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談判的藝術

經過一整天的修復，宋玄棠終於能夠勉強下地走路了。

在下午陽光最熾盛的時候，她和霍聿一起前往了位於最頂樓的江雀辦公室。

打開門后，熟悉的濃烈煙味撲面而來，江雀坐在辦公室里成堆的文件后。或許是因為今天要見客人的緣故，她今天穿了一身得體的職業裝，窗帘也拉開了。

只是辦公室里的空調似乎開得有些高，一進門宋玄棠就感覺到了一股滲人的寒意。

“老闆，我們來了。”宋玄棠叫了一聲，目光卻情不自禁朝着江雀身後的望去。

在她的辦公椅后，灰白色的箱子靜靜擺放着，帶着金飾的紋路格外清晰明顯。

“坐坐坐。”江雀聽到他們的聲音，異常熱情地招呼着。

看到江雀臉上的笑容，宋玄棠本能就感覺不對勁。老狐狸在算計什麼的時候，就會露出這種明媚的笑容。

比她反應更快的是霍聿，後者回以更加熱情地笑容道：“江處長好，我是小霍。第一次見面，給您帶了點薄禮，多謝您對我們家阿棠的照顧了。”

宋玄棠一臉詫異地看向了身旁的霍聿，看他變戲法地從身後掏出了兩盒古巴手工雪茄。

啊？

不是？

這東西是從哪裏變出來的？你不是一直在黎明大廈待着嗎？

而且現在這個場景怎麼這麼怪？

那兩人完全無視了宋玄棠的獃滯，頗為友好地交談了起來。

“手工雪茄，這可不便宜啊？”

“哪裏哪裏，一點薄禮，我又不抽煙，送給您這正好合適了。”

“霍先生真會講話，哈哈哈，那我就不客氣了。”

“別客氣，江處長日理萬機，這麼點兒小，可能要我命那種。”

江雀看着霍聿，緩聲問道：“既然如此，我倒是很好奇，霍先生拒絕我的原因是什麼。”

霍聿輕聲笑了一下：“阿棠是個窮逼，所以一個月的工資，她就能賣命。但我不是啊，我背後有霍家，不是嗎？”

宋玄棠心說，你倒也不用在這種時候把我拉出來……

在江雀開口之前，霍聿搖了搖頭：“不對，準確的說，我就是霍家。”

“阿棠解決不了的事情，我未必解決不了。”

“用錢開路，找那麼些御鬼者並不麻煩，不是嗎？”

“霍先生對霍家的財力人脈很有信心啊。”江雀眯了眯眼睛，談話完全沒有按照她的節奏來。

正如同霍聿所言，特情處對他的吸引力沒有那麼大。

霍聿微微仰在沙發上，微笑着說道：“百萬不行那就千萬，千萬不行就一個億，十個億，百個億，千億也行。”

“拿錢砸，總能砸出一條路，不是么？”

宋玄棠捂住了臉，不想看這個炫富的狗男人。

由於過分低調，以至於她常常忽視了霍聿確實是個高富帥這件事。.

江雀看着他，臉上同樣帶着笑容：“那看來，霍先生確實對加入我們不感興趣了。”

“那倒也不是。”霍聿身體微微前傾，臉上的笑容加深：“不如開窗說亮話？”

他還穿着那件滑稽的病號服，可是整個人的氣勢完全變了。微微前傾的時候，高大的身影讓他充滿了壓迫感，像是一頭將要捕獵的猛獸。

宋玄棠聽懂了他的潛台詞——我對你的籌碼不感興趣，想讓我加入特情處，就拿出點我感興趣的東西來。

菜狗動腦子和不動腦子的時候，確實是兩個物種，這讓她不禁好奇地看向了江雀，好奇這頭老狐狸會怎麼應對霍聿的進攻。

“霍先生，果然和傳聞中一樣麻煩。”江雀眯了眯眼睛，繼而說道：“作為回禮，我可以回答你一個問題。”

這就……退讓了？宋玄棠倒吸了一口涼氣，老狐狸當初你對我可不是這樣的！

還是說……她真的很想希望霍聿加入特情處？

“感謝您。”霍聿收起了那種凌厲的姿態，轉而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坐姿：“請問江處長，為什麼執着於邀請阿棠和我加入特情處？”

他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了一下：“據我所知，特情處的要求應該很嚴格。即使御鬼者萬中挑一，人數也不會少到只要進入鬼蜮，就可以加入的地步吧。”

“更何況，我不是御鬼者。”

特情處不是銅牆鐵壁，至少現在不是，而有錢能夠使鬼推磨。只不過短短一天，他就拿到了他想要拿到的資料。

宋玄棠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有些怔愣，但又情不自禁地看向了江雀。

她也問過這個問題，得到的回答的是缺人。

那麼這一次呢？江雀會給出什麼回答？

“好問題。”江雀看着霍聿，而後打了個響指。

房間突兀地暗了下來，沒有半點光芒，鬼氣濃郁又污穢。

鬼蜮？！

江雀的鬼蜮？！

在他們開口之前，江雀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不要緊張，這只是為了躲避某些注視。”

“畢竟我們接下來談及的內容，涉及……”

“類神。”