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崖底
跳出了洞口,蘭花的眼睛似乎一下視野大開。
浩瀚無邊望不盡的谷底,隨着大猩猩沿着稍稍突起的岩石越往下跳躍,那碧綠的植物就越盡眼底。
那真的是好大好大一片植物天地,而隱隱約約矗立在四周垂直的岩壁更如面面牆壁般遠遠地圍在了周圍。
大猩猩不停地騰空跳躍,落下,再跳躍,落下,讓蘭花嚇得緊緊摟着它地脖子,心砰砰地跳,不敢再過多地去觀察周圍地一切。
直至從一顆樹的頂端躍下,落到地面,她才終於敢喘了口氣。
站在大樹下,抬頭四周望去,全是各種樹木和藤蔓,更有各種色彩鮮艷的花朵和高大的植物佈滿其間,在光線的照耀下發出鮮亮的色澤。
她驚嘆,懸崖上已經是冬天,早晚的風早已吹得帶着陣陣寒氣,氣候寒冷,而人們也早都穿上了棉服棉鞋,即便此刻自己的腳上穿着的也是一雙用棉花做成的厚厚的鞋子。
可這裏卻還如春天或夏天,氣候溫暖,她的腳里已經冒出了很多汗,因為沒有鞋子換,肯定不能赤腳,便強忍着穿着。
她低頭望望自己似乎窩在蒸籠里的腳,卻又被地面的東西嚇得趕緊將腳抬起來。
一條全身碧綠身上豎著一個個三角形犄角的大蟲子蠕蠕地在她的腳邊爬動,她害怕地尖叫起來。
她這一聲尖叫,似乎突然驚醒了一陣鳥撲棱撲棱從樹上飛起的聲音,而一隻紅色的大蟒蛇伸出了長長的脖子,吐出細長黃色的舌頭在她眼前來回晃蕩。
她嚇得兩腿發軟,心跑到了嗓子眼,聲都喊不出來,害怕那粗大的蟒蛇一口就將她吞了去。
蟒蛇慢慢地朝她伸出更長的脖子,逐漸靠近,突然一道黑影站在了她面前,雙手捶胸地發出一聲巨大的嘶吼,她看見那是背着她來的那隻大猩猩。
蟒蛇見大猩猩憤怒地咆哮,突然縮回了脖子,重新躥到了樹上不見了身影,大猩猩一手飛快地將她拎起放在背上,那隻粗大的腳朝地上使勁地一踢,那隻碧綠的帶着三角形稜角的大蟲子竟瞬間飛了起來。
大猩猩帶着她趕緊跳上另一顆樹,又沿着樹枝跳躍到了一個峭壁。
然後停下來,撅着嘴讓蘭花往下望,只見不過瞬間的跳躍時間,那原本她和大猩猩站立的地方就飛來了數以萬計的碧綠蟲子,猶如一塊綠雲遮住了那封閉的空間。
蘭花不由得嚇得渾身顫抖。
那是什麼樣的東西啊,幸好飛不高,否則什麼樣的生物不會被他們圍攻着轉眼滅掉。
蘭花不敢再下去,大猩猩也似乎如此。
它背着蘭花瞬着峭壁似乎轉了半圈,一片汪洋般的河水就出現了眼前。
它一躍而下,將蘭花放在水塘邊,自己用那粗大的手掌撩撥些水往身上澆。
那水碧藍清澈,可是望不到底,幽幽的水底似乎水草茂盛,但又氣流涌動。
裏面有東西似乎在游來游去,攪得水面陣陣波瀾興起。
大猩猩似乎喜歡玩水,高興地撩撥着水,手舞足蹈地邊哼邊跳,看着大猩猩滑稽的樣子,蘭花便心神定了些,也去伸手撩撥些水來。
這些天,怕是怎麼也三四天了吧,還沒洗過臉,沾過水呢,她高興地將手伸到了水裏。
可剛伸到水裏,手被什麼刺了般,嚇得她趕緊收回手,那隻手上已經瞬間起滿了紅紅點點,又麻又癢的一片紅疹。
水有毒?
她又望望還在那興高采烈地玩水的大猩猩,為何它一點事沒有?
因為它身上有毛?
