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秀色可餐的男知青
“這個棕色的是松蘑，那個黃色的是黃油蘑，味道比肉還香呢……”虎頭咽着口水說了半天，又鄭重補充，“姐，那種特別漂亮的蘑菇不能采，會中毒的。”
葉微認真聽完，捏了捏虎頭一本正經的小臉，笑着點頭，“好。”
虎頭看着葉微走開的背影，臉紅了紅，趕緊追了上去。
最近姐姐好像很喜歡他，都沒有罵他了。
虎頭一直緊跟在自己身後，葉微說：“我就在這附近找蘑菇，你去和你的小夥伴一起玩吧。”
虎頭想了想點頭，“那姐姐你千萬別走遠啊，我玩一會兒就來找你。”
然後就一蹦一跳，跑去找其他孩子了。
葉微站在幽靜陰涼的樹林裏，彎腰找着蘑菇，沒一會兒，就感覺腰開始酸了。
葉微伸手錘了錘腰，感慨那些孩子的體力比她還好，就回頭準備看看虎頭。
她看了一圈，也沒看見虎頭。
人呢？
葉微有點擔心，又看了一圈，找到了最開始打招呼那個黑黑的男娃，問道：“狗娃，你看見虎頭去哪兒了嗎？”
狗娃伸出手，指了指西北邊，“虎頭和石寶蛋往那邊走了！”
“石寶蛋？”
葉微疑惑，石寶蛋是石秀蘭哥哥家的寶貝兒子，剛才那個石招娣的弟弟，才十歲，被石家一家子寵得跟眼珠子似的。
虎頭怎麼和他在一起？
狗娃撓了撓頭，“剛才石寶蛋過來跟虎頭說了兩句話，他們就一起走了。”
葉微摸摸他的頭，道了謝，趕緊往西北邊走去。
走了幾分鐘，她聽到了小孩子的尖叫聲。
“不准你說我媽！”
虎頭大叫着，拳頭狠狠揮了出去。
胖乎乎的石寶蛋吱哇亂叫，一邊還手還一邊大喊，“你就是個喪門星！要不是你，我姑父才不會大冬天上山，結果被野豬頂死了！”
“你媽都不喜歡你，你就是個禍秧子！”
葉微心中震動，她之前就很奇怪石秀蘭為什麼不喜歡虎頭，原來是因為這樣嗎？
因為虎頭，葉匡武冬天上山，遇見野豬出事死了，所以石秀蘭討厭虎頭。
葉微還沒反應過來，石寶蛋仗着年紀比虎頭大兩歲，人也胖一圈，已經把虎頭壓在地上打了。
“打死你！要不是你，我天天都能吃上肉！”
石寶蛋得意地喊着，他每天都聽奶奶他們念叨，要不是姑父死了，憑他那麼厲害的打獵手藝，肯定能天天打着野味。
那他不就能天天吃着肉？
他完全沒想過，即使葉匡武沒死，他打的野味也是葉家的，和石家沒半毛錢關係。
虎頭受欺負了，葉微趕緊沖了出去。
“鬆手！”
她使出全身力氣，一把拽住石寶蛋的后衣領，把虎頭拽了出來。
石寶蛋扭頭，就看見了葉微的臉。
他用力掙扎着，嘴裏開罵，“賤人！你快放開我，不然我回去找我媽打你！”
這麼惡毒的詞，從一個十歲孩子嘴裏說出來，葉微更加氣了。
她從來不慣着熊孩子，頓時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背。
“閉嘴！”
“你打我！你打我！”
從來沒人敢打石寶蛋，他瞪大了眼，然後就掙扎得更厲害了，幾乎要從葉微手裏逃出去。
“我要打死你，賤人！賠錢貨！你居然敢打我！”
能說出這種話，說明熊孩子的家長也是壞的，才能把孩子教得滿嘴髒話。
葉微冷着臉，把石寶蛋按在地上，照着屁股一下下扇巴掌，沒一會兒，他惡毒的叫罵就漸漸變成了求饒。
“知道錯了嗎？”葉微問。
石寶蛋哭得滿臉都是眼淚鼻涕，趕緊點頭，“嗚嗚嗚我知道錯了。”
葉微看見他的樣子，有點噁心，就鬆開了按着他的手，“下回再罵人，我還打你！”
石寶蛋爬起來，一溜煙兒哭着跑走了，葉微這才回頭，看向虎頭。
“石寶蛋是不是經常欺負你？”
虎頭眼睛紅紅的，低着頭摳手指，“有時候他會罵我，但今天我先動手了。”
他抬了抬頭，囁喏道：“姐姐，我不是不該打人？”
葉微蹲在虎頭面前，摸了摸他的頭，“打人並不能解決問題，但是，對待石寶蛋這樣的壞孩子，我們也不可以挨打。”
她安慰道：“石寶蛋罵人，姐姐就打了石寶蛋，所以你也可以對石寶蛋還手。”
葉微不同意以暴制暴，但也不能白受欺負。
虎頭點頭，過了好半天，才小聲問：“姐姐，真的是我害死爸爸的嗎？”
葉微一下子頓住了，溫柔地笑道：“爸爸死的時候你才兩歲，怎麼會呢？”
不等虎頭開口，她就站起來牽住了虎頭的手，“我們去采蘑菇吧，咱媽還在家裏等着呢。”
兩人離開許久，不遠處，一棵粗壯的松樹后才緩緩走出一個人。
瘦得一把骨頭，眼神怯弱，正是石招娣。
她十分失望，怎麼不打死石寶蛋呢？
這樣，石家就只有她一個孩子了。
低頭看到籃子裏才有一小半蘑菇，石招娣身子一抖，急急忙忙又去采了。
……
姐弟倆采了大半筐蘑菇，回去的路上，虎頭意外的安靜，葉微也沒有開口。
還沒到葉家，就聽到了吵吵嚷嚷的聲音。
葉微心一沉，急忙沖了進去。
剛被打了一頓的石寶蛋站在院子正中，身後是兩個凶神惡煞的女人，正是石奶奶和石寶蛋的媽媽林紅杏。
兩人都一臉橫肉，叉着腰大罵石秀蘭。
“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的，你女兒居然敢打寶蛋，她人呢？讓她出來！”
葉微衝進來，石寶蛋瑟縮了一下，躲在媽媽懷裏喊道：“媽！就是這個賤人打我！”
剛才還不動如山，站在台階上的石秀蘭一下子炸了，跟護崽子的母雞一樣，衝過去就把他揪了出來，“狗崽子你罵誰呢！”
嗓門之大，把石奶奶和林紅杏都震住了。
她一巴掌落在石寶蛋頭上，兩人才反應過來，急忙伸手來搶石寶蛋。
“石秀蘭你鬆手！”
石秀蘭能聽別人罵自己、罵自己兒子，卻不能聽人罵葉微。
她咬着牙，腮幫子都漲起來，赤目冷臉，拿出全身力氣，一把把兩人推開了。
石奶奶踉蹌一下，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