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神
夢大遠把隨風帶到自己的宿舍,三姐正大着肚子在宿舍陪着小女兒看漫畫書,見到隨風來了她趕緊出來迎接。
楚雲讓小女兒叫舅舅,可是小女兒像是害羞似得,直往自己的身後躲,直到隨風拿出給她買的芭比娃娃,小外甥女才笑着過來叫他舅舅。
夢大遠的宿舍在一棟新建的宿舍樓里,宿舍很大,裏面刷着白色牆壁,鋪着白色地板,看上去讓人感覺乾淨舒服。
宿舍中間放着一張大床,床頭牆壁上有一台空調,床尾放着一張電視桌,電視桌上放着一台大屏液晶電視,液晶電視邊上還連着一台電腦主機。
大床裏邊是一個簡易的組裝衣櫥,大床外面放着一台單開門的冰箱,冰箱邊上有一張摺疊小餐桌,電磁爐和廚具就放在門邊窗戶底下。
宿舍雖然放了這麼多東西,但是依然有足夠的活動空間,隨風覺得這個宿舍和自己的宿舍相比,大了一倍還要多。
將近中午,夢大遠開車帶大家來到了附近一個小鎮,他們在一家四川火鍋店吃了午餐。
從火鍋店出來,他們就去了婚紗攝影店,當夢大遠幫隨風付了5000元的婚紗拍攝費用時,隨風在想,三姐夫突然這麼大方,或許他今年真是賺到大錢了。
付完錢,化妝師開始給清澄化妝,服裝搭配師帶隨風去更衣室挑選衣服,夢大遠和楚雲帶着小女兒在休息大廳等待着。
一個小時以後,隨風和清澄一個變成了法國的王子一個變成了英國的公主,他們站在楚雲的面前,楚雲都有點認不出他們了。
十月份的太湖,景色雖然非常優美,但天氣卻冷了起來,清澄穿着單薄的婚紗拍攝了一個下午,她被凍得瑟瑟發抖。.
外景拍攝完后,楚雲把自己的羽絨服脫下來,暫時給清澄穿着禦寒,她自己穿上了清澄的棉衣。
清澄覺得三姐的羽絨服比自己的棉衣暖和多了,她笑着問:「這羽絨服真暖和,多少錢買的啊?」
楚雲笑着說:「這件羽絨服是你三哥在專賣店買的,1500元一件,一共買了兩件,她給我買了一件他自己也買了一件,兩件一共花了3000元。」
隨風聽了三姐的話不免在想,一件衣服要1500元,好貴啊!自己什麼時候才能穿得起這麼貴的衣服啊?看來今年三姐夫是真的賺到大錢了,要不然他花錢怎麼會這麼大手大腳呢?
晚上,夢大遠親自下廚炒了幾個家常菜,一家人在宿舍里吃了晚餐。
吃過晚飯,夢大遠安排隨風在另一個閑置的宿舍里休息,為了防止感冒,隨風和清澄在睡前都喝了一杯感冒沖劑。
第二天,開始拍攝室內佈景,將近中午的時候,所有婚紗照都拍攝完成了。
中午,婚紗店提供了午餐,吃完午餐,夢大遠就開車送隨風去了無錫車站。
隨風買了下午一點回常熟的車票,他終於在太陽落山之前,趕回到了明月服裝廠。
拍完婚紗照,隨風又重新投入到了寫作當中,他開始一邊寫作一邊看大量的書籍,他也成為了夜市書攤老闆的常客。
有一次他去買書的時候,書攤老闆問:「老弟,你很喜歡看書啊,你經常買這麼多書,你都看完了嗎?」
隨風笑着說:「我不是喜歡看書,我想寫一部小說,只可惜我知識儲備太少了,我看這麼多書只是想增加一下自己的知識儲備而已。」
聽了隨風的話,書攤老闆感到眼前一陣恍惚,他似乎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他半晌才回過神來說:「老弟,不瞞你說,我以前也是寫小說的,後來就改行賣書了,因為我發現寫小說沒有賣小說賺錢。」