她不敢再去撩撥水,手卻迅速開始紅腫起來,且又麻又刺的感覺越來越重,讓她忍不住地“啊”了一聲。
大猩猩聽到她的聲音,忙跑過來,看見她手已腫脹成小猩猩屁股般又紅又腫,忙生氣地站到水邊,大力地拍打着水面,嗷嗷地嚎叫起來。
水面水花亂濺,左右晃蕩起來,這時一隻巨大的猶如烏龜似的東西遊過來,它游到大猩猩身邊,伸長脖子張着綠色的大眼迷惑不解地望着它。
大猩猩拉着它的脖子,讓它看清蘭花那隻腫脹的手。
大烏龜忙吐了吐口中藍色的唾液到大猩猩手中,大猩猩連忙將那藍色的唾液抹到了蘭花的手上,刺痛瞬間消失了,麻木的感覺也漸漸消失,腫塊也隨着麻木感的消失后而消了下去。
大猩猩露出滿意的一笑。
轉而向大烏龜作出向河裏吐些唾液的動作,指指蘭花,指指自己,作出從頭到腳洗洗的動作。
大烏龜立即點點頭,向著河裏吐出了一大圈藍色的唾液,那一片池水瞬間從碧綠變得瓦藍瓦藍,波光粼粼。
清澈的水面,可以望見不住有小動物從池邊的水泥里鑽出來,攪動水波。
大烏龜點點頭,大猩猩揮揮手,大烏龜瞬間潛入了河底,不見了蹤影。
大猩猩立馬高興地拉着蘭花,將手伸到水裏,水冰涼柔和,再也沒有了那般刺痛和麻木。
蘭花高興地趕緊用水洗了臉,更是將那雙棉鞋脫下來,裏面已經被汗水泡濕透了,水嘰嘰一片,而腳已經被泡的像個饅頭。
她將腳泡在水裏,將鞋襪放在水裏洗起來,那兩隻襪子是她自己按照現代人的款式做的,做好了讓大壯看,還被大壯譏笑了好久,想給他也做一雙的,無奈他堅持不要,仍然是用那長長的面部裹着。
想起了大壯,她的眼裏似乎濕潤起來。
跌落懸崖,不知道他有多悲傷,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不知道那雙襪子的一隻已經隨着不斷飄動的河水流向了深處。
她不知道大壯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就縱身跳下了懸崖來救她了。
此時的大壯被掛在了河水的另一頭的岸邊上的一顆大樹上,繁茂的枝葉雖然接住了他,但同樣昏迷了三天的他,此刻醒來身子一動就從樹稍上掉了下來,直接掉進了這池河水裏。
到了河水裏甚至還沒開始動兩下,就全身又刺又麻又腫脹成豬頭似的落在了水底那茂密的水草中。
他空白的腦袋裏,唯一的意識是要死去了,找不到媳婦了。
絕望之時,突然感覺到身體的刺痛和麻木在漸漸消退,他蹬了蹬腿,能活動起來,腫脹的臉嘴眼都找不到的原來位置的,此時也消去了腫,他終於奮力擺動胳膊大腿,頭浮出水面在一株高大的水草旁換了口氣。..
他還沒死,他慶幸着。
怔怔地望着似乎看不到邊的水面,肚子裏都已經灌滿了水,他朝身後的岸邊游過去,撲倒在岸邊,將身上厚重的棉襖,棉鞋脫掉,擰乾。
這裏的氣候炎熱,猶如春天且是接近夏天的晚春,打量着周圍的一切,判斷着他的小媳婦會跌落在哪裏。
他身後是挺直的峭壁,他從這裏落下來,相比上面樹林裏的崖口便對着這裏,按理,這也應該是蘭花落下的地方啊,他赤着腳站起來,圍着河水邊走了走,什麼都沒發現,除了地上不斷爬來的黑色小動物,如放大的甲殼蟲般,其他並未發覺什麼。
可腳底似乎有些刺痛起來。
他想或許是地上的岩石不平帶來的,邊走回到脫下衣服的地方,將腳伸在水裏洗洗,準備套上棉鞋再走走。
卻突然聽到“噗通”一聲。
他一驚。
旋即意識到他能聽到了,聽到聲音了,耳朵恢復了聽力,難道是水的緣故?他激動的站在水裏不由得大跳起來。
他哪裏能知道,他在水裏能安然無恙,全靠蘭花救了他。
而蘭花全靠大猩猩對那隻烏龜對水裏吐了那藍色的唾液救了他,如果他在早一步跌入這水中,哪怕只早那一刻,此刻哪裏還有小命在水裏蹦躂喔。
蘭花在水裏洗了一通后,大猩猩一手將她拎着放在背上,就又沿着峭壁跳進了那片樹林裏,只不過這時的跳都是動作輕盈的,而且都集中在樹梢,長着各種果子的樹稍。
蘭花用棉襖裝着各種果子,將鞋子繫着掛在脖子裏,鞋子裏塞着襪子,那敏捷的高空騰跳和摘果子的驚喜,哪裏還注意到兩雙襪子中的一隻已經飄香了河底,且徐徐向前飄去。
大壯斷定他所在的位置,便也是蘭花所跌落的位置,他和她是從同一個方向地點跌下去的,即便是空氣阻力,方向有所偏差,畢竟他們的重量在這裏,也不會偏離的太多。
所以,他沒敢走遠,就在這周圍來回走,來回找。
直到腳在棉鞋裏的汗水踩的噗嘰噗嘰地響,實在受不了才又回到最初的位置,脫下鞋,將腳伸在水裏,洗洗。
這會,他又如此,兩隻腳被泡得發白,他低下頭用手搓洗這腳跟,突然間就看見了一個什麼東西在河底的水草里左右搖擺。
他好奇地走過去,拿了起來,便瞬間屏住了呼吸。
“襪子,”
“他小媳婦地襪子,”
“對,是他媳婦對襪子,”
頓時淚如泉湧地撲愣着往水裏走,難道媳婦在水裏?
河水越走越深,他撲通潛入水底,一道強烈的氣流漩渦用來,他瞬間被氣流裹夾而行墜入了越來越深的漩渦里來不及回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