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頂撞
初冬的早晨總是有着一層霧氣。
濃重的籠罩着天空,鋪滿整個地面,兩旁梧桐光禿禿的枝椏,染上了一層白茫。遠遠向不處看去,黑sè的電線,在霧氣中若隱若現,像是幽冥的鎖鏈。
門前的垃圾桶,歪倒在一旁,地上的碎紙屑撲啦灑滿一地,一塊香蕉皮,孤零零的躺在角落裏。
明朗枕着一隻手,趴在桌子上,看着講台上的語文老師,老師講課慢慢吞吞的,真有一巴掌怕死他的衝動,你就不能講快點。
他也帶着一副黑sè的墨鏡,先前進教室的時候,吸引了眾多的目光,說實話他那張英俊的臉,配上一副墨鏡,卻是顯得非常冷峻,走到夏雨身邊時,還仔細的瞧上她幾眼,見她沒有發覺什麼,暗暗得意。
夏雨,看到明朗莫名的看她,心裏也是泛了一陣低估,“今天,我就這麼好看嗎”?
“好看,真好看”轉身回到座位上。
“明朗,你受傷了,還這麼放肆,你就不怕夏雨真的發覺,拿你問個究竟”,樊小凡在一旁提醒着。
“沒事,我自有分寸”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似乎有能把天捅下來的能耐。
老師,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的講着同一道問題,忽然轉到“明朗,你今天真帥”。
“是嗎?老師謝謝你”,明朗慢慢的站起來,露出得意的笑容,“這還是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有人說自己帥呢”。
語文老師,正因為備課的事情遭到領導的罵,又看到在他課上,有人帶着墨鏡,心裏的氣便迅速的鼓脹,像個裝滿火藥的木桶,一點燃就要爆炸。
老師,緩緩的向明朗的座位走過來,臉上微笑着,明顯的帶着一絲憤怒,厲聲道,”上我的課誰讓你,帶的墨鏡,給我摘下來“。
頓時,眾人傻了眼,”,剛才還是好好的,怎麼說翻臉這麼快,真是yin晴不定“。
明朗一陣犯傻,沉吟道,“老師,我的眼睛得病了,不能見光的,所以就不能拿下來了”這要是拿下來,非得讓全班人笑話不可,能保證的是周磊他們幾個人不說,這要是一拿下來,紙是包不住火的。
“不行,給我,拿下來,非得等到我生氣才行嗎”,老師拿着粉筆頭朝着他扔了過來,真的好准,砸到了他的身上。
明朗猶豫着,“老師,真的不行”。
嘩,課本劃過空氣的聲音,厚重的課本朝着明朗投擲過去。
時間在靜止,空氣彷彿凝固了,“第一次見老師發這麼大的火‘
“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不可能吧,這男人也有更年期”,周圍人小聲的議論着。
“那誰知道呢”
……
重重的課本,拍在他的臉,掀開的紙張,劃過,一道長長的口子,在流血,明朗竟然沒有動,紋絲不動的站在那裏,好像被固定住的木偶。
鮮紅的血液,再次流到他的嘴裏,舐了舐嘴唇,面目有些猙獰,腥味由口中,傳到腦海,渾身像是被電擊一般,划落的墨鏡,讓他發青又腫脹的眼睛裸露出來,眼裏赤紅的目光,仇恨的看着不遠處的老師。
一陣唏噓,“他的眼睛受傷了,難怪帶着墨鏡”。
夏雨,也是目光獃滯,扭着頭看着備課本砸中的明朗,心裏五味雜陳,擔心的要死。
旁邊的樊小凡深深的長出一口氣,眯着眼睛,嘆息道,“怎麼所有的壞事都讓他趕上了”。
赤紅的雙目,似要滴出血來,緊緊的盯着前方,像是猛獸看着自己的食物,“你到底想怎樣老師”。
語文老師,被他目光注視的,倒退幾步,心裏一陣膽寒,“真是一頭野獸啊”,笑着說,“沒事,沒事,是我太激動了”。
“難道就因為你一句話,太激動了,我就白白的挨你的砸嗎”,明朗一字一句的質問道。
老師也有些不耐煩,“你想怎麼樣,到校長室告我啊,你去啊”,臉上的肌肉顫抖,激動的說。
在啟華高中,老師打學生,可以算是時常發生,可每隔人都知道最後悔不了了之。
“不想聽我的課,你可以出去”,語文老師瞪了一眼明朗,“別在這搗亂”。
“好我出去”
小凡一旁拽拽了他的衣襟,“別和他鬧了,你沒好處的”。
“我又沒做錯什麼事請”,明朗倔強的說道。
走到夏雨身旁,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彷彿在說沒事,你放心。
後者臉上,卻滿是愁容,一臉的擔心“明朗”。
砰的一聲,教室的門重重的關上了。
“出去,你就不要再進來”,聲音從門裏面傳來。
……
霧氣真的很濃,不消一會,整個身子被霧氣打的盡濕,眉毛變成花白sè,睫毛濕漉漉的貼在眼瞼上,刺痛着眼珠。
明朗站在外面已經好長時間了,四十五分鐘,今天過的格外的漫長。
“沒事的”,小凡透過窗戶打着一個ok的手勢。
明朗微微一笑,儘是無奈。
外面馬路上,路燈已經打開了,昏黃的燈光在霧氣中,打着轉兒,不時地面震動着,想必外面又過重型車輛了,壓地的震動感,彷彿震動的空中的霧氣,有些消散。仔細一看,這才發現東方已經升起一抹薔薇sè。
霧氣再也不那麼恣意妄為,似乎在小心的躲閃着,都藏到了他的身後,衣服里,身體裏。他的臉蒼白着,周圍什麼都沒有,都是白茫茫的霧氣,像是掉進了無盡的深淵,白sè的籠罩着你,永遠看不到出路,一步一步的緩慢的爬着,只是希望恩能夠看到一絲光點,可是什麼都沒有用,身子漸漸划落,最終落入深淵裏,徹底的沉淪下去。
門被重重的推開,同學們都望着這偉大而又理人害怕的身影,生怕自己那天得罪了這位大神。
霧氣中,夾雜着生硬的聲音漸漸傳來,“跟我到辦公室來”。
老師的話,你不能不聽,就像這次,明朗被他叫到辦公室,只能乖乖的答應,“嗯”,兩人背影,越來越小,最後完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