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你有身孕了
「太后,您方才說北唐以仁孝治天下,那臣妾倒是要問問,這仁孝二字,是仁字在先,孝字在後,沒錯吧?臣妾心中尊崇您,是敬佩您曾經輔佐過北唐兩代帝王,是心懷天下、蒼生之人,怎麼一到後宮中就被眼前這些捕風捉影的事情,攪得是非不分了呢?臣妾究竟怎麼個恃寵而驕法,還請太后賜教。」
嬤嬤跟鳶月來回拉扯着手中的戒尺,太后遞了一個眼神給她,她匆忙退到一旁。
淑妃在一旁悠悠品着手中的茶水,眼神卻一直看着主座上的太后,方才在鳶月來之時,她已經將近日宮中發生的不少事情,都添油加醋一番告知了太后。
太后本就不喜鳶月,她也知道就算沒有她在一旁煽動,那今日齊鳶月也不能從這仁壽宮中全身而退出去,畢竟太后是個眼裏揉不得沙子之人,永寧郡主一事,早已讓兩人結下了梁子。
「哀家做事,還輪不到你來教。齊氏你身為貴妃行事乖張,魅惑君主,惑亂朝綱,還私盜宮中財物出宮變賣,縱然皇帝再偏袒你,今日哀家也決不輕饒!」
太后憤懣的指着堂下半蹲着的鳶月,氣得髮指。
行事乖張?她平時夠低調了,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宗旨在後宮本分做人,怎麼就成行事乖張了?
還有什麼魅惑君主,惑亂朝綱,私盜宮中財物,這些是淑妃在太後面前為她羅織的罪名嗎?這都哪跟哪啊,這皇宮中果然張嘴就能說之人比比皆是。
「來人,張嘴三十!」
嬤嬤挽起袖子,朝着鳶月走來。
「慢着,什麼私盜宮中財物變賣,臣妾沒有做過,還請太后明查。」
其他罪名編編也就算了,但凡宮中看她不順眼的妃嬪都是這麼說她的,這聽得久了也就習慣了,倒也不覺得什麼,無非是她們沒本事得到蕭陌辰的青睞,眼紅於她罷了。
但這私盜宮中財物變賣一事,她可從來都沒做過,沒做過的事,現在卻要她認,她可不當這沒頭腦的二傻子。
太后也不跟鳶月多爭辯,徑直將淑妃手中呈上來的各宮開支賬本扔到了她的面前。
鳶月拿起賬本,翻看到她承乾宮開支的那幾頁,發現好多御賜甚至是宮中的擺件都流入了宮外的集市,那些東西大多都運往了江州,裏面還夾雜着江州天啟碼頭的簽收單。
她傻眼了,這…
她根本就沒做過這種事,這些東西都是從哪裏來的?
「太后,臣妾經查這承乾宮中出去的東西,最後都進了江州的天啟當鋪中。聽說齊通二公子,貴妃娘娘的胞弟,前陣子欠下不少賭債,這陣子不但債務還清了,竟然還放起了印子錢,據臣妾所知,依照貴妃的月俸並不足以做成這許多事吧,那這家中又為何突然寬裕了起來,讓人不得不懷疑。」
淑妃沒有繼續往下說,她知道自己已經成功的將大家引導進鳶月利用貴妃之便,時常偷盜宮中之物運往江州的娘家,補貼娘家了。
鳶月知道私盜宮中財物運送出宮變賣,是個不小的罪名,達到一定數額時,便可處以剔手之刑,然後打入冷宮,所以這件事怕是沒那麼容易糊弄過去。
「那本宮倒是想問一問淑妃,這宮中宮務繁多,皇後娘娘打理之時,也是宵衣旰食的,不曾有任何懈怠過。怎麼淑妃一協理六宮,就馬上查出了此等大事,還派人到江州去查證,臣妾這胞弟雖說只是一個小小的江州守衛,但也算是朝廷官員,這官員私放印子錢之事,關乎朝政,你怎麼私自越過皇上,親自去查,這手未免伸的太長了些。」
鳶月剛說完,淑妃神色一凜,她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層,只想着自己剛接手六宮事務,急着做出些成績來,這才亂了分寸。
淑妃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給太后磕頭,「太后恕罪,臣妾並不是有意要干政,這…這事情是…是臣妾同在江州當差的表弟無意中跟臣妾提了一嘴,臣妾就讓他調查了一番,想等着證據確鑿以後,再行稟報皇上…所以…」
「好了,齊通之事自有皇帝處理,但貴妃私盜宮中財物也不可姑息,依照宮規處決,桂嬤嬤將人拉出去。」
太后並沒有責罰淑妃。
鳶月早就料到了,畢竟太後跟她的梁子結下的不是一天兩天了,現在好不容易有個送上門給她挑理的機會,太后又怎麼會輕易放過,幸好她聰明還留了一手。
「且慢,太后秉公處理臣妾也無話可說,可惜了,臣妾這腹中的孩兒,也要臣妾遭受這苦楚,可憐他還未出世,看看這一眼大千繁華的世界,罷了,都是命。」
鳶月被桂嬤嬤像拎小雞一般從地上拎起,她佯裝落了幾滴淚,可憐巴巴的望着主座上的太后,將手撫上平坦的小腹,感嘆着命運的不公。
「慢着!你方才說什麼?有身孕了?來人,請太醫過來診斷。」
太后一聽鳶月懷了身孕,立馬叫停拖住她往外走的嬤嬤。
眾人一聽恨得牙痒痒,但又無可奈何,這皇上獨寵貴妃,懷上身孕也是遲早的事,不像她們都未曾入過皇上的眼。
鳶月早就料到太後會請人把脈,所以她早在來仁壽宮的路上,就服下了令脈象紊亂的葯,等太醫給她診脈之時,她再點穴道,干擾太醫的診斷就行。
不一會兒,太醫奉旨趕到仁壽宮中,為鳶月診脈,因她的脈象圓滑如珠,搏動極其流利,太醫面色一沉,隨即忙跟太后道喜,說是貴妃確實有孕。
聽完太醫的診斷,太后也不好再說什麼,免了鳶月的懲罰,還讓桂嬤嬤送了不少補藥、利胎之物到承乾宮中,畢竟宮中除了大皇子降生后的一年,宮中已經鮮少有皇嗣降生的消息了,不管怎麼樣,總歸是皇嗣為重。
「貴妃你既有孕,以後凡事多仔細着些,桂嬤嬤是哀家用了十幾年的老人了,這段時間都由她伺候你今後的飲食起居,確保皇嗣平安降生,若是有哪個心思多的,打皇嗣的主意,那哀家決不輕饒,都跪安吧。」
眾妃起身行禮,離開了仁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