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專業
可惜老大爺嗓門挺大，但耳朵好像不太靈光。
“聽不清你們說啥，你們趕緊把狗帶一邊玩去，別圍在我家樓下！”
老大爺答非所問，還在催促林清等人管狗，而此時被食物味道吸引的紅眼老鼠已經不知不覺爬到了四樓的窗戶下方。
眼看還有一米距離老鼠就要跳上窗檯，林清不再廢話，撿起牆邊里一塊土疙瘩就朝老鼠砸去。
第一下沒準頭，土疙瘩砸到了四樓窗檯下十公分的位置，一些碎裂四濺的小土塊還崩到了站在窗邊的老大爺身上。
老大爺看着自己窗台上的土塊頓時火冒三丈，“你們這些瓜娃子搞什麼，說你們兩句還拿東西打我！要造反啊！”
林清沒工夫跟老大爺解釋，一擊沒命中，她正慌忙在地上找第二塊武器。
綠化帶里植被因為穿越福利長的異常茂盛，除了剛才在牆邊撿起的土疙瘩，林清一時竟找不到第二塊。
土疙瘩的襲擊只讓紅眼老鼠停留了幾秒就繼續朝四樓窗戶快速移動，林清心一緊舉起手裏的拖把棍就要往上扔。
“汪！汪汪！！”
關鍵時候，大黑不知從哪叼來半塊磚頭撂到了林清腳邊。
此時的紅眼老鼠已經爬到了四樓窗檯旁，眼看它轉換身形就要從雨水管跳上四樓窗檯，林清顧不得誇獎狗子，撿起磚頭就朝四樓窗檯砸去。
伴隨着老大爺的罵街聲，林清的第二擊正中紅心。
“瓜娃子，你們瘋了！”
差一步就要跳到老大爺身上撕咬的紅眼老鼠被林清一板磚從四樓砸下，沉悶的幾聲“砰”，不僅把老大爺嚇得直跳腳，站在綠化帶邊上巡查小隊成員也被這驚險瞬間驚的心臟直往胸口外蹦。
老鼠掉落在林清不遠處，大黑湊上前聞了聞，嫌棄地甩了甩頭，又迅速退回到林清身旁。
輕拍了下大黑腦袋，林清指向地上的老鼠，“大黑，附近還有老鼠嗎？”
經過今晚一系列的事情，林清明顯感覺自家狗子變得聰明很多，也相信狗子能聽懂自己意思。
大黑支着耳朵看了一圈，然後搖着尾巴去蹭林清的胳膊，並沒有像之前那樣要帶着自己去哪裏的樣子。
林清長舒口氣，知道附近應該沒有老鼠了。
“說你們兩句還急眼，瓜娃子，別以為說什麼小區穿越了我就拿你們沒辦法！你們給我在樓下等着！”
老大爺卡住的一口氣剛喘勻，馬上開始怒吼，只不過這次不敢再站在窗戶邊上。
林清聽着大爺仍舊中氣十足的威脅，無奈嘆了口氣，“趕緊去個人給大爺解釋一下，小區這麼大，不知道別的地方還沒有藏老鼠，千萬別讓他出來瞎轉悠。”
“我是2號樓的，有門禁卡，我去吧。”同是2號樓的房子明站了出來。
“我跟他一起，我也是2號樓的。這大爺的兒子我認識。”隊伍中一直話不多貨車司機蔡勝也站了出來。
“好，你們去安撫一下大爺情緒，順便2號樓的守門任務也麻煩兩位了。”
“嗯。”
“保證完成任務！”年齡看起來比林清大不了兩歲的房子明搞怪地敬了個禮。
目送兩人離開，緩過神的其他隊員紛紛圍了過來。
外賣員孟江和郭嘉實一起去看掉在地上的老鼠。
老鼠頭部模糊一片，已經死的不能再死。
兩人抬頭看了看十幾米高的四樓窗戶，對視一眼，不禁都對林清升起濃濃的敬意。
這兩下砸的，太猛了……
“妹子，牛掰，太牛掰了！那可是4樓！你竟然隨隨便便就把老鼠給砸下來了！你比你家大黑都神啊！”程宇誇張地上下打量林清。
“你幹什麼工作的？不會是練家子吧？”裝修工人孫陽華看林清的眼神滿是驚奇。
林清：“……不是，剛畢業，還沒找到正式工作……”
同樣清楚看到林清一系列高難度操作的袁雅嫻也是一臉震驚，“林清你平常肯定經常健身吧？去的哪個健身房？”
程宇還在興奮地上下打量林清，聽袁雅嫻說健身房，擁有健身年卡超過7個月，但去健身還不超過三次的程宇馬上反駁。
“切，這肯定不是健身房能練出來的，健身房那都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林清妹子你肯定是體育生吧，看你拿棍子打老鼠那些招式，我估計你八成還有武術功底！
我猜你大學專業肯定是鉛球或者棒球之類的，要不不可能命中率這麼高臂力還這麼強！”
全靠自身條件反射，瞎胡亂打的林清，“不…”
