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第 38 章

“就這家吧。”你推開甜品店精緻的木門，發出細長的吱呀聲，門邊放着的風鈴也被帶動，細碎的叮鈴鈴的響聲驚得芥川往後蹦了一大步。

“……咳咳”他很快反應過來，低下頭輕微咳嗽起來。垂耳兔般的兩撮頭髮晃動着，耳朵尖兒悄咪咪的紅了。

你也沒笑他，畢竟他的過去你並不知情，說不定聽上去無害的鈴聲曾經給他帶來過什麼心理陰影呢？

你只是皮而已，並不是什麼魔鬼么~

“好貴……”他接過菜單的第一反應居然是這個，讓你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你應該跟太宰一起出過很多次任務了？就算只是跟我一塊兒也已經出了兩三次任務了，單論獎金也都不至於很窮吧？”那次任務后一路忙亂，被激怒的敵方組織雷厲風行的派出了一大波襲擊，你倆光是剿滅對方來襲都出了兩回任務。儘管不樂意承認，但你倆一攻一守搭配起來確實問題不大，除了你被迫從輸出轉輔助憋得慌外倒也沒什麼損失。

“最初的獎金賠給太宰先生了。”他看你表情十足的狐疑，又簡短了講述了一下原因。“在下之前砸塌了頂層會議室……”

“……”作為另一個當事人，你乖巧的不吭聲了。指尖在菜單上划來划去，假裝在認真挑選。

“後來的大部分錢都存起來了，不敢花銷。”第一次合作后因為情況與計劃有異，你只帶他簡單的買了些點心，此刻他對着菜單上的圖文臉上是越來越迷茫，吃過的實在太少，加上圖片大多數僅供參考，一時間沒法把圖片和味道聯繫起來。

“為啥不花，我們這種在黑暗中行走的人說不定哪天就沒了，最難過的事情難道不是人沒了錢還在嗎？”勾了幾個最喜歡的點心和兩杯果奶，你問得漫不經心。

“你沒窮過吧。”他用的是陳述句，輕描淡寫的，並無責怪的意味，倒是有幾分嘆息。

“？”確實沒有。自有記憶以來就被森首領撿了回去，哪怕在最初他還是野醫的時候也沒有短過你們的衣食，可以說愛麗絲有的你都有，愛麗絲用不上的也給你準備的巨細無遺。後來進入了afia，紅葉姐更是對你寵溺有加，只要不過分的要求都會滿足，你除了防蛀牙被管制過一段時間零食外就沒受過啥委屈，餓肚子是更不可能。

“被寵壞的孩子啊。”他看你的反應也能猜到個七七八八，“有人寵的孩子才會撒嬌。”這句應該是指的你之前惹他炸毛的惡作劇。

你認真反思了一下，沒有否認。之前能夠肆無忌憚的搞事情無非是仗着中也對同伴無底線退讓，而這反而助長了你和太宰的威風。會喜歡對他惡作劇無非是愛看對方煩躁無奈又無可奈何的樣子，讓你在被偏愛中獲取安全感……後來跟着太宰對芥川的玩鬧也是基於他只會炸毛，不會反抗這一點。

“沒人寵的孩子才會懂事？”你反問了他一句，見他愣住，又覺得自己的話說重了。“抱歉，我……”

“是的，在下並不否認這一點。”他倒是坦誠得讓你心塞。

“芥川，你是不是不會哭啊？”會哭的孩子有奶吃，眼前這個被太宰訓得心態略顯偏激的人顯然沒吃過什麼甜頭，不，他之前甚至沒吃過甜……

“哭……是指仇恨嗎？”他歪了歪頭，白色的發尾滑落到鎖骨的位置，你突然發覺他比太宰還瘦得厲害。

“……”你看着他眸子裏的熊熊火光，突然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不同的成長軌跡讓你們有着不同的思考方式，所謂換位思考將心比心你一直都知道只是扯淡的屁話。

你沒有資格評點他的心態。

“請慢用。”服務員端來糖水，打斷了你們的話題。芥川側過頭去輕聲道謝，而後視線鎖定在斑斕的碗裏。

“試試看？”你給他塞了個勺子，自己吃了兩口。嗯，好吃。

然後你便看着他有樣學樣的吃了一口，瞳孔像貓兒一樣收縮又放開。

“您好，勞煩幫在下再打包一份這個。”第一反應居然是這個，該說不愧是妹控嗎。你有些哭笑不得，這也算是他對糖水的最高認可了吧。

“說起來有個問題我好奇很久了。你的異能力就叫羅生門嗎？”每次都能聽見他大聲吼出來，不記住也得記住了。

“嗯。”他吃東西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一轉眼碗就見底了？動作也沒見粗魯了啊，這傢伙是直接把肚子開個拉鏈倒進去的嗎？？

“為啥要叫這個啊。”中也的異能名‘污濁了的憂傷中"是由於開啟污濁狀態需要念那一段文字，紅葉姐的金色夜叉則是直接的描述……

“人越窮就越容易見鬼，窮得久了人也就成了惡鬼。”他端着一塊小蛋糕，表情有些呆萌，但語氣是一如既往的薄涼，“羅生門是鬼門。”

也就是在說，他自己是在貧窮中掙扎求生化為的惡鬼嗎……“所以你才要存錢……”

“是，惡鬼無法重新成為人，但有餘錢的情況下運氣會比身無分文時好很多。”

“唔，我也試試好了。”對錢幾乎沒有概念的你突然下定決心。

“當然，異能叫羅生門最主要還是因為帥吧。”他的表情頗有些理所當然。

“……”失策了，歸根結底還是個小鬼么！

說起來，太宰的異能名為人間失格，是指他自認為沒有存於人間的資格嗎……一直說著‘這渾濁無趣的世界"什麼的，最後卻給自己的異能起了那麼個名字。

等等，森首領的異能名如果對應上愛麗絲……

嘶……

順着異能起名的思路往下走，你手裏的叉子突然掉了，這……細思極恐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