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意外的身體接觸
清晨的曦光灑下,將整個聽雨閣都填滿時,閣內就迎來了一位貴客。
雲汐站在書房門口,端着木托盤的手微微顫抖了下。
今日已經是她穿進這本書里的第三天,可一切都沒有半點進展,心中還記得那日沈老夫人說的話。
眼下她被關在這閣內,對外面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每一個來到這座院子裏的客人,都是她難能可貴的機會。
她必須抓住才行。
想到這裏,她深吸了一口氣,烏濃卷翹的眼睫斂了斂,抬手輕輕敲了幾下書房的門。
可等了片刻,裏面的人卻半點回應了都沒有。
她咬了咬牙,又抬手敲門,這一次的力度比方才大了許多,她就不信裏面的人還能裝聽不見。
果不其然,下一刻,一道清冷、低沉的聲音傳了出來。
「進來!」
雲汐從腰間掏出小鏡子,左右照了下,長睫忐忑不安地輕輕顫動了兩下,緩緩吐出一口氣,已然定下了今日的劇本--撩人不知小狐狸。
掀開一層竹簾,蓮步輕移走進屋內。
就見沈鬱一身白衣,正端坐在棋盤前面,他的對面是一身青衣的年輕男子,身形筆挺,正背對着雲汐,一下子瞧不清面容。
這期待感直接拉滿。
雲汐靈機一動,低着頭朝着那青衣男子行了一禮,旋即背對着他,又對着沈鬱輕聲道:「大公子,雲汐來給您和貴客奉茶。」
沈鬱掀了下眼皮看着來人,今日是一身淺紫色羅裙,低頭垂目,就這麼靜靜站着竟有幾分恬靜的韻味。
但是這前提是,他沒對上她的眼睛,讀到她的心裏話。
-這人會是誰?希望今日的公子是書中有名有姓的人物。
沈鬱黑而凌寒的眼睛盯着雲汐明艷的臉龐看,沉聲道:「你愣着做什麼,奉茶啊!」
聽見這話,雲汐微微抬眸,猝不及防間撞進了沈鬱那雙淡然的眼睛裏,每一次對上這雙眼睛,就感覺自己的內心被人看穿了般。
她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往後一退,眼尾餘光剛好瞥見了身後一步遠的地方正是那公子。
雲汐本來已經穩住的身子頓時一晃,旋即腳步又往後撤了一步,身子往那青衣公子的方向傾去。
為了演好第一個海王妹妹的人設,雲汐可謂是做了無數的功課。
這撩漢第一式,意外的身體接觸。
電光火石之間,就見三步之外的沈鬱突然起身,大手往前一伸,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臂,穩住了她的身子。
計劃落空的雲汐,滿臉錯愕地望着眼前依舊一臉淡然的沈鬱,僵在了原地。
這時就聽到一聲低低的冷笑聲,那聲音帶着幾分清潤,沁入人心。
「什麼時候,你這裏也有女子了?」
青衣男子話罷,將夾在指尖的黑子落下,這才緩緩抬眸,劍眉微挑,看向了對面的沈鬱,半分眼神也沒有看先一側站着的雲汐。
沈鬱聞言,將目光從雲汐慘白的臉上移開,對上青衣男子的視線,沉聲道:「祖母硬塞進來的,想必表哥房裏也有不少吧?」
這話落下,青衣男子愣了下,這才側眸打量了眼前的女子一眼,看着身形纖瘦的女子。
雲汐急急上前一步,正身對着青衣男子行禮道:「雲汐見過公子,是老夫人命我來照顧大公子起居的。」
話罷,她大大方方地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方才那句話的意思,就是她只是照顧沈鬱起居,和他沒有半分牽扯。
沈鬱薄唇頓時抿成了一條直線,神色冷了幾分。
青衣男子點了點頭,從袖子裏取出一錠銀兩擱在方桌上,沉聲道:「好,有賞。」
看見那金燦燦的銀子,雲汐雙眸頓時一亮,剛想上前去取,就聽到沈鬱冷聲道:「顧大公子今日不會是真的來和我下棋這麼簡單吧?」
聽見這話,雲汐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抖着腿肚子退到了一側。
垂下腦袋,雙手貼緊身子站好。
顧大公子--顧惟清?!
她死死掐着指尖,才穩住了心神。
「自然是許久未見,我來看看你。」顧惟清神色微斂,面上是清淺的笑,抬手給沈鬱斟了一杯茶。
不過是因為東宮那位所託,他不得不來罷了。
沈鬱劍眉微挑,淡然的眼神瞬間變得冷冽下來,卻在下一瞬薄唇微勾,也勾起了一抹假笑:「能得顧大公子記掛,真是折煞沈鬱了。」
話罷,他端起白玉瓷杯,剛抿了一口茶,突然瞥見那突然畢恭畢敬地站在一側的女子。
下一刻,剛好和她抬起的眼眸對了個正着。
大祁國最大的世家顧氏,世代皇后和丞相都出自顧氏。
而顧惟清就是顧丞相的嫡長子,被譽為天下第一公子,琴棋書畫,文韜武略無不精通,在書中還常常能壓男主一頭的存在。
可他表面上有多溫潤如玉,內心就有多歹毒。
這人就是一條毒蛇,一條吃人不吐骨頭的毒蛇。
除了女主之外,其他碰到他一片衣袖的女子下場都死得很慘。
雲汐的臉色又白了幾分,好在她方才沒碰到那人,這一刻,她突然覺得沈鬱好多了。
想到這裏,她微微抬起眼睛,用帶着幾分感激的眼神看向沈鬱。
沈鬱嘴角微微勾起,看向她的眼裏帶上了幾分暖意。
她是除了他之外,第一個能看清顧惟清真面目的人。
畢竟顧惟清在世人的眼裏一貫的評價是極好的。
沈鬱擱下手裏的茶盞,心情頓時有些舒坦,突然想再聽聽這小丫鬟是如何罵人的,他掀了下眼皮,又去看雲汐。:
論長相沈鬱比這天下第一公子好看上千倍百倍,氣質更是清雋出塵,氣度中帶着幾分矜貴之氣。
疏離感的高冷長相,讓人驚艷,卻不敢靠得太近。
對了,就是電影導演喜歡的那種高級臉。
猝不及防間聽到了她對自己的讚美,耳尖禁不住染上了一層紅暈,可下一刻卻又突然冷了下來。
這麼好看的人,真不愧是女主的白月光,可惜了,武安侯謀逆,他就只能是短命的白月光了。
雲汐咬着唇瓣,氣惱地閉了閉眼,低着頭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真是倒霉,來誰都行,偏偏來的人是顧惟清。
沈鬱壓住眉心的郁色,咬緊牙關,剛剛舒張開的眉頭又皺緊了幾分。
現在想來,她所言都為真!
但有一點,武安侯謀逆?
他怎麼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