這麼重，也是要痛很久。
「我少時練武時，有一回傷了腿，足足痛了大半月，還正好是冬日，許久不見好。」
屠庚禮隨意閑聊，黃鶯鶯為突出突然臉色一紅，還好她已經在拆他背後的縫合線，沒被看到。
「就是你……腿上那道傷疤？」
屠庚禮一噎，才想起屠強說過他退燒的過程，心下又軟成了一片，「嗯，那時候可痛了，現在想起來還有點怕。」
黃鶯鶯想起那道一尺來長的傷口，有些心疼，「傷口太長了不容易長好，縫一下會好得快些。好啦，過兩天就可以洗澡了。」
本來只是隨意說的，可話出口才發覺有些曖昧，「我的意思是，是讓屠青幫你洗……」
「是許久沒沐浴了，」屠庚禮輕笑，黃鶯鶯想起這個時代的沐浴，又忙道，「不可沐浴，最好是，是淋浴。就是傷口不能泡水許久，要洗快些。」
「好，」屠庚禮將衣裳拉起來，轉身輕輕抱住黃鶯鶯的，讓她有些慌亂。
「你幹嘛呀，」黃鶯鶯慌忙看了外面，見院子裏幾人看不到他們，才沒將人推開，「待會兒又讓他們看到。」
屠庚禮仰頭，看着黃鶯鶯羞紅的臉，「放心，他們不敢看，上次我已經說過了，不該看的不準看。」
黃鶯鶯心裏對兩人親近是沒什麼抵觸的，談戀愛嘛，要是連摟摟抱抱都不行，那還談個鎚子。
兩人親昵了一會兒，見屠庚禮始終不肯鬆手，比前幾天都要黏人，黃鶯鶯就明白了。
「你是要趕我走了？」黃鶯鶯心裏有些生氣，又有些酸，「哼，傷一好就不要我？」
對於黃鶯鶯的聰慧，屠庚禮多數時候是極欣賞的，可有時候也很無奈，「我哪裏是不要你？鶯鶯，我做夢都想把你娶了，天天見到你，夜夜抱着你。」
屠庚禮在人額頭上親了又親，實在捨不得人走，可他要做的事太危險，不能讓黃鶯鶯留在這裏陪他冒險。
「你要動手了？」黃鶯鶯靠着屠庚禮的肩膀，眼裏有些擔憂，「有把握嗎？」
屠庚禮不想黃鶯鶯見識到自己血腥的一面，他畢竟出生軍武世家，手上也是沾過人血的。
「本來還差點，今天趙長史來了，那些人必定已經按捺不住。我讓屠紅悄悄送你離開，等我收拾好了泰興城，立刻就去山陽提親，你等我好！」
黃鶯鶯自己會點三腳貓的搏擊，即便腦子不錯，可要面對真刀真槍的場面，她不僅幫不上忙，還會添麻煩，成為拖累。
這是事實，屠庚禮提前送自己離開，是為了自己安全着想。
他日日這般黏着自己，那份不捨得分開黃鶯鶯又不是情感障礙，自然能感覺得到。
不僅不是情感障礙，她還十分理智，當即同意道，「他們沒見過我的樣子，我自己悄悄離開也可以，讓屠紅留下，多一個人多一份保障。」
屠庚禮自然不同意，直說黃鶯鶯的安危是他最記掛的，必須要信得過的人護着，不然他會分心。
自來了以後，黃鶯鶯就沒出過主院，更沒讓屠庚禮身邊幾個人之外的人見過她的模樣，為的便是離開時不讓人注意到。
黃鶯鶯只帶了些銀兩和乾糧，入夜後，她穿了男裝。屠紅換了女裝，穿了黃鶯鶯來時的斗篷，還有屠強一起悄悄離開了郡府後門。.z.br>
城裏的有宵禁，他們出來的時辰剛趕往城門。
在城裏一路順利，一匹馬一輛馬車，黃鶯鶯趕車。
夜色漸暗，馬車速度不快，經過近郊村落時稍作停留，之後便直奔永安郡而去。
他們離開不過一刻鐘，一隊騎馬的人便也來到了村落。
村落靠近官道，有茶水鋪也有酒肉處。
為首的文下馬給了店家幾塊碎銀子，問了馬車停留做了什麼。
那店家黑瘦，笑呵呵地回說是買了些乾糧，往平京城去了。
聽了這話，為首的人重新上馬，招呼人追趕而去。
又過了一刻鐘，鄉野青年打扮的黃鶯鶯掀開茶水鋪裏間的帘子，出來朝黑瘦點了點頭，轉到店後上馬離開。
不多時馬蹄聲漸遠，店家來回望了一趟，關店打烊。
平京城與山陽縣雖說都在永安郡里，可方向著實有些差異。
去平京城自然是通官道的，可去山陽縣的路卻是頗多。
山陽處在南北貿易線上，商人們逐利，自然怎麼都能有路過去的。
黃鶯鶯選的路要走上一天半，若是投宿的話，要兩天。
當那隊人馬追上馬車與屠紅兩人廝殺時，黃鶯鶯已經趕到了距離泰興城最近的縣城裏，並順利投宿。
客棧很小，是屠庚禮前幾日就讓屠青安排好的。
狡兔三窟怕也是比不上屠庚禮謹慎的心思，黃鶯鶯也是今天跟他說起選哪條路離開好時，才知道他已經安排了四條路線。
「郡府早在他們的監視之下，你一離開，必定會引起注意，所以如此如此這般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