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十斤米,娶回來一個小媳婦兒
眼前的小姑娘。
一身洗的發白,打滿補丁,明顯不合身的衣裳,掛在身上。
一條腰帶綁着在腰間,整個人看起來瘦瘦小小的。
身高估計就到趙策的胸前。
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眼前的兩人,然後飛快的垂了下去。
只留下烏壓壓的長睫毛,輕輕的顫了顫。
「我、我做好飯了......」
趙策還沒來得及開口,趙有才的大嗓門已經嚷嚷開了。
「策兒,這女娃子是誰?」
其實趙有才問了也是白問。
孤男寡女在一個屋子裏,還能是誰?
趙有才只是不敢相信。
他給了趙銀子,他該不會真的帶回這麼一個小豆芽吧?
這可是他家裏一年的收入了!
這小姑娘看起來就像根小豆芽菜一樣,一看就是不好生養的。
趙有才想,自己的侄兒少不更事的。
肯定是被人騙了!
趙策看趙有才嚷嚷完后,那小姑娘的小身板,有些害怕的抖了抖。
趙策趕緊說道:「大、大伯,這其中,恐怕有些誤會。」
趙策剛才,在房間外坐着回憶往事唏噓的時候,就說忘記了一件事。
原來是忘了家裏添了一個人口了。
昨天原主去了青樓,把錢花光了,又受了一肚子的氣。
心中還記着拿了趙有銀子,叮囑他趕緊把媳婦帶回家的話。
喝的爛醉的他,在半路遇到這個要被家裏人帶去要找官媒直接嫁出去的小姑娘。
看這小姑娘長得不錯,於是自作聰明的,用兜里剩下的銀子,把這個小姑娘娶了回來,也算是交差。
一手交聘禮,一手交庚帖。
這一樁買賣......這一樁婚姻,便成了。
這小姑娘昨晚也不知道是在哪裏待着的,一大早就躲在廚房裏幹活了。
趙有才聽到有誤會這種話,停了下來,看着趙策。
「什麼誤會?」
「莫非是官媒那邊騙了你?」
「不對,官媒肯定不會騙人,你是不是私底下找了那些不可靠的媒婆?」
「不行,不管是誰,我們帶着這人出去城裏,找媒婆要個說法去!」篳趣閣
銀子,帶回來這麼一個媳婦,這怎麼行?」
趙有才說著,就要回去喊人。
這年頭,除了家裏窮的揭不開鍋的。
不然誰會娶這麼瘦的媳婦?
這麼瘦的媳婦,不說生孩子困難,就是自己都不好養活!
屋內的小姑娘聽了他的話,有些惶惶的看向了趙策。
「夫、夫君......」
喊完,她似乎又想起了什麼。
趕緊把頭低了下去。
這才來夫家過了一晚上,就要被送回去了嗎?
這要是被送了回去,她是肯定不能再嫁人了。
以她舅媽那一家的性格,估計會讓她自己找個地方弔死了。
這麼想着,那大眼睛一瞬間就起了霧氣。
趙策看着這小姑娘剛剛那一瞬間可憐巴巴的眼神,趕緊拉住趙有才,說:「大伯,我現在頭有點暈。」
「你先不要急,等我先捋捋這事。」
趙有才一聽說趙策身體不舒服,有些緊張的問道:「頭暈?」
「是不是讀書太用功了?」
他說道:「那你先捋捋,大伯先不吵你。」
「下午大伯再帶人來找你。」
「那些個媒婆,真是豈有此理!」
趙策好說歹說,又加上裝病。
才把大伯勸走了。
趙策嘆了一口氣。
他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解釋好,讓他先緩緩。
轉身看向身後的小姑娘,那小姑娘也仰頭看着他。
她背着光,一雙大眼睛,帶着水光。
只是很快,她又把頭低了下去。
趙策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也沒有細想。
他問道:「你......你叫什麼名字?」
蘇彩兒垂下眼眸,那烏壓壓的長睫毛扇了扇,才有些難過的說:「我、我叫蘇彩兒。」
「昨天是夫君在路上,把我帶了回來的。」
少女音小小的,糯糯的。
因為緊張,還帶着一絲小小的顫抖。
她昨天被自己的舅媽和表哥帶着,說是她快十六歲了。
村裡不能再留着她了。
無論如何,昨天都要把她嫁出去。
在去官媒的途中,蘇彩兒無數次想過死。
這一天的時間,就要把她嫁出去,能嫁的都是什麼人?