嘴剛張開說了半個字，興奮的袁雅嫻摸上了林清手臂，“不愧是專業的，我那會在售樓部裏面就看你打老鼠打特別准。這麼優秀怎麼還沒找到工作？是不是太挑了？
哎？不對啊，林清你怎麼沒肌肉？”
袁雅嫻在林清軟乎乎的胳膊輕輕捏了捏，先是驚訝，而後馬上變為佩服。
“專業的就是不一樣啊，跟那些瞎胡亂練的就是不一樣。
我有個小姐妹前段時間突然愛上去健身房擼鐵，練了沒多久胳膊腿就變得硬邦邦的賊結實，我小姐妹都愁壞了。
林清你平常怎麼訓練，怎麼保養的？體育生還這麼瘦？有這本事還找什麼工作啊，我覺得你都可以辦個班了，我跟我小姐妹絕對第一個交錢捧場！”
被袁雅嫻上下其手的林清深吸一口氣：“…我大學學的平面設計……
還有，我平常不運動，也不喜歡運動…”
正準備問鍛煉技巧的袁雅嫻：“？？？”
打臉的程宇：“！！！！”
“我們繼續巡邏吧，小區還有好多地方沒看。”林清裝作沒看到幾人不解又疑惑的眼神。
一層台地的四棟居民樓附近已經被大黑驗證過，林清又帶七人去了台地南北兩側的圍牆處查看。
雖然轉了一大圈都沒發現紅眼老鼠的蹤跡，但包括林清在內的八個人，都越轉越憂慮。
華清府小區的圍牆是復古石磚加鋁藝欄杆，很是整齊漂亮。
而此時的八個人站在綠化帶外看着小區圍牆，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這石基和圍擋摞一起頂多兩米七八左右，看剛才爬牆老鼠那身手，想進來輕輕鬆鬆。”裝修工人孫陽華眉心皺成了川字。
“誰說不是，這樣的圍牆，咱們再巡查多少遍也沒用，老鼠隨時能跑進小區。”程宇開着閃光燈對着圍牆咔咔拍照。
“這些老鼠明顯把我們當吃的看了，聞見人味，它們早晚會再進小區攻擊人的。”外賣員孟江道。
同時外賣員的郭嘉實看向林清身旁站着的大黑，“它們怕大黑，也不知道大黑髮一次威能管多久。”
袁雅嫻第一時間想到家裏年邁的母親和稚嫩的孩子，“外面那林子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怪物，小區里也不安全，這以後可怎麼活……”
林清沉默不語。
她比其他人更加惆悵。
她所在的二層台地是整個華清府小區最大的一層台地，一層台地好歹還有個圍牆，二層台地壓根沒這說。
不僅南邊是個山坡，而且因為二層台地上的多數樓棟還在建設中，二級台地的北邊和西邊還有兩個臨時工地出入口。
這樣看來，整個二級台地可謂是四面漏風，一點安全性都沒有。
七個人唉聲嘆氣的時候，林清上衣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3號樓呂子晉給林清的那個手機。
“呂哥？”林清接通了電話。
“林小姐，是我，物業的楊開濟。
我按您的安排，已經組織人手把還在小區和那會跑進小區的人員名單統計出來了。我給您彙報一下？”
楊開濟直接把林清當做了自己上級領導對待。
“……楊經理，你不用這麼正式，喊我名字就行…稍等，我們拿東西記一下。”
“好好，不着急。”
林清按的免提，程宇幾人也聽到了對話內容，紛紛掏出手機打開備忘錄湊了過來。
“楊經理，你說吧。”
“好，是這樣。我們根據那些表格信息現場點名一一核對，再去掉你們去小區查看的十幾個人，算出來現在小區里還有二十七個人。
六個人是之前混亂時候跑出去的，剩下二十一個都是不方便來開會的老人孩子。
其中跑出去的有1號樓1601的康敏，2號樓704的……”
楊開濟一口氣把二十七個人的信息都說了一遍。
“好，我都記下了，楊經理，我們這邊也有情況要跟你說一下……”
林清保存好手機上的信息，馬上跟楊開濟說起了自己剛才遇到的老鼠爬牆事件，還有最關鍵的小區圍牆問題。
電話那頭的楊開濟聽完林清描述，心底涼成一片，“林小…林清，依你想法，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林清無語臉：……她能知道怎麼辦？這事她也沒經驗……
雙方沉默了好一會，還是林清先開了口，“我們先把人聚一塊再說吧，小區裏面不安全，那些老人小孩自己呆家裏也不是個事。”..
