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次約定
學校的cāo場在最西面,東面是一圈的柵欄。此時,兩旁的路燈,亮起了淡黃sè的光輝,似亮不亮,有種yin森的感覺,且周圍幾隻飛蛾打着轉兒。
這是夏末初秋,cāo場上的草依然十分的旺盛,約有一兩寸的樣子。遠遠看過去,一片濃綠,竟快要滴出水來了。明朗雙手交叉束在腦後,躺在一片草地上。眼睛望着天空,幾點繁星掛在遠處,一幅極美的夜景圖啊,人無聲草無聲,唯有幾隻蟲兒悉悉索索,襯托的此時更加的安靜了。
巧合的流星劃過,像是觸動了他心裏的絲絲畫面,不免感觸:憑着回憶記起的女孩,只是因為相似的緣故嗎.,他開始一次次的反問自己。
天空中的星芒和黑暗交織,顯得更加的分明,黑暗則像是黑淵,似乎所有東西扔進去,都能夠吞噬。
“你在這兒,難怪沒有看到你”夏雨吐着香舌俏皮的。
“嘿嘿,不都是一樣的嗎?”
“不上自習,跑這兒幹嘛來了”
“不喜歡教室的氛圍出來走走,看看星星”。
“你也喜歡星星”明朗眼神里流露出不一樣的神情。
夏雨眯着眼睛,露着一條縫兒“你不覺得星星很特別嗎”
“是有些特別的”。
……
“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來”夏雨咬着嘴唇,眼角閃現一絲嬌羞。
明朗解開纏在指尖上的草片“我叫明朗”聲音里有些沙啞,像是摩擦着黑sè膠片發出的聲音。
夏雨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間的臉紅,自己從來沒有這個樣子過,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已經將自己的心埋藏在這裏了。“明朗,這個名字勢必會在她的生命里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這不是她自己刻上去的,她也不知道何時就潛移默化的出現了在她心內的最深處”。
此時,夏雨也坐了下來,雙腿交叉在一起,微微昂着額頭,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那片天空。燦爛的星光,散發著點點的銀光,傾倒在cāo場上,像是蓋上了一層銀sè衣裳。點點的光點在夏雨的臉上跳躍,秀挺的鼻尖上,閃耀着瓷光,柔軟的秀髮,毛茸茸的。陣陣微風,似乎吹亂了光芒,她的絨發,遮蓋了兩頰,輕輕撩起一縷放在耳後,是如此的美麗。
“這風真是有些煩人,吹的頭髮亂亂的”。
一旁的明朗看着她,此刻,是最真實,不像是窗玻璃上的掠影,是那麼的虛幻,眼角的那顆淚痣看的也是格外清楚。在朦朧中,明朗似乎聽到了夏雨的聲音,只是太過入迷,忘卻了罷了,他很享受此時此刻的情景,希望一切子在此停止。
“你說人死後,會不會變成什麼啊?‘
明朗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弄的有些不知所錯,皺着眉頭,顯得十分尷尬。
微風吹着她的秀髮,格外的美麗”我覺得可能是一顆星星,而且是你在夜晚抬頭時,最亮的那一顆,他可以在天上無所顧忌的看着下面的一切,沒有任何束縛。“
明朗從夏雨的話中聽到了一些無奈,可能是現實生活中的一些事情讓她這樣子,他感到了十分的心疼,是為了那時的小美,還是現在的她,他已經分不清楚了。
“我覺得會是路邊的一顆小草,它長在心愛人經常走過的地方,看着她笑就會很幸福。”
已是初秋,草尖上沾染着很多露珠,在風中慢慢的落下來,滴打在泥土中。
