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地下（1）
“這些邪惡造物都是異端，是對生命的褻瀆。”
“至少生命之水教會的人絕不不會允許這種東西的存在。”
女巫獵人特納看着大廳中展出的各種生物，目露厭惡之色。
“可笑。”藥劑師羅傑毫不客氣地譏諷，“這些造物每一種都可能成為一個新種族，最典型的便是外界的蜥蜴人，以及魚人、蛇人，也只有真理之火教會的走狗會”
“至少在生命之水教會所在的大陸南方，我並未看到他們被迫害被燒死。”
“你……反正這些東西只是屍體而以，不會有什麼研究價值。”特納臉色冷硬地反駁。
“呵呵，你根本不懂……”
趁着兩人爭吵之時，安德森運轉血緣之力，看向這些立櫃，隨後搖搖頭。
這些東西，確實都是死物，身上並未含有血緣之力。
“好了，我們現在應該抓緊時間下去。”
女巫西莉亞站出來制止了無意義的爭吵。
她移動腳步來到階梯旁，輕輕敲擊厚重的金屬門，這棟門的金屬材質和門大人無二致，只是上面已經佈滿了銹跡。
“只要破壞靈性結構即可。”
西莉亞沉吟着，在門旁蹲下。
她在地上擺了一個簡陋的儀式，然後將魚油、香料、腐蝕蛇液混合倒在儀式中心的金色杯子中。
“靈性腐蝕……”
她點燃蠟燭。
儀式內的混合液體交融起來，散發出鐵鏽般的氣味。
金杯中，那團綠色的濃液彷彿被賦予了生命般，昂首起了頭，如同一條蛇一樣鑽如門中。
滋滋的腐蝕生響起。
很快，門縫中滲透出鐵鏽和液體。
西莉亞輕輕一推，一股腐敗潮濕的刺鼻味道從門後傳了出來。
她皺眉後退一步，揮手驅散刺鼻的氣味。
“需要先通風。”
“術士之塔一共有九層，剩下的六層還深埋在地下，我們的目標就在最後一層。”
鬣狗赫利夫走了上來，道：“誰會關心你的目標，你只需要告訴我們，跟着你下到最後一層到底能獲得什麼利益？”
“金銀珠寶、魔幻裝備、能夠增強你體質的神奇藥劑、甚至某種上等的呼吸法……”
“或許你還能馴服一個強大的造物，成為你的坐騎。”
“這樣的收穫，夠了嗎？”
女巫冷笑道。
“那還不錯。”鬣狗混不在意對方言語中的譏諷，得到答案的他顯得無所謂。
通風完畢后，眾人各懷心思地點燃火把。
走上螺旋狀的階梯，踩着濕滑的苔蘚，進入地下一層。
地下一層是一層圓柱形的大廳。
周圍陰森潮濕，視野十分模糊，呈現出一片濃郁的黑色，即使手持火把，能見度也不足兩米。
“旁邊似乎還是那些盛裝造物的立櫃。”戴上了鳥嘴面具的藥劑師羅傑指了指暗處。
安德森藉著超強的目力，看到了牆邊的一排輪廓。
他舉起火把走上前。
牆邊放置着一排立櫃。
只是這些立櫃，或傾倒、或破裂，裏面的綠色防腐液體彷彿在很久之前就灑在了地上，只留下大片大片的、綠色的液斑。
“都碎了……”
安德森看向立櫃深處，裏面居然什麼也沒有，大概是在很久之前就已經腐爛消失。
“也有可能是，逃走了……畢竟這是個鐘愛生命實驗的術士，他的實驗出現一些長生不死的怪物也是很正常的吧。”
安德森默默想着轉過身。
眾人向著地下二層深入。
這裏同樣黑暗不見五指，走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一陣陣迴音。
大廳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火光中只有地下三層的入口敞着，散發出更加濃郁的黑。
“接着下去就行。”
安德森聽到前面女巫西莉亞的聲音，身體稍稍放鬆。
連續兩層都沒有遇到怪物，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調整了一下呼吸，跟了上去。
然而。
不經意的一瞥間。
一道猩紅，在他側上方閃動了一下。
“好像什麼東西？”
他後退半步，盯着那抹猩紅閃動的位置，提醒眾人。
每個人的呼吸都遲緩了片刻。
女巫西莉亞快速佈置着儀式，很快，她口中響起一道儀式魔法的名字：“光亮儀式！”
此聲過後。
藍色的光亮照亮黑暗。
在眾人的注視下，天花板上出現了一個個一米多長的鬼影。
那是數十上百隻巨大的、長有肉翅的蝙蝠怪物，它們倒吊在天花板上，呈現出將眾人包圍的環形。
“什麼怪物！”眾人遲疑，向著向上的階梯處靠近。
安德森盯着那抹猩紅初現的位置。
那是體型最大的一隻怪物。
它的雙翅上沾染着純黑的絨毛，半開之下露出人類一樣的身體。
古典樣式的西服，蒼白腦袋長着一頭黑紅的短髮，並在胯部的雙手長出鋒利匕首般的指甲，鷹一樣的足爪緊緊抓着天花板。
“吸血鬼嗎？”
安德森心中閃過一個詞彙。
那怪物彷彿還未完全蘇醒，散發著紅光的眼睛睜不斷開合，在它張開嘴巴的間隙，可以看到尖利匕首般的獠牙，犬齒間拉扯着的惡臭涎水。
“那是亞述貴族服飾！”
女巫西莉亞沉聲開口。
亞述聯盟，上一紀元的術士國家。
根據傳說記載，這個國度統治了天空、陸地和海洋。
它以巨龍、惡魔、泰坦巨人組成的軍隊，征服了世界上的所有生命，奴役了萬年之久。
它以數以十萬計的術士組成術士議會，統御着時間一切智慧生命。
神秘、恐怖、強大，是後人口中亞述聯盟最大的特點。
“所以……這也是一位術士？”
“三階？”
安德森臉色大變。
也就在這時，大廳中忽然傳來吸血鬼發出來的，來自古代的不知名語言。
“血液汲取……”
低沉嘶啞的呢喃聲過後。
眾人腳下陡然綻放出紅色光芒！
安德森低頭一看地上，才陡然發現，眾人不知何時站進了一個巨大的圓形法陣中。
黑色血液繪製的字符在法陣中不斷蠕動，一隻只猩紅血液化作利爪，悄然而快速地抓向他的腳腕。
不好！
安德森瞬間觸動風之銀環，騰躍起來。
每個人都在第一時間作出反應，向樓上飛奔，除了……
“鬣狗！救我！”
女巫獵人特納慌張叫着，他的右腿已經被三隻利爪抓住，鮮血化為的怪鋒利異常，深深扣入他的腿骨之內。
一隻手長劍不斷揮砍，另一隻手不斷拋灑着劍油、驅魔粉塵。
卻根本無法影響這些怪爪的動作。
在怪爪的血緣之力影響下，他的道具根本無法起效。
“見鬼！是你讓我救你的！”
逃上台階的鬣狗赫利夫臉色陰沉，從口袋中取出一個鋒利的飛斧。
嗖——
飛斧快如閃電！
血光四濺！
特納只感覺右腿一熱，隨後傳來一股劇痛。
他的右腿小腿，竟然被飛斧直接斬斷截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