楊開趕緊同意，“好，好，聽你安排，需要我們這邊再去人幫忙嗎？”
“……不用。”
掛上電話，林清看向愁眉苦臉的七人。
“以後的事以後再愁，先去接人吧。”
雖然二十七個居民只有一個人在二級台地，但兩個台地之間距離太遠，考慮到安全問題，林清還是決定八個人一起行動。
八個人很順利在6號樓303接到一位腿腳不便的老太太。
袁雅嫻扶着老太太，林清一行人剛推開6號樓的樓棟門，大黑突然機警立起耳朵朝遠處看去。
林清注意到自家狗子動作，剛準備詢問，口袋裏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電話剛接通，林清還沒說話，那頭就傳來楊開濟驚慌的求救聲，“林小姐，不好了，那些老鼠又來了，比剛才還多，玻璃門已經被它們咬裂了！我們現在怎麼辦？！”
時間往回退二十分鐘。
林清這邊八人一狗剛爬到小區的二級台地，潛伏在黑暗樹林中的鼠群就蠢蠢欲動起來。
當林清帶着大黑走進6號樓時，時刻被遠處食物味道吸引折磨的鼠群感受到威脅消失，終於忍不住又從樹林中竄了出來。
好在這次售樓部眾人有了防備，安排了兩個耳聰目明的居民站在門口隨時觀察樹林內情況。
樹林內剛有動靜，這兩個居民就提醒忙碌的眾人趕緊進屋關門。
雖然所有人都及時躲進了屋裏，被居民貼滿膠帶的玻璃大門也迅速關上鎖好，甚至大家還齊心協力搬了兩個柜子堵門，但奈何這次來的老鼠太多，沒一會密密麻麻的老鼠就把整扇玻璃大門全部覆蓋。
眾人想衝出去和它們拼一把都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所有人都在售樓部嗎？”林清冷靜發問。
“在，我們都在大廳里，但老鼠一直在啃門，這門支撐不了多久了，林小姐，有業主說放火燒它們，你看行不行？”楊開濟此時心中一團亂麻。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嘈雜，林清確實能聽到有人喊着用火燒，用水潑之類的。
林清沒有同意楊開濟說的用火，“你們再堅持一會，先讓老人孩子躲起來，我馬上讓大黑去那邊幫你們。”
“大黑好，大黑好，大黑來了肯定管用，林小姐，你快點，快點讓大黑過來。”眼看玻璃大門上又出現幾道裂縫，楊開濟已經有些語無倫次。
掛斷電話，林清立刻拍了拍大黑的脖子。
林清一邊指着遠處售樓部方向，一邊說了聲“去！”
大黑明白了主人意思，抬頭沖林清大聲“汪”了下，立馬扭頭朝一級台地奔去。
“打不過就跑！”林清擔心自家狗子受傷，扯着嗓子又補了一句。
這次的通話林清沒來得及按免提，程宇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看林清表情嚴肅，又聽對方說讓老人孩子躲起來，幾人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
看大黑已經跑遠，程宇迫不及待詢問林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些鼠群又去圍攻售樓部了，比之前數量還多，大門快擋不住了。”林清言簡意賅說明了情況。
“天吶……”袁雅嫻震驚地捂住了嘴巴。
裝修工人孫陽華氣的雙眼通紅，提着剛才在6號樓自己工作業主家找到的電鋸就要幫忙，“狗日的，又來禍禍人！我弄死它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