無非是一些脾氣暴躁,實在娶不到媳婦的鰥夫。
她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
以前聽說有一條村子的男人,媳婦死了之後,後面都沒娶上媳婦。
那是因為,他把自己的媳婦,硬生生打死了的!
大家聽說了他的名聲,都不敢嫁給他。
還好她半路遇到了夫君。
他不嫌棄自己,直接把聘禮給了舅媽,帶着自己回了家。
說是聘禮,其實也算是買了下來。
但是無論如何,這都說明自己是夫君的媳婦兒了。
她跟着夫君一路走回家,昨晚天色太晚了。
路上也沒什麼人。
夫君喝的太醉了,只悶頭往家裏走。
回到家后,直接就睡死了過去。
一直到早上才醒。
雖然沒人看着,但是蘇彩兒還是很有自覺的。
一大早就把家裏的活,都乾的七七八八了。
想到剛剛夫君大伯那麼激動的說著,要帶自己出去要個說法的樣子。
這麼一想着,蘇彩兒眼裏的淚水就要止不住了。
她哀求的說道:「我、我雖然瘦了些,但是我很能幹活的。」
「夫君娶了我,我們是夫妻了呢,能不能......」
「能不能讓我留下來?」
這般說著,聲音卻越來越小了。
畢竟她的夫君是讀書人,她其實是配不上他的。
而且大伯是長輩,要是長輩開了口。
作為讀書人的夫君,肯定是要聽的。
想着自己才因為離開了那條村子,日子有了盼頭,高興了一晚上。
這就要把她的美夢敲碎了。
看着眼前小姑娘垂着小腦袋,偷偷的抹着自己的小眼淚,無聲的哭泣着。
趙策輕嘆了一口氣。
他昨天醉的太厲害,實在記不太清了。
直接坐下,指着旁邊的凳子,說道:「你先別哭了。」
「你也坐。」
「我昨日有些醉了,記不太清事情了。」
「你說說是怎麼回事?」
蘇彩兒遲疑了一下,坐在了旁邊的小凳子上。
小小的一個,兩隻小手規規矩矩的疊在膝蓋上。
抬起小臉,大眼睛和小鼻頭都紅紅的。
有些怯怯的看了他一眼,趙策這才看到,她那眼睛,似乎有什麼不對。
趙策想湊近一點看看,但是想想這才知道別人的名字,自己不好貿然做這些舉動。
正想着,眼前的小姑娘就開口說話了。
「我昨天要去找官媒直接登記的。」
「夫君昨天半路把我娶了下來,讓我跟着你回家了。」
趙策想了想,似乎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原主昨天帶了人回家,也沒別的想法。
只是想着要對銀子交差。
後面怎麼回家的,爛醉的自己都不記得了。
一大早,這內殼裏就換了一個靈魂。
趙策揉了揉眉心。
有些無奈的想着。
這年代,娶妻是不是太兒戲了一點?
這媳婦兒,是自己回家走到半路給帶回來的。
好像花了多少錢的聘禮來着?
趙策想了想,好像想不出來。
他隨口問道:「昨天我給了多少聘禮?」
蘇彩兒有些緊張的說:「一錢銀子呢……」
趙策狐疑的看向她。
「一錢銀子?」
趙策知道,一錢銀子,大概是一百文錢左右。
想起電視劇裏面,那些人一出手就是一大塊的銀錠子。
聽起來感覺一錢銀子就不怎麼值錢。
趙策想了想。
明中時候,一斗米,似乎是文錢?
一斗米大概是後世的十七八斤。
上下掃了一眼眼前正忐忑着的小姑娘。
好傢夥!
三十多斤的米,娶回來一個小媳婦兒?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獃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着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麼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麼,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着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拚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着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藉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傢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着從糧食袋裏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裏,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着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着絡腮鬍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裏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