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五月五日龍舟賽
回到洛陽,李存稷陣兵於城外,只等李司稷的大軍到來決一死戰。
任誰也想不到的是,一個叫楊乾的從馬直指揮使看到李司稷來勢洶洶,李存稷則如喪家之犬。
楊乾知道李存稷大勢已去,煽動士兵在城中造反,意圖拿下李存稷的人頭向李司稷投誠,替自己謀個富貴前程。.
李存稷正在後殿用餐,聽說楊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造反非常憤怒,久違的血性也湧上來了,帶着侍衛去和亂兵拚命。
奈何亂兵人多勢眾,不久就破城而入,雙方展開了肉搏戰。
李存稷在亂戰中被叛軍用箭射傷,躲在絳霄廡下休息。他不想等死,一狠心把箭從肉中拔了出來。
由於傷勢過重,又沒能得到及時治療。沒過一會,這位身經百戰的一代梟雄便命喪黃泉。
李存稷的侍衛們見得他死了,或一鬨而散,或放下兵器投降。
城中大亂,通王李存確、雅王李存紀等宗室諸王皆逃散。
蕃漢馬步都虞侯朱守殷遣使到李司稷軍中,請他速入洛陽,安定局面。
李司稷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洛陽,看到李存稷的屍骨,落下幾滴淚來,心裏卻是歡快的很。
嘴上說的好聽,說等李存稷的兒子魏王回京,他就回成德。
文武百官哪個是傻的,再三勸進。
李司稷盛情難卻,於四月二十日在西宮稱帝,改年號為天成。
他身穿斬衰之服,即位於李存稷的靈樞之前,以表示自己是合法繼承,而非篡奪。
將朝政託付給樞密使任誨、宰相安重圜,安重圜還兼任三司使,主掌國家財政。
授皇子李樅陽為鄴都留守、天雄軍節度使,李叔用為金紫光祿大夫、檢校司徒,養子李樅云為河中節度使,女婿韓景喬為光祿大夫、檢校司徒,擔任保義軍節度使兼任六軍諸衛副使。
任誨是李司稷的佐命功臣,雖盡忠職守,但恃功矜寵,擅作威福。他和安重圜政見不合,議政之時經常意氣用事,甚至互相呵罵。
李司稷打仗是把好手,可要治理李存稷留下來的爛攤子,憑他們這些漢字都不識幾個的粗人哪行。
於是朝廷傳出話來,凡有才之士可自薦也可由人舉薦,此舉吸引了一大批的文人志士來到洛陽。
守孝期滿的馮沅年初被李存稷征拜為翰林學士,李司稷登基后,拜他為端明殿學士、兵部侍郎,對他頗為倚重。
馮沅博古通今,在他的建議下,李司稷大力整頓內政。
為了清除積弊,杜絕後患,不惜痛下狠手。
先是把禍害天下的宦官集團進行絞殺,又放出大半宮女遣歸家鄉,擇婿而嫁。
地方的封疆大吏除了春節等重大節日可以向內廷進奉錢物外,其他時間不允許打着皇帝的旗號搜刮老百姓的財物。
對立國之本的農業進行恢復性改革,還對四民之末的商人專下一道詔令。
規定一些必要的稅收,不允許地方官濫設雜稅,以此保證商業的正常運轉。
這些詔令傳到民間,老百姓和商人們歡躍異常,感念終於迎來了一位好皇帝。
經得四年的休養生息,乾國國力富強了不少。
天初,汴京貼出佈告。為慶祝皇帝六十三歲生日在汴河舉行龍舟賽。
此乃難得的盛事,很多人尤其是商人發現了商機。佈告一出來立馬囤貨,勢要於日大賺一筆。
寧棲禪也在汴京城西的新石巷買了一個大大的宅子,又陸續囤了些物資,只不過她不是用來賺錢而是給自己人吃住用。
到得這日,城內人聲鼎沸,特別是汴河兩岸,擠得水泄不通。
寧棲禪抱着寧晏清,左右站着林嬤嬤和蘭心。
兩人眼珠子不錯地看着寧晏清,生怕他磕着碰着了。
鍾氏為此很是不滿,寧棲禪撿回來的那些小孩,哪個像他那麼嬌貴的。
偏偏寧棲禪對他特殊,鍾氏也沒話好說。
林氏和蘭心本來擔心今日人多,不讓寧晏清來看龍舟賽。
寧棲禪覺得寧晏清四歲多了,被她們倆養得身嬌肉貴,她有些後悔自己不應該以事情太多為由將孩子交給她們養,不顧她們倆反對一定要寧晏清也去。
林嬤嬤和蘭心不怎麼把鍾氏等人放在眼裏,對寧棲禪的話卻是不敢反駁的。
不光是寧晏清,寧棲禪這些年撿回來的大大小小三十幾個孩子以及教孩子們讀書習武的先生、照顧孩子的僕婦等也一併來了。
加上寧家自家人,浩浩蕩蕩近百人。
寧棲禪花了大價錢在汴河中心地帶定了位子,今日早早地來到寧家的位置上。
鍾氏臨出門還在念叨寧棲禪不該花那麼多錢,到了河邊,被熱鬧的氛圍一感染,哪還記得說過的話。
“當家的,可真熱鬧啊。”
“怎麼樣?阿禪這錢花的值吧。”
“值,太值了。阿禪說的對,我們辛苦了一輩子,該享福便享福,管那麼多呢。”
“可不就是這麼說的,你看看,這麼多兒孫,你的福氣大着呢。”
“我的福氣不也就是你的福氣。”
“......”
鍾氏與寧長河說完相視一笑,認真看着河中。
龍舟賽要巳時才正式開始,這會河中已經一條一條的龍舟擺好,選手們穿着各色服飾在龍舟上做着賽前準備。
寧晏清很興奮,幾次用他的小胖手去抓護欄。
寧棲禪也不阻止,還抱着他站了起來讓他離護欄更近一點,看得林氏和蘭心心驚膽戰。
寧棲禪像是沒看到她們倆的擔心,指着河中的龍舟一一跟寧晏清解說。
正說的開心,大管家李府過來說有人找她。
“世子,四海客店的何掌柜說有事要見你。”
“何掌柜,不是昨日才見過?”
“是,看他似乎挺着急的,想來是有什麼急事。”
“知道了。”
“......”
寧棲禪把寧晏清交給林嬤嬤,隨李府一併去見何掌柜。
何掌柜行色匆匆,似乎真是有急事。
他即使已經知道寧棲禪是個女子,見她還是一身男兒裝扮,便也裝作不知。
“寧郎君。”
“何掌柜這會找我,可是有事?”
“是,剛收到主子傳信,讓我取回放在郎君這的東西。”
“他的東西沒有百件也有八十了,不知何掌柜要取的是哪一件?可否等龍舟賽結束后再說?”
“主子那邊怕是等不及,車馬已備好,辛苦郎君現在走一趟。我們快去快回,應該能趕得及龍舟賽。”
“那你稍等我一會,我去與大家說一聲。”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