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玉珏
當窗外的第一束陽光照進寢殿內,鳶月才懶洋洋的爬起了身,身旁的蕭陌辰已經早起去上朝了,她伸了伸懶腰,打了一個哈欠,喚來春桃詢問是什麼時辰了。
春桃一面撩撥着床頭的帷幔,瞥了窗外的驕陽一眼,回到已經是辰時了。
「今日宮中可有什麼消息?」
鳶月掀開被子起身,朝梳妝枱走去,她拿起桌上的梳子,胡亂的梳了幾下頭髮。jj.br>
春桃自然知曉她詢問的是昨夜宮中在放水燈的湖中打撈起來的那具屍體,今日蕭陌辰臨走時,曾再三交代,若是鳶月醒了,詢問起昨夜的事,千萬不要多言語。
「宮中…這潯離二皇子已經有所好轉了,娘娘不必擔心。」
「本宮不是指潯離二皇子的事,算了,你替我梳妝吧,早膳不必準備了,去一趟太醫院。」
「娘娘若是身子不舒服,奴婢去傳太醫就行了,您不必親去的。」
鳶月放下了手中的梳子,今日春桃着實有些古怪,問什麼都是答非所問的,一定是得了蕭陌辰的授意,可她不是已經將書中劇情扳回正軌了嗎,什麼時候又冒出湖中女屍這回事。
按照原本的書中劇情,齊鳶月與蕭陌辰中秋定情,隨後就是補辦了冊封典禮,兩人感情迅速升溫才對,什麼時候又冒出個藏心閣刺客被殺,拋屍湖中的劇情來,難道是她觸碰了什麼劇情,從而改變了所有的劇情走向嗎?
不能啊,這九幽二皇子要娶永寧郡主已經跟原著劇情對上了,雖然她確是用了些非常的手段,才極力將兩人撮合在一塊的,但結果走向怎麼偏差那麼厲害。
鳶月心中此刻已經是存下了十萬個為什麼了,她急需去太醫院找將天頭腦風暴一下,這突然添加的隱藏劇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上次本宮托江太醫打聽了花布的事情,這都過去多少時日了,還沒見個動靜,定是他偷懶磨蹭,故意怠慢,本宮此番去太醫院就是去興師問罪的。」
春桃見鳶月亮注意力轉向了別處,就沒再多嘴阻攔。
崇德殿內,蕭陌辰正捧着手中的燕州堪輿圖在研究着,大理寺少卿景耘遞了摺子來拜見。
張公公扯着嗓子宣召景耘入殿覲見。
「微臣大理寺少卿景耘參見皇上,皇上萬安。」
「起身吧,可是昨夜湖中女屍有了什麼新發現。」
景耘頷首,將手中仵作驗屍的文書呈上,說是昨夜在湖邊打撈上來的女屍左臂有一道菱形的傷痕,這傷痕是出自先帝賜予江天的那把匕首之手,由此看來當夜在藏書閣中與江天交手之人確實是此女子不假。
況且此女子右手虎口與掌心都留下常年舞刀弄劍的老繭,這些繭子少說也有十來年了,說明此女子功法了得,怕是江天與他景耘加起來都未必是比女子的對手。
「她身上除了前幾日與江天打鬥留下來的傷痕,並無其他明顯的外傷,可她腹中並沒有積水,說明她被人拋屍河中之時,早就遇害了。你們查了整整一夜,到頭來卻得出這樣的結論來糊弄朕,是覺得朕糊塗?!」
蕭陌辰伸出右手按了按自己的鼻樑,重重的將手中的仵作文書給合上了,一把扔在景耘身前。
「皇上息怒,昨夜也並不全是一無所獲,江太醫告訴微臣這具女屍體內殘留了些毒物,似乎是因沒有及時服用解藥,毒物發作而死的,因此毒在死者體內積壓已久,故仵作一開始沒有查驗出來。」
「此毒出自於江州,貴妃娘娘來自江州,又略懂一些岐黃之術,但昨日她分明察覺到了屍體的異常,卻沒有及時告知皇上,想必…」
還未等景耘說完,蕭陌辰直勾勾的瞪着堂下的景耘大喝一聲:「放肆!」
「景耘,你可知胡亂攀扯後宮妃嬪,污衊貴妃是何罪?!是不是但凡跟江州扯上關係的事情,你們都先懷疑是貴妃所為?朝廷養着你們,不是讓你們全憑猜測來辦事的,懂了嗎?!」
張公公站在一旁愣是大氣都不敢出,他頭一回瞧見皇上發如此大的脾氣,這景大人也真是的,一大早進宮就觸了皇上眉頭,皇上昨夜被貴妃趕下榻來,就已經夠生氣的了,現在這景耘又提貴妃,這不擺明上趕着找罵嗎。
「微臣失言,但微臣也並不是有意要攀扯貴妃娘娘,皇上可認得此物?」
景耘從懷中掏出一枚玉珏,張公公心領神會立馬將東西呈上。
蕭陌辰印象中記得鳶月身上也有一塊一樣的玉珏,平日裏總是不離身的,但好似從水榭閣一事後就再也沒見她帶過了,他當時也詢問過鳶月那塊玉珏的去處,鳶月只說家中困難,所以託人拿出宮去當掉了,換了些銀兩,補貼江州齊家了。
現在這玉珏又怎麼會出現在景耘的手中,莫不是這玉珏是從湖中打撈上來的那個女刺客身上搜到的?
「此玉珏正是微臣從這個女刺客身上發現的,所以臣才懷疑上了貴妃娘娘。」
「此事,朕自會安排人去查,朕相信此事絕非貴妃所為,定然是有人栽贓於她,今日之事切勿走漏風聲,你先退下吧。」
蕭陌辰將玉珏留下,打發景耘離開了。
景耘一走,他打了一個響指,潛伏在暗處的親衛從暗處現身出來,他吩咐拿着玉珏去江州一趟,務必調查清楚這玉珏是被典當在了哪家當鋪,又被誰贖賣走了,不要漏掉任何細節。
暗衛接過玉珏,領命消失了。
「西戎似有異動,你着人讓欽天監推算最近的吉日,朕打算讓永寧與潯離儘快完婚,否則西戎一旦南下,若有了九幽這層姻親助力,那想必還能與之抗衡,這南疆戰事拖沓已久,國庫日空虛,以北唐現在的兵力,怕是抵擋不住西戎的侵犯。」
「是,奴才即刻去辦。」
「等等,傳朕旨意,封永寧郡主為公主,賞良田百畝,雲錦兩車都充進她的嫁妝單子去吧,命禮部一切按照北唐嫡長公主出嫁儀制來辦。」
張公公頷首,領命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