隨風對書攤老闆的話不以為然,他反駁道:「誰說寫小說的沒有賣小說的賺錢了,今年墨語獲得了金筆文學獎,他一下子獲得了500萬元獎金,難道這還不算賺錢嗎?」
書攤老闆看着眼前這個充滿激情的少年,善意地告誡道:「寫小說不是那麼容易的。寫小說,要不你就一直堅持下去,直到成為大神為止,否則你將一事無成,什麼也得不到,最後只是白白浪費了時間。」
隨風問:「那怎樣做才能成為大神,現在小說界的大神到底有多少啊?」
書攤老闆譏笑道:「大神有多少?你以為大神那麼好當啊?現在公認的大神沒有幾個,屈指可數。目前網文界公認的大神有四位,分別是韓文,郭敬月,唐家大少,南派四叔。」
隨風問:「網文屆。什麼是網文屆?墨語都已經獲得了金筆文學獎,難道他不算是大神嗎?」
書攤老闆說:「中國現代文學分為兩種,一種是傳統的嚴肅文學,另一種就是現在流行的網絡文學,簡稱網文界。以歷史,現實為題材寫的小說,都是屬於嚴肅文學;以武俠,玄幻,修仙,穿越為題材寫的小說,都屬於網絡文學。」
隨風問:「那嚴肅文學界的大神有哪些啊?」
書攤老闆說:「目前中國嚴肅文學界公認的大神有,分別是沈從文,墨語,餘生,路遠,阿去。」
聽了書攤老闆的話,隨風有點苦惱地問:「那我是應該走嚴肅文學的路呢,還是應該走網絡文學的路呢,這兩條路哪條路更好走一點呢?」
書攤老闆認真地說:「如果你想寫出有歷史價值的作品,那你就走嚴肅文學的路,如果你想賺快錢,不在乎作品的價值,那你就走網絡文學的路。雖然這兩條路有所不同,但是這兩條路都不好走,每條路都需要慢慢摸索,默默堅持。」
隨風問:「那我應該怎樣做呢?」
書攤老闆說:「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多看書,我給你推薦幾本書吧。」
書攤老闆在書堆裏面翻了半天,最後他抱着一沓厚厚的書對隨風說:「這兩本是前蘇聯的名著,分別是《和平與戰爭》和《鋼鐵是這樣煉成的》。這四本是陰國的名著,有《驕傲與鄙視》,《單純愛》,《呼嘯村莊》和《雙國記》。這三本是伐國的名著,《巴黎聖父院》和《悲慘人間》,還有《黑死病》。還有,這本是丑國作家的《老頭與海》,這本是島國作家的《雪城》,這本是西班牙的《堂吉訶德傳》,這本是哥倫比亞作家的《百年寂寞》和《瘟疫時期的愛情》。」
看着書攤老闆懷裏厚厚的書,隨風擔心地說:「老闆,這些都是外國名著,我怕我看不懂啊。」
書攤老闆笑着說:「這些書都被翻譯成中文了,我保證你能看得懂,看不懂不要錢。」
隨風又問:「這些都是外國名著,有沒有什麼國內的好書,推薦幾本給我。」
書攤老闆又埋頭在書堆里挑了一會兒,然後站起身對隨風說:「這四本都是餘生的小說,分別是《生活》,《哥哥弟弟》,《阿三賣血記》和《江城》。這本是陳中十的小說,《白鹿坡》。這本是路遠的小說,《平凡的世間》。這本是阿去的小說,《塵土落定》。這些書都獲得過中國珠穆朗瑪峰文學獎,看一看或許對你會有幫助。」
隨風接過重重的一摞書,問:「老闆,一共要多少錢?」
書攤老闆笑着說:「一共21本書,10元一本,一共210元人民幣。」
隨風在忙着看小說的同時,他的父母正在江北忙着幫他裝修婚房。
為了節省資金,隨風的父親請三個女婿來家裏幫忙。他讓三女婿改水電,他讓二女婿鋪地板,他讓大女婿刷牆面,他則在一旁監工。
裝修完房子,隨風的母親又讓三個女兒每人拿出2000元人民幣,最後她用三個女兒的錢幫兒子買了結婚用的傢具。
