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湖中刺客
「啊!…」
一聲尖銳的驚叫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只見一個正在湖邊放水燈的宮女彷彿看到了什麼驚恐的東西,嚇得手中的水燈「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鳶月和蕭陌辰尋聲望去,只見那個嚇傻的宮女連連往後退,嘴裏還念叨着什麼。
覺察事情的不對,蕭陌辰拉着鳶月趕往案發現場去看到底發生了何事,讓周圍那一帶方才還在高高興興放着水燈的宮女,突然如鳥獸般四散而逃。
張公公掌着燈,跟隨在鳶月與蕭陌辰的身後,待到他們靠近時,才發現湖中有一個泡得面目腫脹的女子,她的臉被湖底的水草給絆住了。
整個人呈投降一般,雙手高舉立於水中,她烏黑的長發散亂不堪,將她半張腫脹的臉給遮住了,她瞳孔只剩下眼白,黑色的眼珠子卻不見了,就好似生前被人用藥毒瞎,然後再殺害,再趁着中秋拋屍於湖中。
蕭陌辰淡定的讓張公公去尋羽林軍過來打撈,順便去太醫院請今日當值的太醫過來驗屍。
這宮中並不設有仵作一職,若是發生命案或是有人意外而死,一般都會先請太醫過來診斷一番死因后,才將屍體移交至大理寺那邊,由景耘再接調查。
張公公腳程還算快的,才過了半盞茶的功夫,羽林軍已經集結到了事發的湖邊,下水打撈湖中被水草纏住的屍體了。
「傳朕旨意,今夜禁止往湖中放水燈,封鎖現場,對來放水燈之人仔細盤查過後再放人。」
「是!」
羽林軍的統領帶着一小隊的人馬跑到各個岸邊去封鎖了,將前來放水燈的宮女太監都集中至一處,進行盤問。
登時,下水去打撈屍體的羽林軍侍衛已經將屍體搬運上了岸,鳶月拿過蕭陌辰手上提着的燈籠,蹲下身子去查看。
從屍體的身體體征來分析,這貌似是個女人,她睜大着只有眼白的雙眼,就好似死死瞪着什麼。
鳶月看到她眼瞼下有一些已經凝結的白色粉塊,她取下自己頭上的簪子,輕輕將女屍眼瞼下的白色粉塊給刮落到了帕子上,放到鼻下一聞是生石灰,這生石灰若是配合矽膠使用,可使人眼角膜受損,破壞掉眼部神經,從而讓人永久失明。
好歹毒的方法,這是讓死者在受刑之前,還要經歷雙目失明的恐懼,好讓她在死前就一直保留精神上的折磨,可見這兇手的心裏素質不止強大而且變態啊。
「微臣江天,參見皇上、貴妃娘娘,皇上萬安。」
江天匆忙跟着張公公一路小跑到湖邊,見到現場鳶月正在驗屍,他急忙行了禮。
「你趕緊驗屍,朕已派人通知了大理寺的景耘,明日他便會將此屍帶回大理寺。」
江天頷首,將藥箱放下。
鳶月因蹲下查看屍體的時間較長,所以起身時感覺兩眼發黑,腿也有些不聽使喚,蕭陌辰和江天同時伸出手想要去扶穩她的身子,沒想到還是蕭陌辰快江天一步,及時將鳶月扶住了。
江天尷尬的收回了自己伸出去的手,然後低頭開始檢驗地上的女屍。
「是不是近日準備永寧的訂婚宴太勞心費神,朕先送你回宮吧。」
鳶月搖了搖頭,下一秒整個人就被蕭陌辰橫抱起身,穩穩噹噹的窩在了他寬厚的懷中。
「江太醫,此處就有勞你了。」
語畢,蕭陌辰越過江天身旁,抱着鳶月離開了。
鳶月在蕭陌辰的懷中,卻一直拚命伸長着脖子往後看,似乎很是在意江天那邊發現的女屍驗屍結果。
蕭陌辰察覺到懷中之人的異動,似乎抱得更緊了,他溫聲的說,「你別動。」
隨後,加快了腳步,迅速撤離了案發現場。
「皇上,難道就不好奇是什麼人這麼大膽,竟然將前幾日的刺客給一聲不響的殺了,還將屍體投放在這湖中嗎?」
鳶月方才查看屍體時,在女屍的右臂上發現了一道划痕,那痕迹很是特別,呈現菱狀血痕,彷彿是被什麼菱形狀的長物給划傷的,她聯想到江天似乎有一把菱形狀的小刀,那前幾日在藏書閣中與江天交過手,而後又逃到青華宮傷了麗妃的那個刺客,可不就是這個人嘛。
「月兒怎知死的是刺客?」
蕭陌辰停下了腳步,鳶月將方才自己通過女屍外傷的痕迹,所作出來的推測同他說了一嘴。
「朕並不好奇,今夜宮中怕是不安寧,朕必須要保證你時刻的暗安全,所以朕今日決定留宿承乾宮,這樣也好方便保護你。」
他抻了抻手,將懷中的人抱緊,繼續朝承乾宮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段路,鳶月才反應過來,方才蕭陌辰是不是說為了要保護她的安全,今夜要留宿她承乾宮來着?
身為皇帝,他不是應該要多為皇家子嗣多考慮考慮,為制衡前朝,多去其他妃嬪宮中雨露均沾的嗎,怎麼就天天逮住她一人不放了,她娘家並無什麼勢力,也不能成為蕭陌辰制衡任何朝臣的助力。
雖然她現在對蕭陌辰已經慢慢有了不一樣的感覺,但是也還沒到那種同榻而眠的地步吧,聽他方才的意思,是想讓她侍寢嗎?
「那個,皇上,臣妾今夜不方便侍寢。」
「朕知道,你月信將至,朕讓人給你備了不少益母草、紅糖和艾草一類的,這樣你這些天也能過得安穩些,不必再受腹痛的困擾。」
鳶月一聽羞的將頭埋進了他的懷中,怎麼她什麼時候來大姨媽,他都記得比她還清楚,甚至還雲淡風輕的告訴她,還默默準備了怎麼多溫經的東西,她現在不知該高興還是還臉紅了。
兩人一直到承乾宮都沒再開口說話。
當蕭陌辰將她放在榻上時,她登時察覺到身下有一股暖流,他記得沒錯,她果然來大姨媽了,還是今天。
見到榻上的鳶月面露難色,蕭陌辰心領神會,喚來春桃讓她準備給鳶月沐浴更衣,他則坐在案几旁看起了書。
兩人就隔着兩張厚厚的屏風,也讓泡在木桶中的鳶月羞紅了臉,直到沐浴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