衣着上沾染上了一絲草綠,夾雜着濃重的露水,夏雨感到了寒冷,拉了拉天藍sè外套,白天的乾熱和夜晚的寒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知不覺快九點鐘了,夏雨,站起身來,示意要離開。
從cāo場到宿舍有幾百米的距離,途中路過長廊。自打夏雨離開,明朗就跟在她的後面,男生宿舍樓在女生宿舍樓的後面,兩個人就一路了。一前一後,暗黃的燈光把夏雨的影子拉的微長,明朗躲過這些光影,默默走在影子旁邊的空上。他怕踩到這影子上踩疼了夏雨。
明朗是一個懷舊的人,一旦認定了一件事,就會義無反顧。他想到的什麼,他就會去做。
長廊,是金黃sè的,由硬木拼接而成的,從側面看方正的柱子身上反shè着蠟光。柱子旁邊是一排的常年青,筆直的站立在那兒,葉片上有些泥灰,反倒顯得老態。
當夏雨走到長廊入口時,明朗也隨着來。抬眼望去,長廊周圍一片鬱鬱蔥蔥,枝條交叉掩映着天空。在深處是一片夜來香,殘留着一些花骨朵兒,有的竟在盛開。右首處,是一棵銀杏樹,裸露着粗糙的肌膚,枝椏伸向茫茫的夜sè之中。
夏雨情不自禁的走了過去,似乎忘卻了時間。片片落英,卷着身子打在她的肩頭,灑在空中。她閉上了眼睛,伸開雙臂,旋轉着身子。
好美,花瓣兒劃過她的身體,留下一道弧線,打着璇兒落下,有的卻停在了她的手掌之中。世界彷彿只剩下了美麗的花朵。她好像是忘記了自己,把自己當成了花兒。
潔白的絲巾上也落上了一片花瓣兒,沒有跌落,靜靜地在上面,一滴露珠打着轉兒,晶瑩剔透。
明朗有些惆悵,他看到了如此的美麗,讓自己心臟難以平復,他彷彿是黑暗的一份子,融入到了漫漫黑sè的帷幔當中。
他獃獃的看着,他不在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從小美走後,他再也不相信世間的美麗。現在他開始懷疑起了自己,“如果她是小美就好了,可是不是,小美沒有那顆淚痣,相同的只是愛笑的樣子,和那條潔白的絲巾了”。他想着想着,不自覺地接住了一片花瓣在手心上,他看到的不是花瓣兒,彷彿是自己的心。
”醒醒了”一雙大眼睛在明朗的眼前晃動,差點兒碰到了一起,他心裏一驚,差點兒喊出聲來,撓了撓頭髮,垂下了眼瞼,大不自在。等他靜下來的時候,不遠處的燈光有些變了顏sè,隨着夜的漸深,更加的昏黃了。夏雨奇怪的看着他,虧了前方的竹林才將她的目光吸引過去。
竹影婆娑,在地上形成了相互交織的水槽,噓噓晃晃,投影出的樣子像是魚兒在串來串去,在葉子的縫隙中,看到的是星星》
”一顆,兩顆,三顆……”夏雨輕咬着嘴角,手指掰弄着情親過的數着。
明朗無奈的搖搖頭,用手拍打着她的後腦勺“傻瓜能數的過來嗎”真有種想拍死她的衝動,可是心中卻是覺得很是可愛。
“誰說的,一定能夠數完的,只要有恆心”她呶呶嘴巴,一臉自信。
“這裏除了你,就是我,還能有誰啊”明郎故意大聲的說。
“我說的能就能”。
……
星空中的星星眨啊眨,彷彿看到了夏雨在笑了。
“那你有沒有看到過白天的星星?也是很美麗的”。他眼睛裏有這一抹微光,瘦削的臉龐充滿着暖意。
“白天的星星,不會吧”夏雨咬着小指,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明郎。
“你看過”言語中露着疑惑。
“看過了,是真的”明朗抬起頭,看着天空,將夏雨的好奇心勾的難耐。
“嗯,那能不能夠帶我看啊”夏雨抱着拳頭,露着祈求的目光。
看着夏雨,明朗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還是自己把她當成了小美,暗暗的一笑。
“嗯,有一天我會帶你去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