當一切都準備妥帖后,隨風的母親打來電話對隨風說:「兒子,家裏一切都準備好了,現在就等你回來就可以結婚了。對了,我請道士算過了,明年正月初三是黃道吉日,你和清澄的婚禮就定在那天。」
正月初二,早晨天空飄起了雪花,隨風母親擔憂地說:「明天我兒子就要結婚了,今天怎麼還下雪啊,那個道士到底算得準不準啊?」
正月初三的早上,天空晴朗萬里無雲,隨風母親這才鬆了一口氣。
杏花小區內,隨風家的門前停了六輛黑色轎車,隨風的父親正站在家門口給前來賀喜的客人散煙。
吃過早飯,迎親車隊就往城北開去了,車隊穿過許多熱鬧的小鎮,最終停在了清澄家的門前。
下了車,隨風看到清澄家門口站滿了前來看熱鬧的鄰居,大門也被許多孩子和婦女們攔住了,他們笑着向隨風要喜糖喜煙,那些人當中有隨風認識的也有隨風不認識的。
經過討價還價,最後隨風給了那些人60包煙和60包糖,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后,那些人才笑着把隨風讓進了大門。
在清澄家吃過午飯,迎親車隊就返回了城南,在美麗的晚霞中,迎親車隊停在了隨風家的門口。
清澄透過車窗,她看見隨風家門口站了許多前來看熱鬧的鄰居,隨風家大門被許多孩子和年輕男女攔住了。
清澄看到自己的女兒和兒子站在門前桌子上,他們和那些攔門的人一起喊道:「攔新娘,要喜糖,給少了,不讓進。」
雨晨站在桌子上開心地跳着說:「我家帶新娘子了,我家帶新娘子了……」
有人問她:「你家帶的新娘子是誰啊?」
雨晨開心地說:「我家帶的新娘子是我媽媽,新娘子是我媽媽。」
孫二奶奶抱着天城來到最前面的汽車旁邊,司機趕緊打開車窗,孫二奶奶指着車裏的新娘問:「天城,車裏這個新娘子是誰啊,你認不認識啊?」
天城搖着小腦袋說:「不認識!」
司機笑着說:「小娃娃,這是你媽媽,你不認識了嗎?」
天城搖了搖頭說:「她不是我媽媽,我媽媽不是長這個樣子的。」
鄰居們聽了天城的話都笑了起來,她們笑着說:「清澄,你化過妝后,你兒子都不認識你了。」
清澄推開車門下了車,這時雨晨跑了過來,她拉着媽媽的衣角對天城說:「弟弟,這是我們的媽媽,難道你不認識了嗎?」
隨風把車裏剩下的喜煙和喜糖都分給了那些攔門的人,然後他開心地帶着清澄和兩個孩子走進了自己的家門。
正月外婆的生日,隨風帶着清澄來到了外婆家,吃過午飯,一家人坐在院子裏面聊天。
隨風外婆拉着清澄的手問:「外孫媳婦,你家是哪裏的啊?」
清澄笑着說:「我家是城北的。」
外婆問:「城北離城南遠不遠啊?」
清澄笑着說:「不是很遠,只多公里的路程。」
外婆沒有聽清楚清澄的話,他又問了一遍:「多遠啊?」
隨風拉過外婆滿是皺紋的手,笑着對她說:「外婆,不遠,只多公里,坐車一個小時就能到了。」
隨風的舅舅笑着說:「你外婆現在年紀大了,耳朵也聾了,你說什麼話她都聽不見了。」
外婆白了舅舅一眼說:「你耳朵才聾了呢!我耳朵靈敏得很,你平時說我的壞話我都能聽得見。」
舅舅無辜地說:「媽,我什麼時候說過你的壞話了?」
外婆說:「你說我多管閑事了。你都四十多歲的人了,到現在還是個光棍,我讓你找個媳婦,你還嫌我多管閑事。等我死了,沒有人照顧你了,看你一個人孤魂野鬼的怎麼過?」
聽了外婆的話,舅舅有點氣惱地說:「媽,你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