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第 37 章
果然，芥川在醫務室。
今天早晨便開始起霧，不一會兒就淅瀝瀝的下起小雨，是個執行暗撒任務的好天氣。你正要聯繫芥川一同出發，這才想起來並沒有他的聯繫方式。雖說也或多或少見過幾次，但不是意外就是太宰在場，總沒有能安安穩穩互留聯繫方式的友好氛圍。
你給太宰打了好幾個電話，全都不在服務區，希望他是一大早心情不好入了個水，而不是昨天晚上就出了什麼事情。.
聯想到之前中也和你吐槽的芥川叕進醫務室了，你決定往那個方向去找找看，碰碰運氣。
推門進去就看見他在給自己包紮。孤零零的坐在遠離人群的儲物櫃下，似乎並不想被人注意到。但在一片白大褂中混了一團煤球黑還是非常顯眼，讓你一眼就瞄到了。
“到點了嗎？抱歉，勞煩再稍等片刻。”他也留意到了你的存在，溫和有禮的點點頭，繼續手上的動作。他的左手不知道被什麼銳利的東西劃開了個大口子，已經用繃帶扎了兩層，紅色還是鍥而不捨的滲透出來。
“不着急，我們有一整天的時間。”你坐在離他稍遠的凳子上，腦子裏一邊過着一會兒的計劃細節，一邊隱晦的觀察着你今天的搭檔。
總覺得一段時間不見，他沉穩了許多，不再像最開始那會兒一樣見到你就炸毛，或是躲在太宰身後不肯搭理你生怕被坑。與之相對的是明面上多出來的禮節，不知是他原就如此還是最近才通過學習套上了紳士的外殼，一板一眼的敬稱言語倒是逐漸對得起他那一身過膝的燕尾服。
“你們這繃帶是師徒款嗎……”你瞅着他終於綁好了那個傷口，又開始給小臂鬆開上藥，傷口與繃帶層層疊疊的，頗有幾分太宰的樣子，隨口問了一句。
“不……在下這是……是……”芥川蒼白的臉頰瞬間漲紅，支支吾吾了一下，手裏的動作也下意識的停了。看來他很在意太宰的這個傳聞是真的啊。
“也對，你的傷口十有八九是正常成因的，和那個喜歡自虐的傢伙不一樣。”你笑眯眯的試探，果然對方剛剛略微上翹的唇角快速的塌了下去，“還請您不要稱太宰大人為……那種稱呼……”
“唔，行吧。”你點點頭，算是把與他和平相處的方式摸了個七七八八。
雖然絕對不可能喊那個狗幣什麼太宰大人，但只做到在芥川面前不吐槽他，難度倒也不大。倒是太宰到底對這娃兒做了什麼，怎麼覺得芥川這個情況像是唯太宰是從的狂熱粉絲，心態有些詭異。
“說起來，你怎麼一大早就受傷了。太宰的電話也打不通？”你接過旁邊護士小姐姐投喂的糖果，把嘴塞得鼓鼓囊囊的，順手又剝了一顆，往芥川嘴邊遞過去。
“早訓。和太宰大人對練的時候不小心把他的手機打壞了。”他簡短的回復着，看着你手裏糖果的表情有些戒備和疑惑。
“……我洗過手了，你手臟，直接接住就行。”也許是你的表情過於自然，他稍微放下了戒備，小心翼翼的接過糖果，沒有觸碰到你一絲一毫。
你看着他陡然瞪大的眼睛，下意識看了一眼包裝紙，是正常的水果糖沒錯啊？天地良心這回你是真沒搞事！！
“這……是什麼？”他的目光有幾分軟化，又重新變得銳利，“能如此輕易的削弱在下的戰意和意志……”
“普通的糖果而已啊？？”一個近乎荒謬的想法在你腦海里亂竄，這傢伙該不會……
“所以……這就是純正的甜嗎？”他點點頭，不再追問你，只是低頭若有所思的樣子。
“……別告訴我你沒吃過？”你真實演繹了一波瞳孔地震，他年齡明明比你還大？？就算之前身處貧民窟，但同樣來自那邊的中也多自在啊？
“有搶到過，給妹妹了，她很喜歡。”他的表情很自然，“以後有錢了，可以給她多買一些。”
“額……這次的獎金如果只是買這種糖，夠你們吃出糖尿病了。”居然是個妹控嗎，你突然懷疑你和他妹妹年齡相似，不然好幾次他被氣到暴走的時候明明殺氣騰騰但下手實際並沒有那麼狠。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好吃的，比如羊羹之類的甜點和果汁之類的飲料。”你看他表情有些蒙，補了一句“今天中午帶你去嘗試一下。”
“受教了。”他點點頭，不再多言。
