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 象兵（2）

象兵，在湖廣就已經有了，只是規模不大。而且，基本上都是雲南的土著民，統領象兵。

在日常的行軍打仗中，基本上用不到象兵。

因此，在陳適傑的大營里，象兵基本上都是吃草喝西北風的。

而陳則武到了這兒，看到象兵，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李定國，那個被稱為明之岳飛的傳奇人物。

在清軍入桂時，李定國就是憑藉的一手象兵，殺的清軍不敢從湖南入桂。

也正是李定國，首次開創了利用象兵山間作戰。別人問李定國，象兵恐無法施展。

李定國的回答也很簡單：似兵騎，則知象戰。

火光更加密集的時候，郭英深深的吸上一口空氣中的涼氣，用手悄悄的摸索。

摸到火種，瞬間的點燃牛大手中的火把。一時間，殺喊聲震天動地。明軍將士們，手舉着火把，從山上順着山路往下沖。

山路狹窄，每次僅可通過五六人。

明軍將士們擠在一起，成一個團狀，相互借力，顧涌着下山。他們站在最外面的人，手持長刀。站在最裏面的，則是抱住同伴的腰。用力把同伴往外頭甩的同時，也給了同伴往下的力量。裏面的人，再用自己的身體，幫助後來的同伴，擋住下山的衝力。

這就是陳則武借用李定國的方法，結合自身的實際，所改良出來的。

山下的叛軍，一點也沒想到，明軍會突然出現在這裏。當他們看到山上的光亮消失時，就立刻跟着上山。

而山體兩側，按着陳則武的安排，火銃手也齊刷刷的出現。

對着山下火光密集的地方，接連的發射。

由於人員密集，又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火銃。叛軍們頓時慌成一團。根本不顧同伴的死活，就往山下跑。

即便有帶隊的將軍在後面拚命的喊，也完全是無濟於事。

踩踏，是讓他們自相殘殺的最快方式。尤其，還是在下山的路上。不停的就看見，有叛軍從山上滾下去。

按照陳則武的安排，郭英下令不許追趕。而是拿出了那個小小的象笛，吹響了叛軍們的喪鐘。

象笛聲音不大，卻很清脆，在夜間的空氣中劃過。

不多時，整座山，就好像是在地動山搖一般。遠處的黑暗裏，傳出大象特有的叫聲。象兵們，胯着大象，控制着方向，直接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踩踏過去。

粗壯的象腿，遇上瘦弱的人。空氣中，到處都是骨頭碎裂的聲音。

“山陽侯，高。”站在更高處的陳則武，對於山下所發生的一切，心知肚明。雖然，他不知道具體戰況如何。但從叛軍那兒，成片消失的火光，也可以看出戰鬥的結果。

對於屬下的誇讚，陳則武只是淡淡的一笑，他永遠不會忘記。

在桂江里，無數明軍將士們，慘死在河裏。他們臉上的痛苦，以及哀求的眼神，至今都讓陳則武觸目驚心。那一刻，他是主帥。

這一刻，他還是主帥。身份不變，處境卻變了。

“吩咐下去，天亮了就打掃戰場，埋鍋造飯。然後，繼續往山上走，繼續往雲南去。”陳則武背過身子，顯得十分疲憊。

事實上，他已經三天沒怎麼合眼了。當他把象兵送走的時候，心裏仍然十分的忐忑。他擔心，自己的決策又會出什麼問題。然後，再次葬送幾萬人的性命。

所幸，這一次運氣站在他這一邊。

雖然，把打仗比做是運氣遊戲，不是十分的妥當。但在陳則武看來，每一次打仗，都是一次豪賭。

靠在石頭邊上，陳則武閉上了雙眼。他很快睡着，這一次，是他這幾日來，睡的最踏實的一次。

雖然，只是一次小勝，卻是十分重要的一次勝利。

鐵鉉興奮的轉過頭，看到已經呼呼大睡的陳則武，“來人，取毛毯來，給山陽侯蓋上。還有，剛剛山陽侯吩咐的，全部照辦。”

空氣中，漸漸的升騰起霧氣。石壁上，也凝結出了水珠。

水珠，順着石壁滑下，落在陳則武的頭髮上。陳則武被驚醒，他警覺的看一看四周。

在山上，天色已經微亮。此時，卻並不比夜裏要暖和些什麼。

“打完了？”陳則武問鐵鉉。

鐵鉉聽到聲音，回頭答道，“打完了，武定侯正在收拾呢。過一會兒，他就能上山找咱們。”

陳則武這才點頭，“成，咱們也收拾，繼續往雲南走。一天不到雲南，咱們就得提心弔膽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