“今天的任務只是對這個組織進行敲打，他們的實力並不弱，所以最好不要正面作戰。你從這邊繞過去，我從這邊潛伏，一路清理掉守備人員，而後在這個位置匯合。”你和芥川已經來到目標組織樓下，此刻你手握地圖，正同他講解。
“然後再合力擊殺這個人，他的異能力暫時不明，只知道與金屬控制有關係，按他可查到的歷史戰況看來會是一個很強的對手。”
芥川並不多言，只乖巧的聽着，似乎聽進去了又似乎沒有，“我們過程中最重要的是不能發出過大的動靜，在這個人樓上還有一個異能者坐鎮，如果他被驚動了前來援救，可能會導致我們腹背受……喂？？芥川你等等我！！”
你話還沒說完，芥川就已經如脫韁的瘋狗般沖了出去，走之前居然還記得向你點點頭，表示他了解了你的安排。
個鬼……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能力發動必須通過吟唱，“羅生門！”一出，兩邊的守衛人員都被驚動，毫不猶豫的向他射擊。
幸虧羅生門確實是殺傷力極強的正面作戰型異能，黑色利刃在對方人群里快速游弋，給你的異能發動準備了十成十的液體。你緊急將噴射出的紅色聚合起來，形成冰盾，阻擋下後面趕來的人射出的子彈。
清繳的速度很快，你聚精會神的集合血液形成盾牌護在兩人身邊，跟着芥川直接衝到了敵人的大後方。一路走來，你不知襠下了多少子彈□□和對方異能的攻擊，還得不斷的移動盾牌配合羅生門的出襲。往常都是鎖喉一擊致命的暗殺者硬生生被芥川這種只攻不守的搭檔逼成了防禦型輔助，怎一個慘字了得。
“芥川我x你x！！！”眼見樓上坐鎮的異能者席捲着粗壯的藤蔓襲來，你用於阻擋由原目標操控的子彈的盾牌不得不向上挪了一節，替已經起跳拼殺上去的芥川擋下一擊。
“在下的母親已離世多年。”他居然還有空回應你，聲線平和，與呼喝羅生門時判若兩人。
“……”你想了想他還在意誰，但上一句也就是被氣到上頭，他妹妹畢竟是無辜的，而太宰那個狗幣……嗯……
在場已經沒有普通人了。
黑色的羅生門已將周圍的弱者收割完畢，為你提供充足的紅色液體。
尚未凝固的紅色時而成盾劃開空間，時而成利刃協助進攻，還得給不會飛的芥川做輔助支撐，防止他落到木刺上。你看了看又不打算做任何守衛直接突向木系異能者的芥川，長長的嘆了口氣，感覺自己這一場打下來能沉穩好幾歲。
金屬系異能者已經開始適應你們的節奏，一邊控制他自備的合金板隔開冰刃，一邊讓已經被阻隔在冰層里的子彈繼續旋轉，一點一點的向你們的方向移動。木系異能者則讓四周所有的牆壁變成木刺的叢林，時不時還能讓木刺陡然伸長，躲避不及就會被串成糖葫蘆。
所幸芥川的戰鬥意識很強，幾乎是野獸般將本能刻在骨子裏。羅生門的鋒利程度也遠超普通冰刃，在你將合金板凍脆后輕鬆的將之沖成好幾瓣兒。在刺耳的破碎聲中，你也抓住了木系異能者的漏洞將草木凍結，而後一刀封喉。
“別動，你歇會兒。”用冰塊把芥川鎖在木刺上，你總算空出精力往樓上跑。不得不說這個組織但就財力而言還是很強的，整棟樓被這麼一通折騰還沒塌方。
“放開！！”也許是力量耗盡，羅生門的攻擊力不如之前，在冰層上敲了幾下后就不再動作，而他本人則是咳嗽得上氣不接下氣。
“嘖，那你別亂動哦。”聯想到他單薄的身姿，你怕人折在戰鬥中反而給你凍死了，隨手把他兜着往窗外一放，安安穩穩的落在外面的地上。
太好了，因為你們是突襲，對方並沒有足夠的時間清除數據和連接。你將樓上趕盡殺絕後撥通了事後組的電話，只等他們來調取資料，獲取更多情報。
本來只是來示威警告，直接被弄成了分部滅殺，對方組織肯定要有大動靜了。策劃時沒有考慮到搭檔的性格和行為習慣導致這麼大的紕漏，想想這回的彙報書你都頭疼。
所以這才是太宰這段時間“很忙”，要把人扔給你的原因吧？？
看了看院子裏靠在樹下咳嗽的四官清俊的少年，深知對方病弱外表下剛烈本質的你突然察覺到了真相。
罷了，反正本就敵對，殺一個敵方幹部和殺倆理論上沒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